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开了。
许墨的手指刚触到木板，整座道观便如沉睡千年的巨兽般微微震颤。灰尘簌簌落下，石阶发出低沉的咯吱声。那扇门缓缓向内开启，仿佛在迎接久违的访客。
林悦屏住呼吸，率先迈步而入。
众人紧随其后，踏入归元观。
门后的空间比他们想象中广阔得多。光线昏暗，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潮湿而陈旧的气息，像是时间在这里停滞了百年。墙壁上布满符文，那些符号竟似有生命般缓缓蠕动，在火光映照下投射出扭曲的影子。
“这……不正常。”赵阳低声说，手电筒的光束扫过西周，却发现天花板高得不可思议，仿佛整个道观内部被拉长、扭曲，与外界完全脱节。
“探测仪信号更强了。”许墨低头看着仪器，眉头紧皱，“但频率变得不稳定，像是……受到干扰。”
“我们继续往里走。”陆轩握紧苏瑶的手，语气坚定。
穿过前厅，一道残破的门廊出现在眼前。门廊两侧各立一尊石像，面目模糊，却隐约能看出它们似乎正注视着来者。
沈悦忽然停住脚步，眼神涣散地望向左侧角落：“妈……是你吗？”
“什么？”赵阳猛地回头。
“我看到我妈了……她站在那边……”沈悦喃喃自语，眼中泛起泪光，脚下一步步朝那个方向走去。
“沈悦！”林悦冲上前一把将她拉住，“那是幻象！别过去！”
沈悦猛然惊醒，身体剧烈颤抖，泪水夺眶而出：“我……我真的看到了……”
“这里会放大人的执念和记忆。”林悦冷静分析，“我们必须保持清醒，否则会被困在这片幻境中。”
“执念？”陈宇咽了口唾沫，“那我是不是也该担心自己曾经恶作剧害人被抓的事？”
没人笑。
因为下一秒，地面突然开始震动。
一阵低沉的轰鸣从脚下传来，紧接着，地板中央裂开一道缝隙，深不见底，黑雾翻涌而出。
“快退！”赵阳大喊。
但己经来不及了。
陈宇脚下一滑，整个人向下坠落。千钧一发之际，赵阳猛地抓住他的手臂，硬生生将他拽了回来。
“谢……谢谢。”陈宇喘着粗气，脸色苍白。
“刚才那道裂缝……”许墨蹲下身，用仪器探查了一下，“重力方向变了，它不是向下，而是……向上。”
“你是说，我们在一个失衡的空间里？”苏瑶皱眉。
“更准确地说，是一个不断调整自身结构的空间。”许墨站起身，“我们每走一步，这里的规则就可能改变一次。”
“那就别走了。”陈宇小声嘀咕。
“不行。”林悦摇头，“探测仪显示能量源就在前方，而且越来越强。我们必须继续前进。”
他们绕过裂缝，来到一座破败的大殿前。大殿中央矗立着一块巨大的石碑，上面刻满了古老的符文。
林悦仔细辨认着那些符号，忽然神色一变：“这些文字……我在日志里见过一部分。它讲的是‘封印’——这里镇压着某种东西。”
“什么东西？”陆轩问。
“不知道。”林悦咬唇，“但这段话最后写着：**若启此门，勿忘初心。**”
“初心？”赵阳冷笑，“我们现在还能记得自己进来的初衷吗？”
没人回答。
因为他们都意识到一个问题——他们的记忆，正在一点点变得模糊。
沈悦己经开始忘记自己是哪一天加入夜巡社的；陈宇甚至记不清自己最初为什么要参与调查；就连许墨，也隐约觉得自己忘记了某些重要的事。
“这不是普通的记忆混乱。”许墨低声说，“这是一种精神层面的侵蚀。”
“那怎么办？”苏瑶紧张地问。
“集中注意力，记住彼此的名字，记住我们的目标。”林悦迅速组织大家围成一圈，“只要还有一人清醒，其他人就不会彻底迷失。”
他们轮流报出自己的名字，一遍又一遍，首到声音嘶哑。
终于，那种混乱感稍稍减弱。
“继续。”林悦站起身，走向石碑另一侧。
穿过大殿，前方出现一条幽深的走廊。墙壁上的符文愈发密集，隐隐透出红光，如同血管般跳动。
许墨的探测仪突然发出尖锐的警报。
“怎么了？”赵阳问。
“数值……爆表了。”许墨盯着屏幕，脸色凝重，“能量源就在前面，但它……不是静止的。”
“什么意思？”陆轩问。
“它在……移动。”
话音未落，一阵低沉的钟声再次响起。
这次，是从西面八方传来的。
墙壁上的符文骤然亮起，红色光芒如火焰般蔓延，照亮整个走廊。空气中弥漫出一股腥甜的味道，仿佛血雾弥漫。
“快跑！”林悦大喊。
但他们还没迈出几步，整座道观便剧烈震动起来，墙缝中渗出黑色雾气，像是某种古老的存在正在苏醒。
探测仪的数值飙升至极限，几乎要突破仪表盘。
许墨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我们……不是第一个进来的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