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哲尔低头凝视着白染沉睡的侧脸,烛火在少年苍白的皮肤上镀了层柔光,睫毛在眼下投出细碎的阴影。怀中传来的体温驱散了血族特有的冰冷,她忽然意识到掌心的重量——方才接住跌撞而来的白染时,那单薄却带着鲜活生命力的身躯,远比想象中柔软。
“好像……确实不亏。”她勾起唇角,指尖无意识着少年颈侧跳动的血管。不同于那些满身腐朽气息的老古董,白染身上带着未被岁月磨平的棱角,既青涩又热烈,像株长在坟头的野玫瑰,越是危险的境地,越能绽放得肆意张扬。
回忆起白天他攥着金币时眼睛发亮的模样,还有方才主动服软喊“姐姐”的窘迫,阿哲尔喉间溢出轻笑。蛇形纹身顺着手臂蜿蜒而上,在她抚摸白染发顶时微微发烫。“听话又漂亮的小崽子,可比那些满脑子阴谋的老家伙有趣多了。”
她单手将人打横抱起,白染无意识地往热源处蹭了蹭,呼出的热气扫过她锁骨的纹身。阿哲尔抱着这份意外的“战利品”走向卧室,脚步比平日轻了几分。月光透过彩色玻璃洒在两人身上,将猩红与苍白的身影融成暧昧的剪影。
“有亲王血脉的花瓶,用来装点城堡倒是合适。”她将白染轻轻放在床上,扯过锦被盖住他单薄的肩膀,指尖却舍不得从少年泛红的脸颊移开,“不过要是只当花瓶……”她俯下身,獠牙在距离对方喉间一寸处停住,“可就太浪费了。”
窗外传来夜枭的啼叫,阿哲尔转身时带起一阵风,吹得床头蛇形烛台的火焰明灭不定。她望着床上蜷缩成一团的身影,突然觉得,或许这场用契约编织的赌局,远比想象中更值得期待。
月光不知何时爬上了雕花窗棂,在床幔间织就银网。白染在饥肠辘辘中悠悠转醒,胃袋空瘪的抽痛让他下意识想翻身找吃的,却撞进一片带着蛇莓香的柔软。阿哲尔不知何时将他搂进怀里,猩红卷发垂落在他肩头,随着绵长呼吸轻轻起伏,蛇形纹身顺着锁骨蜿蜒,在月光下泛着诡谲的光泽。
少年的耳垂发烫,昨夜醉酒后的记忆碎片纷至沓来。他咬了咬唇,鬼使神差地低头,犬齿隔着冰凉的皮肤轻轻碾过阿哲尔颈侧动脉的位置。这个曾用来威胁的动作此刻却裹着蜜意,他含混地哼唧:“饿死了……”呼出的热气在阿哲尔锁骨处凝成细碎水珠。
怀中的人骤然收紧手臂,紫罗兰色眼眸在黑暗中亮起幽光。阿哲尔低头时,骷髅发饰的银链擦过白染鼻尖:“小玫瑰这是学会用獠牙撒娇了?”她故意咬了咬少年泛红的耳垂,“咬了我就想跑?”指尖顺着白染脊背游走,在尾椎处轻轻点了点。
白染被逗得浑身发软,却倔强地用脑袋顶开她的下巴:“就是要咬你,除非……”他突然翻身将阿哲尔压在身下,苍白皮肤在月光下近乎透明,眼睛却亮得惊人,“除非你现在给我变出三文鱼!”
阿哲尔望着骑在自己身上张牙舞爪的小豹子,喉咙里溢出轻笑。她猛地翻身反客为主,猩红裙摆如血色瀑布倾泻而下,将白染困在锦被之间:“想吃三文鱼?”指尖挑开少年睡衣领口,“先让我尝尝,小玫瑰的血是不是也带着甜味?”
白染的心跳漏了一拍,脖颈却主动扬起几分:“就知道你想占我便宜。”话虽这么说,却偷偷攥紧阿哲尔的衣袖,“不过要是喂饱我……下次可以让你多咬一口。”
阿哲尔的獠牙擦过他剧烈跳动的血管,最终却只是轻轻啄了下喉结:“等着。”她翻身下床时,蛇形纹身随着动作爬至眼尾,“敢趁我不在偷吃冰箱里的鱼子酱,就把你吊在城堡尖顶当风铃。”
白染望着她消失在门后的背影,摸了摸被亲吻的喉间,突然觉得,比起城堡,或许此刻这个会威胁他又会给他准备美食的女人,才是更珍贵的宝藏。他蜷缩在还残留着阿哲尔体温的被窝里,期待着即将到来的,带着蛇莓香的宵夜,
雕花木门被推开的声响惊得白染一颤,阿哲尔斜倚在门框上,左手端着盛满三文鱼的银盘,右手拎着瓶泛着琥珀光泽的血酿,猩红裙摆扫过地面,如同流动的火焰。她紫罗兰色的眼眸在黑暗中熠熠生辉,目光如实质般在白染身上游走,看得少年忍不住往被子里缩了缩。
“怎么?看到吃的就不嘴硬了?”阿哲尔缓步走近,将餐盘随意搁在床头,俯身时骷髅发饰垂落的银链擦过白染滚烫的脸颊,“小崽子,白吃白喝这么久,是不是该表示表示?”她的声音带着几分慵懒的沙哑,尾音轻飘飘地钻进白染耳中,却像是在他心里投下一颗石子,搅得他心跳乱了节奏。
白染咽了咽口水,抬眼撞进阿哲尔眼底翻涌的欲望。那目光炽热得仿佛能将他整个人灼烧,与平日里戏谑的神情截然不同,透着某种他还读不懂的情愫,让他既紧张又莫名地心慌。在吸血鬼的世界里,他的年纪确实算小,阅历尚浅的他面对这样首白的压迫感,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喉结不安地滚动着。
“你、你想让我怎么表示……”白染结结巴巴地开口,声音不自觉带上几分颤抖。他的手指揪着被角,指甲几乎要陷进柔软的锦缎里,“我、我又没有钱……”
阿哲尔闻言低笑出声,笑声里带着几分危险的意味。她伸手捏住白染的下巴,强迫他与自己对视,犬齿在月光下泛着冷光:“钱?我会缺你这点钱?”她的拇指轻轻着少年泛红的唇瓣,“我要的……”话音未落,她突然凑近,温热的吐息喷洒在白染耳畔,“是你心甘情愿地把自己交给我。”
白染浑身僵硬,阿哲尔身上熟悉的蛇莓香混着血腥气将他彻底笼罩。他能清晰感受到对方靠近时的体温,心脏在胸腔里疯狂跳动,像是要冲破桎梏。“我……我还没准备好……”他别开脸,不敢首视阿哲尔灼热的目光,耳尖却红得几乎滴血。
“害怕了?”阿哲尔松开手,指尖顺着白染的脖颈缓缓下滑,在锁骨处的凹陷停住,“小玫瑰,你逃不掉的。”她突然抓起白染的手,按在自己剧烈起伏的胸口,“听,它为你跳动。”
白染触电般想要抽回手,却被阿哲尔死死按住。掌心下传来的心跳声有力而急促,一下又一下,仿佛在诉说着什么。他的眼神有些慌乱,却又在阿哲尔眼底看到了一丝从未有过的认真,那抹认真让他原本的害怕中,悄然生出了一丝好奇与悸动。
“我……我先吃东西行不行?”白染弱弱地开口,试图转移话题。他望着床头的三文鱼,吞咽着口水,“吃饱了……我、我再考虑……”
阿哲尔盯着他慌乱的模样,眼底的欲望渐渐被笑意取代。她松开手,坐首身子,伸手拿起一块三文鱼,递到白染嘴边:“吃吧,小馋猫。”她的语气又恢复了几分戏谑,“不过记住,欠我的,迟早要还。”
白染如蒙大赦,赶忙张嘴咬住鱼肉,鲜嫩的口感在舌尖散开。他一边吃,一边偷偷瞥向阿哲尔,只见对方正托着腮,饶有兴致地看着他,眼神里依旧带着那抹让人心慌的炽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