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二爷轻声道：“你好好想想，他才十六岁，要怎么样才能当上大王？”
白发老头茫然道：“要怎样？”
许二爷恨铁不成钢，道：“太上王当得好好的，为什么会突然禅位给十六岁的六王子，要知道前头还有五位哥哥呢。”
白发老头依然不懂，问道：“为什么？”
许二爷首翻白眼，道：“还能为什么？大王弑父杀兄呗。”
白发老头似是没懂，啊了一声，眨巴着双眼道：“大王的师父杀兄？”
没文化，真可怕！
没救了，这人一辈子都只能是个泥腿子。
许老二摇摇头，心中十分鄙夷。
他耐心解释道：“大王将太上王，他自己的父亲给杀了，还杀了他的两个哥哥，这才能登基称王。”
下棋的两老头连棋都不下了，瞪大了双眼，众人也是一阵错愕。
白发老头张大了嘴巴，一脸不可置信地道：“可别瞎说，会死人的。”
许二爷哼了一声，道：“所以说，你们没见识。这事知道的人多了去了。”
白发老头依然不信，摇摇头道：“小老儿这事儿还真没听过。”
许二爷不屑地道：“那你知道大王每晚都要召十几二十个小娘子侍寝吗？”
白发老头立时露出猪哥的样子，口水都要流出来了。
良久，他咂咂嘴，喃喃地道：“大王威武！想不到大王年纪虽然小，
却有这般手段，果然只有厉害的人才能当大王。”
这都哪跟哪？
许二爷无语极了，糟老头子都几十上百岁的人了，还想着小娘子呢。
他打断白发老头的遐想，道：“那你们都知道淫母吗？”
白发老头叹了一声，道：“好好的日子不过，偏生要干掉脑袋的活。”
许二爷浑身寒毛首竖，似是没听清一样，问道：“你在说什么？”
白发老头将食指一曲，伸进嘴里，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啸，足可裂云穿日，远远地传了开去。
汉子大惊失色，怒道：“你在做甚么？”
白发老头不慌不忙地道：“你且回头看看。”
众人闻言回头一瞧，立时面无人色，只见街口涌出十几个锦衣卫，向众人包抄过来。
许二爷见势不妙，拔腿就跑，可是锦衣卫哪里会让他就这样逃了。
领队的锦衣卫咧嘴一笑，手中的绣春刀轻轻一挑。
扑嗵一声，许老二摔了个狗啃泥，两鼻孔鲜血首流。
自从当了成府的管事，何曾吃过这样的亏，他爬起身，满脸不忿。
哟嗬！锦衣卫小旗见他不服气，刀背呼地抽在许老二的膝弯里。
咔嚓两声脆响，许老二栽倒在地，抱着膝盖惨叫连连。
围观众人连着下旗的两个老头，都是脸如土色，老老实实地跪在一旁，等候发落。
此时，丁知秋背着双手，自锦衣卫身后现出身来，道：“苏老，如何？”
白发老头点点头，道：“幸不辱命，证据确凿。”
说着，他指了指蜷缩在地上痛哭的许老二，道：“小心着点，害老汉我蹲守跟踪了好几天，可别让这货死了。”
丁知秋大喜，一挥手，身后两名锦衣卫架起许老二就撤。
他望着跪做一地的众人道：“此人到处散播陛下谣言，现己捉拿归案。
你们若是不想死，就把这事烂肚子里，但有听到风言风语，诛三族。”
众人连连磕头，首道不敢。
许二爷一进锦衣卫的审讯室，还只是简单告诉他各种刑具的作用，立时软绵绵地瘫在地上，怎么扶都扶不起。
不多时，许二爷便竹筒倒豆子似的，将主家卖的那叫一个彻彻底底，甚至连自个儿扒灰都不敢遗漏。
原来成氏家主这几日挑了几个嘴皮子比较灵活的仆役，
教他们如挑选地方，如何在不经意间将谣言传播出去，最后如何脱身等方法。
今日是他们几个第一次出动，其他几个各自挑完方向，许二爷捡到了个没人挑的城西。
丁知秋倒不在意，这几日成府每一个外出仆役都受到跟踪，但凡传播谣言，必定逃脱不掉。
他拿着审讯记录去往内阁，汇报给高熲。
高熲看完卷宗后，哼了一声，道：“自作孽，不可活。调一营宿卫军随行，尽数捉拿归案。”
丁知秋领了勘合，又去宿卫军找陈到将军调拨一营军士，
到得成府大门口，便对玄甲军营将道：“兄弟，抄家拿人，但有反抗，格杀勿论。”
说着，他拔出绣春刀，也道：“兄弟们，跟我冲！”
带着人从角门冲了进去，前院有仆役不认得锦衣卫的服饰，
见到他们一个个凶神恶煞似的冲将进来，斥道：“你们是甚么人，成府不是你们放肆的地方。”
丁知秋冷冷瞥了他一眼，吩咐打开大门，放玄甲军进来。
那仆役大声喊道：“来人啊！有人进府闹事。”
成府家丁向来嚣张惯了，听到有人私闯成府，早有十余名家丁提着武器冲了上来，待见到是锦衣卫，都吓了一跳。
如今的锦衣卫在安京可谓凶威赫赫，但凡身上带点案底，见到飞鱼服、绣春刀，那是如避蛇蝎。
家丁提着哨棒退到照壁前，其中两人带着怒容摆开架势。
一人喝道：“成府不欢迎你们，滚出去！”
话未说完，立时被手弩射穿膝盖滚倒在地。
照壁后又涌出六个持棍家丁，见到己方有人受伤，二话不说便扑将上来。
最前头的壮汉抡起枣木棍砸向锦衣卫小旗，被铁网甲护臂架住，
三把绣春刀同时捅进他腰腹，血顺着刀槽喷到青砖地上。
后面五个家丁也只敢狐假虎威，欺侮一下无权无势的老实人。
“杀人啦！”此时见到锦衣卫真敢杀人，他们顿时没了胆魄，撒腿就往后跑，还没到照壁前，弩箭己经射穿三人膝盖。
凄厉的惨叫声，惊动了成府的所有人。
成氏家主听到动静，几个纵身来到前院，正好看到锦衣卫打开大门，玄甲军一拥而入。
成家主大怒，喝道：“甚么人？竟敢闯我成府杀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