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言朝把门关上,他把江余护在身后,斜睨着温丞,他笑的露出两颗尖尖的虎牙,是不常有的姿态。
“温丞,为了祸害别人,什么招都敢用?”
温丞也不心慌,坦然说:“我和小余老师只是打个赌,我输了完成惩罚,有什么问题?”
他话音刚落下,就见秦言朝冷冷注视着他。
温丞下意识看了江余一眼,把头侧向一边,反问:“秦言朝,你还是很喜欢多管闲事。”
刹那间,江余想到无数个情节,他不会是充当什么第三者身份吧,那种小说里恶毒狡诈,用来推动主角破镜重圆的男配。
不过,两人看着也无情愫,颇有生来宿敌的感觉。温丞看似轻薄,实则纯情。
那秦言朝呢,江余看不出来,他记忆里都是对方的暗嘲冷讽,不合时宜的怜悯关怀,颇有见不到自己好,还要折磨自己到老的架势。
秦言语抬眼:“他曾经是我父母领养的孩子,你说我有没有多管闲事。”
温丞诧异,想起来一点儿时的事。他也不是没听说过秦家的事情,只微微眯着眼眸,沉静且幽深,内心里大彻大悟,原来江余是这个身份。那么,江余和闻毕流不也有牵扯。
既然如此,计划有变。
没等他多想,就见秦言朝一挥手把两支药膏扔到垃圾桶。
温丞不恼火,开口说:“那你们兄弟好好聊,我就不打扰了。”
“最好是这样。”
秦言朝回应,他看着江余没做声,面容淡淡的,专注地扒着小助理带来的坚果。
江余不知何时养成的习惯,看戏总爱寻点吃食。
他缓过神,发现秦言朝一把抓过几个坚果。
“江余,你很清闲阿。”秦言朝嗤笑了一声:“难不成我破坏了你的好事,现在闲下来不知道干什么。”
他承认讨厌江余一副懒洋洋不怕事情闹大的样子。不知何时,那个没有脑子的小孩也变得谨慎小心,人是会长大的,会厌弃蠢人,但更讨厌琢磨不透。
江余理首气壮:“不闲的话,怎么会看你和温丞的好戏。一个两个当面一套背后一套,你不适合当老师,适合演戏。”
秦言朝敛下眼皮,嘲笑说:“到底是谁和谁的好戏,在所谓的娱乐圈,你都自身难保,我劝你别幻想自己又能和豪门有什么牵扯,温丞没表面那么简单,真以为你那点心思能够立足下来。”
江余微微抬起下巴,也没有发脾气。秦言朝说话时颇有一字一顿的架势,也不能说成失态,只充满了警告的意味。
秦言朝又说:“我才不会让两支药膏感动,江余,既然敢说出退婚的事,就别那么掉价。”
江余听的一头雾水。
系统在秦言朝离开后称:【他绝对是因为宿主爆出退婚宴,怕牵扯秦家,没事找事呢。】
这样讲出退婚的事,绝对是不计后果的,也许会牵扯江余本就不顺的星途,可与秦家能有什么关系,秦家搭了一个台子,亲口讲出退婚的是江余,事后闹出笑柄的也是江余。倘若怕牵扯秦家,早就不该做出同意退婚的事。更不会在发生后登上综艺,有意地嘲讽。
秦言朝对闻毕流是没感情的。他虽在节目收敛了性子,但也能看出所谓“书香门第”的伪装。他不爱在场的任何一个人,他只爱自己。
系统:【但是他恨你。】
江余笑了笑。
“他没理由恨我。”江余捡出两支药膏,淡淡说着:“世上没有恨江余的人。”
系统:……
话说的玩笑,江余还是认真想了想,以前未曾顶撞过秦言朝,更把秦家父母的话当作圣旨。只是那个受制于人,听信他人,还心甘情愿,自我感动的江余己经死在雨夜里。
显然,他现在绝对不是过往的自己。
江余抿唇,送药膏的人又可以排除一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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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庭年少成名,刚刚成年就荣获影帝,出演过好几个家喻户晓的角色,粉丝量绝对不是在场的任何一个人能够媲美的。江余才明白节目组把接机当作惩罚的原因,堪比人山人海,要不是有保安维护,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
尤其是在飞机晚点后,粉丝们哄闹起来。
江余忍无可忍,眼里带着倦意。他靠在一旁的柱子上,打了哈欠儿。
温丞见状,笑道:“小余老师是谢影帝的粉丝吗,激动的一晚上没睡。还是说,被某种事情搞兴奋了。”
江余微微眯着眼眸,回应:“单纯困了。”
【又在装,其实就是开心的不得了。】
【没准是真的,毕竟江余敢退婚闻家。】
【谢庭出来了!!救命!】
工作人员连忙挥手,他们本来想让西位嘉宾在机场互动,眼下这么多粉丝,也只能客套两句欢迎的话,把活动搁置了。
忽然一只小熊飞了过来,正好砸中江余的后背。
有人大喊道:“吸血鬼离我们谢庭远点。”
江余回头,他的神色冷冷的,身侧是谢庭,不知何时对方的手正握着自己的手臂。两人出演过同一个电影,也就是传闻中那个挤掉别人位置的电影。期间曾有人爆出江余对谢庭居心叵测,私底下谄媚勾引。
其实两人除了交流电影角色外并无交集。江余满打满算共出场二十分钟,能和主角有什么瓜葛。他拍杀青的时候,剧情才到最高潮。
他半张脸廓隐在工作人员身后,只偏偏头,眼眸弯弯,笑意在眼梢散开,如水漫漫扩开,眼底乌沉上凝了一泊潋滟。
只觉得好笑,对别人的爱最终变成对他人的恨。
江余把小熊捡起,叫工作人员递给原主,他很平静,头也不回地上车了。
“抱歉啊,江余。”谢庭摘下墨镜,语气里充满歉意:“我刚才只是顺手。”
秦言朝和温丞是先上车的,并不知情。以至于听见谢庭的话,都有点发愣。
谢庭忽然凑过去,微微抬着头,他眉骨生的高,眼皮又薄,乌黑的眼眸透着波光,眼角隐约泛红,唇角下垂像是要哭了,细细看时有些朦胧。
他长的精致,总有人说是雕出来的,不演戏时透着温润的气质,显得清俊,喉咙上有一颗痣,讲话一动又动,在下颚阴影里蜷动。
江余这个角度正好能够看见。
江余愣了一下,说“没事。”
谢庭刚想开口,就见温丞也凑了过来:“谢老师,欢迎你。”
秦言朝也说:“是啊,欢迎你,谢老师。”
温丞一面说着,一面不紧不慢地端着早餐过来,他只想赶快堵住谢庭的嘴,免得再与江余有什么对话。
谢庭十分淡定,说:“我吃过了,谢谢。”
谢庭不懂,两人与自己长兄关系较好,与自己也不是第一次见面,装的那么礼貌做什么。
好假。
秦言朝忽然带着节目组派发的采访卡出现。
谢庭只乖巧笑笑,应付了几个问题,只内心想,两人讲话是不是有点太……不合时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