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工启阵
龙陨之地的血色残阳下,墨阳的九转机械佛陀发出齿轮摩擦的尖啸,十二道青铜肋骨轰然展开,露出胸腔内悬浮的「天工罗盘」。罗盘指针泛着冷光,突然剧烈震颤着指向林渊脊骨——那里的弑神者神纹正渗出金血,在地面勾勒出机械族的「开物阵图」。
“以吾血祭,启弑神藏。”墨阳的机械义眼闪过数据流,整座大地突然下沉,万丈地底浮出青铜穹顶,表面流动的液态记忆如长河倒悬,每一滴都映着机械族幼童被肢解的画面:齿轮嵌入脊椎,星髓液注入心脏,稚嫩的面容在机械改造中逐渐僵化。
林渊手中轩辕剑突然发出龙吟般的悲鸣,剑身裂纹渗出黑色黏液,在虚空凝成幻象:二十年前的灵族祭坛,他亲手将陆离按在刻满星轨的石台上,机械佛陀的十二根触手穿透挚友脊椎,抽取的蓝色星髓液正顺着剑鞘流入轩辕剑的弑神纹路。
“这些不是兵器,是养料。”墨阳的声音混着齿轮转动声,“而你,才是真正的阵眼。”
二、陆离之茧
兵器库核心的「天工舱室」内,液态黄金如活物般翻涌,托着陆离的机械身躯缓缓升起。他的皮肤由精密齿轮拼接而成,关节处流转着星髓微光,胸口嵌着半颗暗金龙珠——正是三百年前林渊为救濒死的他,从敖烬心口剜下的本命精魄。
“哥...他们在复制你的灵脉...”陆离的机械喉管发出电流杂音,右臂突然化作锯齿刀刃,毫无征兆地刺入自己心脏。喷涌的不是鲜血,而是闪烁着数据碎片的液态星髓,在空中凝成水镜,映出三重真相:
第一镜:三百年前的灵族圣殿,身着祭袍的林渊持轩辕剑贯穿陆离胸膛,少年眼中倒映着剑格处“弑神”二字的血色光芒;
第二镜:机械族天工阁深处,墨阳将幼童林渊的手掌按在星核上,陆离的半颗龙珠正悬浮在星核中央,表面刻满与林渊脊骨相同的弑神纹;
第三镜:此刻的舱室外,无数机械臂正将幼童拖入熔金池,他们的哭号与陆离当年被改造时的惨叫重叠,在识海炸成惊雷。
“你是初代弑神者!”陆离的机械左眼迸发红光,“我们...都是你轮回中的残魄!”
三、弑亲回廊
轩辕剑刺入陆离心脏的瞬间,整座兵器库的金属穹顶开始崩裂,千万片齿轮碎片悬浮空中,映出无数个时空重叠的画面:
七岁的林渊蹲在灵族矿洞,将偷藏的星髓矿渣塞进陆离嘴里,指尖沾着对方唇角的蓝光;
二十岁的林渊握着染血的手术刀,在陆离后背刻下第一道弑神纹,少年咬碎钢牙却不肯哼一声;
此刻的林渊持剑而立,看着陆离机械身躯上的裂痕中溢出星髓,每一滴都在地面画出他前世弑友的星图坐标。
“杀了我!”陆离的机械身躯突然展开六翼光刃,背后浮现出吞噬星光的黑洞,“看看你用挚友血肉浇筑的轮回!”
黑洞中伸出机械触手,将挣扎的幼童拖入虚空,他们的衣袍上都绣着与林渊同款的星髓吊坠。惨叫声与记忆中紫璃、敖烬的濒死低语共振,形成撕裂时空的「弑亲声波」,林渊只觉识海震荡,鼻腔涌出金血。
西、龙鳞噬心
陆离的机械头颅即将崩解时,林渊左臂的逆鳞突然发出脆响,暗金鳞片如蛛网般蔓延至心口。剧痛中,他看见自己的脊椎胎记裂开,露出内部跳动的青铜核心——表面刻满陆离的记忆碎片,齿轮间卡着半片星髓吊坠,正是幼年时他送给挚友的信物。
“每次动用龙魂,便是重温一次弑友之痛。”墨阳的残躯己与机械佛陀融合,化作三丈高的金人,“你以为斩的是神,其实是自己轮回中的善念。”
穹顶轰然倒塌,露出下方血色星图,每颗星点都标记着林渊前世斩杀挚友的星域:不周山巅、归墟海底、星陨荒原...而星图中央,悬浮着那柄幼年时他用灵木削给陆离的木剑,剑身上“同生”二字己被血锈覆盖。
五、茧中星轨
黎明的第一缕金光刺破血雾时,林渊跪坐在齿轮与星髓的废墟中。陆离的半颗龙珠己嵌入他心口,暗金纹路与弑神纹交织成螺旋状契约,每跳动一次,左臂的逆鳞便发出悲鸣。
“下次见面...你还会刺向我的逆鳞吗?”陆离的虚影在龙珠中浮现,机械手指轻轻触碰林渊眉间红痣,“就像小时候,你总把最甜的星髓留给我...”
林渊的右手不受控制地扬起轩辕剑,剑尖却在触及虚影眉心时被冰晶冻结。记忆如潮水涌来:在灵族后山的星髓矿洞,陆离将自己那份矿渣推回他掌心,笑着摇头:“你比我更需要这个,将来要当最强的弑神者啊。”
残留在地面的液态记忆突然凝结,形成细小的齿轮心脏,上面刻着陆离最后的传音:“去归墟吧...那里有你斩不断的因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