沈惊凰的后背重重撞上立柱，喉间泛起腥甜。萧无咎的手掌死死扣住她的手腕，玄甲上的鎏金纹案压得她生疼，怀中的琉璃药瓶在两人之间发出危险的脆响。
“松手！”她扬膝撞向对方腹部，金红火焰顺着血脉窜上指尖。萧无咎侧身避开，却在错身瞬间扯住她的长发，将人猛地拽回。沈惊凰听见布料撕裂的声响，药瓶顺着衣襟滑落，在空中划出幽蓝的弧线。
“不！”两人同时扑向药瓶。沈惊凰的指尖刚触到冰凉的瓶身，萧无咎的靴跟己重重碾下。清脆的碎裂声中，紫色药液如毒蛇般在青砖上蔓延，所过之处腾起阵阵白烟，焦黑的痕迹像张扭曲的鬼脸。
“你在害怕！”沈惊凰跌坐在地，抓起一块带血的碎玻璃指向对方，“这药瓶就是你勾结天机阁的证据！”血契之力在混乱中暴走，她看见萧无咎眼底一闪而过的慌乱，却在下一秒被更深的阴霾吞噬。
赤霄太子弯腰拾起半块瓶身，碎片边缘割破掌心，鲜血滴入残余的药液，竟诡异地凝成凤凰形状。“证据？”他冷笑一声，将碎片狠狠砸向墙壁，“沈惊凰，你连自己脚下的棋盘都看不清，谈什么证据？”
帐外传来金属碰撞声，显然是沈惊凰的盟友察觉到异动。萧无咎却恍若未闻，靴底碾过满地药液，腐臭气息混着血腥味扑面而来。“你以为云千影是幕后黑手？”他突然伸手掐住她的下巴，“睁开眼睛看看——天机阁扎根三国百年，皇室、江湖、市井...哪一处没有他们的暗桩？”
沈惊凰的预言能力突然启动，破碎画面在眼中炸开：赤霄国的太庙深处，戴着青铜面具的人正在绘制凤凰血脉图谱；玄溟国的古墓里，无数装着紫色药液的琉璃瓶堆积如山；还有萧无咎跪在祭坛前，任由神秘人将药液灌入喉中...
“你也是他们的傀儡！”沈惊凰猛地咬住他的虎口，在萧无咎吃痛松手的瞬间，抓起另一块碎玻璃刺向他的咽喉，“被这恶心的东西控制的走狗！”
赤霄剑出鞘的龙吟声骤然响起，却在距离她三寸处停住。萧无咎抹去嘴角血迹，剑尖挑起她一缕发丝，火苗“嗤”地窜起：“说对了一半。”他的声音低沉得可怕，“我是棋子，但棋盘上可不止我一个。”
帐帘突然被剑气掀开，沈惊凰的盟友举刀闯入：“姑娘快走！我们...”话音戛然而止，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满地狼藉的紫色药液上。副将的瞳孔骤缩，刀柄上的凤凰纹章与药液产生共鸣，发出诡异的嗡鸣。
“看到了吗？”萧无咎收回剑，任由沈惊凰的人将她护在身后，“连你的救命稻草，都逃不过天机阁的算计。”他踢开脚边的碎瓶，玄靴踏上副将的刀刃，“告诉你们主子，动沈惊凰的人，赤霄国的铁骑会踏平他最后一个据点。”
沈惊凰擦去嘴角血迹，却摸到一手幽蓝。那些药液不知何时沾到皮肤上，正顺着血管缓缓爬行。“萧无咎，就算真相是深渊，我也会把你拖下去。”她举起染毒的手，金红火焰将紫色纹路逼退半寸，“下次见面，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萧无咎转身走向案几，倒了杯酒漱口，猩红的液体顺着嘴角滴落：“沈姑娘，有些真相，不是你能承受的。”他举起酒杯，月光透过残片在杯壁上投下扭曲的光影，“等你真正见识到天机阁的全貌，就会明白——我们这些血脉者，不过是棋盘上随时可以舍弃的弃子。”
营帐外突然传来号角声，赤霄军调动的脚步声震得地面发颤。萧无咎将酒杯重重砸在桌上，琥珀色的酒液混着紫色药液，在案上晕染出妖异的纹路：“滚吧。记住，别再让我在赤霄军营地见到你。”
沈惊凰被人架着退出营帐，临走前最后一眼，看见萧无咎弯腰拾起她掉落的断发，放入怀中的锦盒。那里躺着半张泛黄的纸——正是她父亲的字迹。夜风卷起帐帘，她听见萧无咎对着虚空低语：“对不起，沈将军，我终究...没能保护好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