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柱左手牵着妹妹雨水，右手搭在李一凡肩膀上，三人有说有笑地穿过中院的月亮门。
"柱子哥，你慢点，雨水跟不上。"李一凡回头看了眼小脸通红的雨水，忍不住提醒道。
傻柱这才意识到自己走得太快，连忙蹲下身："雨水，哥背你？"
雨水摇摇头，小手紧紧攥着傻柱的衣角："我自己能走。"她仰起脸，眼睛里闪着倔强的光。
李一凡看着这对兄妹，嘴角不自觉地上扬。自从母亲去世后，傻柱既当哥又当爹，把雨水照顾得无微不至。虽然生活清苦，但兄妹俩的感情却比这西合院里任何一家人都要深厚。
三人转过影壁，傻柱家的烟囱正冒着袅袅炊烟。推开斑驳的木门，一股小米粥的香气扑面而来。
"柱子、雨水来啦，快坐快坐，尝尝你你大娘的手艺！"李德海系着围裙，正忙着往桌上端饭菜。他身材魁梧，皮肤黝黑，是轧钢厂出了名的老实人。
王秀兰从厨房探出头，手里还拿着锅铲："雨水，快过来，大娘给你准备了鸡蛋，我们的小雨水要长高高！"
雨水抓着傻柱的衣角，慢慢向前挪了两步，接过王秀兰递来的煮鸡蛋，小声说了句"谢谢大娘"，然后乖巧地坐在了桌旁，低着头慢慢剥蛋壳。
李一凡看着这一幕，心里涌起一股暖流。他拿起一个馒头，掰成两半，就着咸菜慢慢咀嚼。窝头粗糙的口感让他想起自己家那冷清的灶台——父母都在轧钢厂上班，常常天不亮就出门，晚上八九点才回来，家里常年冷锅冷灶。
"柱子，多吃点。"王秀兰又往他碗里夹了一筷子咸菜，"你今天又没做早饭吧？"
傻柱点点头，突然觉得眼眶有些发热。他赶紧低头喝粥，掩饰自己泛红的眼圈。
就在这时，前院突然传来一阵吼叫声，打破了早餐的宁静。
"谁家的父母给孩子要房租？！谁家的饭菜还要交钱？！我没有钱！"声音嘶哑中带着愤怒，是闫解成。
接着是闫富贵冷静到近乎冷酷的回应："托人找关系进厂，找你们要钱说没有，还是我自己朋友借的。天下哪有这样的父母？"
"啪"的一声，像是碗摔碎的声音。
李一凡、傻柱和王秀兰同时放下筷子，面面相觑。
"又吵起来了。"李德海叹了口气，摇摇头继续喝粥，"这都第几回了。"
"我去看看。"李一凡腾地站起来，粥碗里的热气还在往上冒。
傻柱也站起身："我也去。雨水，你在家跟王婶待着。"
三人匆匆扒拉完碗里剩下的饭，小跑着往前院赶。路上己经有不少邻居探头张望，但没人敢靠近闫家门前那片"战场"。
闫家门口，闫解成满脸通红，脖子上青筋暴起。他面前的地上碎了一个粗瓷碗，粥洒了一地。闫富贵背着手站在台阶上，脸色阴沉得像要下雨的天。三大妈躲在门后，只露出半张苍白的脸。
"我一个月工资才十八块五，你们就要收十块钱伙食费，五块钱房租，我还活不活了？"闫解成声音颤抖，"我同学进厂都是家里托关系，你们倒好，不但不帮忙，还要吸我的血！"
闫富贵冷笑一声："你懂什么？这西合院里哪家不是这样？你问问傻柱，他交不交生活费？"
刚赶到现场的傻柱一愣，下意识地摇头："我...我没交..."
"那是因为你娘死得早！"闫富贵厉声打断，"正常人家，孩子工作了就该孝敬父母，天经地义！"
李一凡皱起眉头。他环顾西周，越来越多的邻居围了过来。易中海作为一大爷，正匆匆往这边赶，一边走一边系着中山装的扣子。
"解成，有话好好说。"易中海走到两人中间，试图平息局面，"父子哪有隔夜仇..."
"一大爷！"闫解成转向易中海，声音里带着哭腔，"您给评评理。我好不容易托同学借钱送礼，才进了轧钢厂当学徒。他们不但一分钱没出，现在还要收我房租饭钱！我同学父母都给孩子存钱娶媳妇，我的钱全进了他们口袋！"
围观的邻居们开始窃窃私语。李一凡看到贾张氏站在人群前面，脸上露出复杂的表情；许大茂叼着烟，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样子；就连平时不怎么露面的聋老太太都拄着拐杖站在自家门口张望。
"老闫啊，孩子刚工作，确实不容易..."易中海试图调解。
闫富贵打断他："一大爷，这是我们家的家务事。解成年纪不小了，该懂事了。这院里谁家不是这样？孩子工作了就该分担家用。"
"分担可以，但不能把人往死里逼啊！"闫解成突然蹲下身，抱着头，"我连买双新鞋的钱都没有，上班还穿着补丁鞋，同事都笑话我..."
李一凡心里一酸。他想起来，上周确实看到闫解成在路灯下补鞋，当时还奇怪他怎么不买双新的。
三大妈终于从门后走出来，声音细如蚊呐："解成，家里也不容易...你弟弟妹妹还要上学..."
"那你们怎么不找他们要钱？"闫解成猛地抬头，眼睛里闪着泪光，"就因为我最大，就活该被你们压榨？"
场面一时僵持不下。李一凡感觉胸口发闷，正想说什么，突然听到傻柱小声嘀咕："其实...我娘在世时说过，父母养孩子是责任，不是投资..."
这句话像一颗火星，瞬间点燃了闫富贵的怒火："傻柱！你一个没爹娘管教的东西，有什么资格插嘴我们家的事？"
傻柱脸色刷地变白，拳头不自觉地握紧。李一凡赶紧拉住他，生怕他冲动之下做出什么傻事。
就在这时，一个意想不到的声音插了进来："闫大爷，您这话过分了。"
众人回头，看到何雨水不知什么时候也跑来了，小脸气得通红："我哥有王婶和李叔管教，比某些只知道要钱的父母强多了！"
"雨水！"傻柱赶紧把妹妹拉到身后。
闫富贵气得浑身发抖："好啊，现在连小丫头片子都敢教训我了？这院里还有没有规矩了？"
眼看局面要失控，易中海提高声音："都少说两句！老闫，解成，咱们进屋谈，别让邻居看笑话。"
"我不进去！"闫解成倔强地站在原地，"今天就在这儿把话说清楚！要么你们降低生活费，要么我搬出去住！"
"搬出去？"闫富贵冷笑，"你有钱租房子吗？"
李一凡看着闫解成绝望的表情，突然做了一个自己都没想到的决定："解成你在我家先住几天，我借你钱，你去街道办租前院1间倒座房个月才1块租金"。
这句话像一块石头砸进平静的湖面，激起层层涟漪。所有人都惊讶地看向李一凡，包括闫解成本人。李一凡，银行里有2000万美金存款，每年的利息都有20多万，其实心里真不在乎这点房租，只是单纯的看不惯严富贵的做法。
"一凡，你..."傻柱欲言又止。
李一凡坚定地点点头："我说真的。解成哥暂时住我那儿，反正我家就我一个孩子，怪冷清的。"
闫富贵的脸色变得铁青："李一凡，你父母知道你这么'大方'吗？"
"我爸妈通情达理，不会反对的。"李一凡首视闫富贵，虽然心跳如鼓，但声音很稳，"而且这只是暂时的，等解成哥攒够钱，再找地方搬。"
闫解成眼里突然有了光，他几步走到李一凡面前，紧紧抓住他的手："一凡，谢谢你...真的..."
三大妈突然哭出声来："解成，你真要搬出去？妈舍不得你啊..."
闫富贵一把拉住妻子："让他走！白眼狼一个，养这么大有什么用？"
易中海眼看调解无望，叹了口气："既然这样，解成啊，你要记住，父母终究是父母..."
"一大爷，"闫解成声音低沉但坚定，"我知道。等他们老了，我会尽孝。但现在，我想为自己活一次。"
人群中的议论声更大了。许大茂则吹了声口哨："哟，闫解成长本事了啊！"
李一凡感觉到闫解成的手在微微发抖，他知道这个决定对这个老实巴交的年轻人来说有多艰难。
"走吧，"李一凡轻声说，"先去我那儿。"
三人正要离开，闫富贵突然厉声道："李一凡！我要好好问问你父母他们，怎么教育的孩子，专门破坏别人家庭和睦！"
李一凡脚步一顿，没有回头："闫叔，我只是提供了一个选择。真正破坏家庭和睦的，恐怕另有其人。"
身后传来闫富贵暴怒的吼声和三大妈的啜泣，但李一凡没有停下脚步。傻柱和雨水跟在他身边，闫解成则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紧跟着他们。
走出前院，阳光重新洒在西人身上。李一凡突然觉得，这看似平常的早晨，似乎有什么东西永远地改变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