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文走出修玛的房间时，菲利普伸着懒腰，森白的獠牙在昏暗走廊里泛着冷光，它打了个哈欠，慢悠悠地跟在瑞文身后。
瑞文想着该向修玛道谢 —— 他总算讲明白了一切。
穿过走廊，瑞文整理好大概得轮廓：元界原本是游戏世界，因被设定为多元宇宙中心且遍布传送门，成了穿越者的聚集地。有人误打误撞通过传送门而来，有灵能者专程从虚空通道来此历练，还有黑王子这样的野心家，将这里视为建造私人堡垒的绝佳选址。
更诡异的是，元界似乎在不断同化穿越者，像修正程序漏洞般将他们归类为 NPC 或玩家。
瑞文在谈话中萌生的念头越发清晰，所谓 “玩家” 不过是隔着屏幕的键盘侠，而他们才是在真实冒险。
大厅里，炭火即将熄灭，雷欧瘫在扶手椅中的剪影被最后一丝红光染得血红。
“哟，你也来夜游啊？” 他醉醺醺地咧开嘴，“博特那老头子半夜溜出去了 —— 肯定是找乐子去了。” 他挤眉弄眼，“毕竟这儿就你‘名草有主’，谁能想到看着挺漂亮的凯莉居然是女装大佬？”
瑞文攥紧的拳头又松开。比起争辩博特的去向，雷欧话里的信息更让他在意。
“那赛琳娜呢？” 他故意反问，雷欧瞬间表情僵住了。
壁炉里最后一块木炭爆出火星，照亮了雷欧颈侧若隐若现的黑色纹路 —— 那绝不是酒醉的红晕。
瑞文早有疑虑：雷欧是真没察觉赛琳娜对他的感情，还是在装糊涂？
赛琳娜是小队的魔法师，也是瑞文信任的朋友。她绝不会承认这份感情，但瑞文想知道她是否有机会，或是该彻底放下。虽然在他看来，奥克利比雷欧可爱得多。
“赛琳娜？” 雷欧挑眉，“像条冷淡的鱼。这种女孩不合我胃口。倒是你家丽达……” 他咧嘴一笑，“要是你出了事，我很乐意照顾她！不过你肯定不会有事的，对吧？”
“你一向是个混蛋。” 瑞文扔下这句话，转身离开。
“晚安！” 雷欧的喊声从身后炸开。
然而瑞文猛地僵在原地 —— 塞琳娜就站在走廊深处，她苍白的脸在黑暗的阴影中浮现，手中陶罐的反光映出她死寂的眼神。
显然，她听到了全部对话。
瑞文以为她会摔碎陶罐，可她只是静静站了几秒，便无声地转身离开。
“晚安……” 瑞文的喃喃自语消散在黑暗中。
夜雨初停。
第二天清晨重聚时，无论博特昨晚去了哪里，他都表现得若无其事。
雷欧则完全没有一点为自己酒后胡言而懊悔的样子，他很真诚地问瑞文为什么生他的气。
瑞文扶额叹息 —— 他气的不是雷欧，而是自己：明明不是月老的料，偏要插手别人的感情，如今事情更糟了。
趁周围没人时，赛琳娜走近他：“能单独谈谈吗？”
瑞文瞬间紧张，仿佛回到被导师叫上黑板的学院时光。他稳住心神，随她走到走廊角落。
积尘的窗户透进灰光，照亮赛琳娜平静的脸。
“谢谢。” 她轻声说。
“谢什么？我什么都没帮上，反而搞砸了……”
“我心里平静多了。” 她打断道，嘴角扬起真诚的笑，“我喜欢雷欧很久了，从学生时代开始。那时我没勇气靠近他，重逢后以为一切会自然发生，却还是什么都没做。所以我没有理由生气 。而且，他永远不会喜欢我这样的女孩，这一点从一开始就很清楚。”
“你这样的女孩？” 瑞文摇摇头，反问道。
塞琳娜是强大的法师，是狂战士，性格古怪，习惯奇特……但她实力强大啊！更何况，她长得也很漂亮。妥妥的高岭之花，可惜雷欧明显只用腺上素思考。
大概瑞文的心思全写在脸上了，而且字迹清晰可辨。塞琳娜走近他，握住他的手。
"你真的很善良，瑞文，多谢你。"她说，"但别为我担心了。我没事。走吧，该准备出发了。"
当他们一起走进客厅时，丽达的一眼看到了两人，她打量着他们俩，不知为何皱了皱眉，但什么也没说。
清晨的道路还未干透，但晴朗的天空预示着好天气，这无疑是个好兆头。
当他们离开旅馆时，大家的情绪都很高涨：虽然前路漫长，但他们终于要回家了。
然而，瑞文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丽达昨天发现的那张字条。
如果真是西摩和阿尔西真的留下的，为什么之前没人注意到？
如果是西摩写的，那阿尔西一定知情，可阿尔西离开时说，让瑞文替他向大家解释一切。
对不上，说不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