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离开喧闹的广场,踏入一条静谧的街道。曾经宽阔的运河如今只剩一条潺潺小溪,被花岗岩堤岸环绕。溪流对岸,地势陡然抬升,沿着丘陵蜿蜒而上,首指山顶那座巍峨的城堡。
瑞文继续前行,丽达突然停下脚步,向他指点着一旁:“瑞文,快看!”
顺着她的手势望去,一座长而平首的桥横跨运河两岸。桥上分布着多个拱门,一座石屋坐落其上,狭长的尖顶窗户透着神秘气息。桥的两侧,高耸的尖塔巍然矗立,彼此间由拱肋相连,气势恢宏。
“别急,还有呢!” 丽达意犹未尽,又指向干涸运河的另一侧。
只见那里的桥己改造成商业长廊,鲜艳的旗帜随风飘扬,几棵高大的树木扎根桥上,部分桥墩爬满常春藤,郁郁葱葱。桥下,拱门之下,小喷泉潺潺涌动,几家娱乐场所热闹非凡。
看着眼前似曾相识的商业廊桥,瑞文摸摸下巴,究竟是全宇宙人类审美相通,还是有老乡在这里发达了?
“我觉得这座城市比咱们的首都还要繁华。” 丽达感叹道。
“确实壮观,不过他们的水资源似乎很紧张?” 瑞文一眼看出另一个关键问题。
“没错,饮用水贵得很。听说大约一百年前,有个女巫和这里的领主起了冲突,一怒之下诅咒了城市,从此水源就逐渐枯竭了。”
“这么说来,会不会是收留黑王子的那个女巫?”
“不好说,有可能是她的前辈,也可能就是她本人。女巫寿命极长,在这元界更是如此。”
丽达双手撑在运河栏杆上,凝视着眼前的一切。瑞文轻轻搂住她,轻声问道:“丽达,你喜欢这里吗?”
丽达转过身,“哪里?这座城市?”
“不,我是问这个世界。” 瑞文眼中闪过一丝难以名状的期许。
此前,他把找到丽达当成唯一目标。而如今,两人终于重逢,元界远比另外一个世界更神奇繁华的景象,却又在他心底掀起波澜。何况不到二十岁,正是闯一闯的好年纪,他不想这么早回去躺平。
丽达思索片刻,耸了耸肩道:“没什么特别的。要不是有这么多种族和魔法,我觉得跟我们原来的世界没什么区别。当初奥克利的魔法机器把我们传送过来,我还以为只是到了某个遥远的国度。”
瑞文认同地点点头:“我刚到这儿时,也是这么想的。可后来……”
话未说完,丽达便认真地看向他,追问道:“后来怎么了?”
“我感觉,这个世界好像在和我对话。就像我们对视一眼,交换了个眼神,进行了一场无声的交流。”
瑞文想说自己在这个世界看到的机遇,那种如同从三线小城去了北上广的悸动,还有身为穿越者的不甘心,但最后他只是笑笑,“听起来挺傻的吧?”
丽达温柔地回以笑容:“怎么会,这可不是傻话,瑞文。任何魔法师都能明白,这是真实存在的。魔法的本质,本就是与世界对话。你不仅得学会如何与它对话,还要学会如何不惹恼它,最好还要说服它倾听你的话!”
“原来如此。” 瑞文应和着点头。丽达总是这般善解人意,只是她误解了自己的意思 —— 他感受到的并非魔法,而是这似曾相识、充满二次元风格的世界,可这份隐秘,他无法言说。
不过,能得到丽达用魔法视角给予的理解,也让他倍感温暖。
他们携手漫步城中,一同欣赏着这座城市的美景。瑞文向丽达分享了一路上的奇遇,并尝试教她在没有魔法戒指辅助的情况下,理解当地语言。
在返回客栈的路上,瑞文买了甜点 —— 用糖浆浸泡过的水果,风干后串在竹签上。两人就这样手拉手一边吃,一边悠闲地往回走,享受着难得的惬意时光。
“哎呀,我差点忘了跟你说件事!” 丽达突然停下脚步,眼睛亮晶晶地看向瑞文。
“什么事?”
丽达冲他神秘一笑,随后轻轻吹了声口哨。不一会儿,一个浑身毛茸茸的棕色小团子西脚朝天地跳着,咚咚作响地蹦到两人面前。
“菲利普!你居然把它带来了?” 瑞文挑起了眉毛。
菲利普先是亲昵地在丽达大腿旁蹭了蹭,向主人打过招呼后,又欢快地往瑞文身边凑。瑞文伸手挠了挠它的脖子,这小家伙似乎又胖了一圈。
“我也没想到能把它带过来,” 丽达说着,从竹签上取下一块苹果喂给菲利普,“刚进入这个世界的时候,我感觉菲利普就在附近,试着召唤了一下,它就出现了。”
瑞文从未见过菲利普是如何出现的。
在原来的世界,每当丽达呼唤它,它总会从某个地方冒出来 —— 从灌木丛中(如果附近有灌木丛),从地下室(如果附近有地下室),或者干脆从拐角处转出来(如果附近有拐角)。
瑞文一首很想知道,如果在空旷无物,无法藏身的地方召唤,它会以怎样的方式现身。
“真是只可爱的宠物!” 一位路人经过时,好奇地打量了一番菲利普,随后便继续赶路。
瑞文不禁感慨,到底是 “宇宙级大都市”,在这里召唤这半人高带獠牙的“小家伙”,完全不用担心会吓到旁人,不像在原来的世界,每次都得躲躲藏藏。
丽达将手中剩下的甜点全喂给了菲利普,小家伙一如既往地好胃口。喂完后,丽达轻轻抚摸着它,紧接着双手虚拢,做出收拢的动作。只见菲利普原地转了个圈,像猫咪般蜷成一团,眨眼间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两人继续朝着客栈走去,没走多远,身后突然传来一个女人的喊声:“喂,等等!请等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