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你瞧小公主的璎珞是不是有点眼熟?”
顺着说话那人的目光往上看,丞相的眸光凝在裴尽欢戴着的璎珞上。
闻家老祖宗有一宝贝璎珞这事,整个京城都知道。
那他们自然也知晓这东西就在皇后娘娘手上…
如今璎珞套在小公主的脖子上,皇后的意思再明白不过了!
“皇后娘娘把这东西都拿出来了…”蛐蛐小丫头的声音不停,再次落在裴尽欢身上的那些视线都带上了些谨慎。
“诶诶,还有她戴的玉佩…”
后排又有朝臣给众人提了个醒,一时间殿中大半人的目光再次落在高位上正盯着糕点口水流成河的小妮子身上。
“那不是陛下的…!”朝臣声音压的再低,也难掩其中震惊。
“这小公主当真是受宠啊!”有人感慨了一句。
“那是当然,这可是皇室心心念念…惦记了三年才找回来的孩子,自然是要星星不能给月亮了。”
甭管高位上坐着的几位能不能听见,生来表演型人格的百官那是好话说尽,就差给裴尽欢夸成世间难能一见的仙女了。
只要这两样东西挂在裴尽欢身上一日,那就绝对没有人敢再质疑她的身份。
她往你旁边一杵,你都得老老实实跪好了给人当脚凳。
“听说丞相大人还给小公主备了归礼?”
自小公主归来一首没有动作的朝臣们纷纷开始盘算,他们要送些什么给这位小祖宗才能显得自己清新脱俗些呢?
祈福殿确实够大,但收音效果也不错,上位的几人将下面的话那是听了个清清楚楚。
陛下对于自己的手笔非常满意,完全不管其中两家人黑成锅底的脸色。
杨家人黑脸是可以理解的,毕竟在他们看来小公主和太子身上都有一半是闻家血脉,二殿下和妹妹再亲也绝不会越过了太子去。
这枚于皇位而言十分重要的玉佩说是挂在小公主身上,还不如说挂在了东宫大门上!
裴之扬对于杨家人的黑脸不止视而不见,甚至还给了对方一个白眼。
神经病,戏真多!
不过闻家那老头怎么也臭着一张脸,老古板死读书把脑子读傻了吧?!
当然也有可能是吃蘑菇中了毒,毒入脑袋~
反正…他脑子肯定有问题!二殿下十分坚定自己的想法。
“咳咳…”
殿上安安静静,乐人的编钟都快敲出火星子了也不见有人开个头提正事,陛下无奈只能再次咳嗽提醒下面坐着的白痴们。
一个个就知道盯着他闺女瞅,倒是说正事啊!
你们自己没有闺女啊!
老工具人丞相和太子看了彼此一眼,知道又到了他们出场的时候了~
“陛下,臣听闻今日宫宴上有他国菜肴?”
丞相未起身,只执杯向高位的皇帝遥遥一敬,当真像是对这他国菜肴有些兴趣。
太子此时出声,调侃道:“丞相大人爱山水人情,本宫还与二殿下打赌说丞相定会对这朔国菜色生了好奇。”
他温和一笑,笑容中又带着少年人的得意,两种相斥的性格就这么揉搓在一起。
“看来二殿下新得的白虎皮可要成本宫的了。”
“咳咳咳…”
裴之扬猛地转头,眼中呈着几个大字:你怎么知道我有张白虎皮?
不对!老子什么时候和你打赌了!!
丞相:“哈哈…那臣可提前恭喜太子殿下了!”
太子:“丞相此言差矣,这功在你啊!”
二殿下:呵呵,演,接着演。
裴之扬狠狠瞪了他哥一眼,像是要张嘴咬人一样的凶,虎皮没有、要命一条!
有本事你就抹了我脖子!
前奏都唱好了,陛下这碟菜差不多也就能上了。
只见他大手一挥,“那朕就不卖关子了!”
随着太监的一声吆喝,宫人们从殿外鱼贯而入,端着精致菜肴…步步生莲。
“朔国使团何在啊!”
裴穆尧乐呵呵指着正布菜的宫人们,骄傲的像他们介绍着,“尔等为两国交好不远千里来到大夏,皇后特意寻了这些朔国家常菜…一解使臣思乡之苦。”
以魏暮为首的朔国使臣纷纷起身,朝着帝后的方向躬身道谢。
使臣中有人走到殿的中央,那身不同于大夏的服饰眨眼的很,“大夏皇帝、皇后娘娘善待我等,我等远赴京城也有三样礼物奉上。”
“哦?”
裴穆尧故作惊讶,笑意却不达眼底,先后扫了太子和祁枭一眼。
使臣来京,可从未提过还带着礼啊。
这般小心谨慎…不让人知晓,恐怕有诈。
“使臣不若先落座尝尝这家乡菜合不合胃口,礼物一事倒是不急。”太子给了这人一个台阶,希望他能有点分寸…赶紧滚回去坐着得了。
“大夏待我等真心,且肩负陛下重任,还是先将礼物拿出来的好。”
太子收了笑意,并未再说话。
祁枭:“使臣不尝尝这菜色,过会儿可就凉了。”
他用筷子夹起一块草药香料卤制的肉,与说出口的平和话语不同,他的眼神像是藏了刀子,就差从使臣的身上剜下来一块肉。
这菜要是不吃…如此不识抬举的话,那自然有不识抬举的对待方式。
站出来的使臣在重重威压下手心满是细密的汗,就连鬓间都早己汗湿。
“还…还是…”
‘啪嗒’一声筷子掉落的声音打断了使臣的话,二殿下裴之扬无辜道:“筷子不小心掉了。”
“要说这筷子也是不识抬举,本殿多俊朗的人啊…它倒是不乐意待在本殿手上。”
“既如此…”
裴之扬随手把筷子扔给身后侍卫,语气透着凉,“扔回炉里当柴火烧罢。”
使臣:我想问问你扔的到底是筷子还是我们这些使臣?
他今天晚上还能活着走出大夏皇宫不?
就在这人在殿中间抖若筛糠时,裴穆尧终于舍得说话了,“朕倒是好奇使臣都备了什么礼?”
“我…我等奉我朝皇帝之命,为两国交好献礼有三…”
他这话落,使臣的席位上有三人走了出来,垂首立于此人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