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贤楼的雅间里，林大军端起酒杯，脸上挂着勉强的笑容。他瞥了一眼坐在对面的李德海和王秀兰，又看了看紧挨着女儿坐的李一凡，心里像堵了块石头。
"老李啊，咱们都是老熟人了，今天这顿饭，主要是想谈谈孩子们的事。"林大军清了清嗓子，声音里带着几分官腔。
李德海拘谨地点点头，轧钢厂卫生员的手在桌下不安地搓着。王秀兰则紧张地盯着面前的茶杯，仿佛那青花瓷上有什么玄机。
"爸，"林书瑶轻轻碰了碰父亲的手臂，眼睛亮晶晶的，"您别这么严肃，吓着叔叔阿姨了。"
李一凡微微一笑，伸手在桌下握住了林书瑶的手。这个动作没能逃过林大军的眼睛，他眉头几不可察地皱了一下。
"书瑶和一凡在北大处对象的事，我们做家长的都知道了。"林大军放下酒杯，"今天就是想正式谈谈，看看两个孩子的未来怎么安排。"
雅间的门突然被推开，一个穿着笔挺中山装的年轻人闯了进来，脸色铁青。
"林叔！您这是什么意思？"李建军的声音像炸雷一样在房间里响起，"我听说您今天要商量书瑶的婚事？"
林大军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起来。李建军是工业部副部长的儿子，从小和书瑶一起在家属院长大。
"建军啊，你先坐下..."林大军试图安抚。
"坐什么坐！"李建军猛地拍在桌子上，杯盘叮当作响，"林叔，您忘了吗？我和书瑶从小就有娃娃亲的！您怎么能说反悔就反悔？"
雅间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李一凡感觉到林书瑶的手在他掌心变得冰凉。
"什么娃娃亲？"王秀兰惊讶地看向丈夫，李德海同样一脸茫然。
李建军冷笑一声，转向李一凡："你就是那个轧钢厂工人的儿子？也配得上书瑶？"他上下打量着李一凡朴素的衣着，"知道书瑶爸爸是什么级别吗？工业部司长！你爸呢？一个卫生员！"
李一凡的眼神沉了下来，但他没有立即反驳。他的精神力能感知到李建军身上金属纽扣的分子结构，只要他想，可以让那些纽扣瞬间化为粉末。
"建军！"林书瑶站了起来，声音因愤怒而颤抖，"我和一凡是真心相爱的，你少在这里胡说八道！什么娃娃亲，我从来没承认过！"
"书瑶！"林大军喝止女儿，"注意你的态度！"
李建军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林叔，您看看，这就是新中国了，领导就能这样欺负人吗？当年您和我爸喝酒时说好的事，现在因为这小子就要反悔？"
雅间里的服务员悄悄退了出去，顺手带上了门。李德海和王秀兰坐立不安，这场面己经完全超出了他们的预期。
"建军，"林大军叹了口气，"那都是酒后玩笑，当不得真。现在新社会了，讲究自由恋爱..."
"自由恋爱？"李建军讥讽地打断，"那您为什么反对了三个月？不就是嫌这小子家世不好吗？怎么，现在突然想通了？"
林大军的脸色一阵红一阵白。确实，他最初强烈反对女儿和李一凡交往，首到上周部长亲自找他谈话，暗示李一凡身份特殊，他才勉强同意见面。
李一凡缓缓站起身，平静地看着李建军："李先生，感情是两个人的事。书瑶选择谁，应该由她自己决定。"
"你算什么东西！"李建军猛地揪住李一凡的衣领，"一个工人的儿子，也敢跟我抢女人？"
"建军！放手！"林书瑶冲上前想拉开两人。
就在这一瞬间，李建军手腕上的金属表带突然"咔"地一声断裂，手表"啪"地掉在地上。所有人都愣住了。
李建军松开手，惊疑不定地看着地上的手表："这...这怎么可能？"
李一凡整了整衣领，眼神深邃："李先生，请您尊重书瑶的选择。有些事，不是您想的那样简单。"
林大军盯着地上的手表，又看了看神色平静的李一凡，忽然明白了什么。上周部长含糊其辞的话此刻在他脑海中清晰起来——"那个年轻人对国家有特殊贡献"。
"建军啊，"林大军的声音突然变得坚定，"娃娃亲的事确实是我们长辈的玩笑。书瑶和一凡是真心相爱，我们做父母的应该祝福。"
李建军不敢置信地看着林大军："林叔！您...您怎么能..."
"够了！"林书瑶站到李一凡身边，挽住他的手臂，"李建军，我从来没喜欢过你，从小到大都只是把你当邻居家的哥哥。我爱的是李一凡，不管他是什么出身，我都认定他了！"
李建军脸色铁青，指着李一凡："他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一个普通大学生，有什么值得你..."
"他比你想象的优秀一万倍！"林书瑶打断他，眼睛闪闪发亮，"他低调、谦和、才华横溢，最重要的是，他尊重我的每一个选择！"
李一凡轻轻握住林书瑶的手，精神力场悄然展开，整个房间的金属物品都微微颤动。李建军口袋里的钢笔突然飞出，悬浮在空中。
"这...这是..."李建军惊恐地后退两步。
"我的能力是国家机密。"李一凡的声音很轻，但每个字都重若千钧，"希望你能保守秘密，否则..."钢笔突然在他手中扭曲变形，成为了一团废铁。
李建军脸色煞白，终于明白自己踢到了铁板。他狼狈地捡起地上的手表，头也不回地冲出了雅间。
房间里一时寂静无声。林大军深吸一口气，突然大笑起来："好！好！我女儿眼光果然不差！"他亲自给李德海斟满酒，"老李啊，咱们今天可得好好喝一杯！"
李德海和王秀兰面面相觑，还没从刚才的震撼中回过神来。他们的儿子，什么时候有了这种神奇的能力？
林书瑶靠在李一凡肩上，小声说："你终于肯展示能力了。"
李一凡温柔地吻了吻她的发顶："为了你，值得。"
窗外，秋日的阳光洒在聚贤楼的招牌上，金属的"聚贤楼"三个字在阳光下闪闪发亮，仿佛被注入了新的生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