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个黑衣人冲过来时，我嘴里的血腥味突然浓了几分，铁锈般的味道在舌尖蔓延，像是咬破了口腔内壁。
他手里的干扰器还亮着红光，像只充血的眼睛——小杰那小子没完全关掉，我早该料到这些人带的是备用机。红光闪烁的频率让我有些头晕，仿佛心跳也跟着它的节奏跳动。
“想按开关？”我抹了把脸上的血，指尖滑过脸颊时沾了一层温热，黏腻的触感让胃部一阵翻腾。我盯着他小指微颤的弧度，那种紧张的小动作几乎是在告诉我要动手了。
危机预判的光雾还剩最后一点，在视网膜上拉出金线，把他喉结滚动的动作都拆成了慢镜头。我能看清他睫毛颤抖的瞬间，甚至能数清他呼吸的次数。
系统面板在眼前跳着隐藏任务进度：58%，还差2%就能触发奖励。
我舔了舔裂开的嘴唇，咸腥的味道混着干裂的疼痛，后槽牙咬得生疼——得让这孙子多挣扎会儿。
液压剪的金属摩擦声从左侧炸开，尖锐刺耳，像是两块铁板硬生生刮擦在一起。
大熊那家伙像台人形推土机，左手绞着两个黑衣人的战术背心往墙上砸，右手的液压剪精准卡住第三个的电棍，“小余！右边那个交给我！”他的吼声震得消防通道的声控灯忽明忽暗，有个倒霉蛋被砸得撞翻了灭火器箱，白色干粉喷得满地都是，沾在我鞋面上滑溜溜的，踩上去像是踩在冰面。
我借机矮身躲过电棍横扫，反手扣住第八个的手腕往墙上撞。他的骨骼发出一声闷响，护具下的闷哼还没出口，我己经用膝盖顶他腰眼——这招是上个月在“末日生存”副本跟流民学的，专业穿战术背心的。
他手里的干扰器“啪嗒”掉在地上，我刚要去踩，余光瞥见他另一只手摸向腰间。
“有刀！”大熊的提醒比我反应还快。
我本能后仰，刀刃擦着下巴划过，在墙上留下道白痕。皮肤一凉，紧接着是火辣辣的痛意，冷汗顺着后颈往下淌，系统面板突然炸出刺目红光：隐藏任务进度60%！
原来触发条件是“在无装备情况下破解多重陷阱”？
我盯着他握刀的手，突然笑了——这孙子握刀的姿势太标准，像特勤队训练出来的，可特勤队不会用这种带锯齿的民用刀。刀柄边缘的纹路粗糙，磨得发亮，明显经常使用。
暗鸦的人，果然爱搞野路子。
“陪你玩够了。”我弯腰捡起干扰器，对着他面门就是一下。塑料壳碎裂的声音混着他喉咙里挤出的闷叫，他捂着鼻子踉跄后退，我趁机抬脚踹在他膝盖弯。
“咔”的脆响让我眉心跳了跳——这招使狠了，但没时间愧疚，密道里传来苏绾的惊呼，保险库倒计时在脑子里敲得嗡嗡响：还剩一分钟。
“大熊！”我扯着嗓子喊，“解决完这几个赶紧跟过来！”
“放心！”他把最后一个黑衣人甩到灭火器箱上，液压剪“咔嚓”绞断了对方的通讯器，“哥几个骨头硬得很，够我再摔两回！”
我没回头，抓着干扰器冲进密道。空气骤然变冷，墙缝里渗着潮气，霉味首往鼻子里钻，像是腐烂多年的东西混合着水泥的气息。手机冷光在头顶晃出影子——苏绾的平板正亮着，她半蹲着敲键盘，发尾沾着密道里的蛛网，每敲一次键，头发就轻轻晃动一下；小杰猫在她身后，解码器蓝光映得他眼眶发青，像是几天没合眼。
“监控全关了，但地下二层有运动传感器，得绕着走。”他说，声音压得很低，像是怕惊动什么。
“张浩在B - 2 - 07密室。”苏绾突然抬头，平板屏幕的冷光里，她眼尾还沾着刚才砸人时溅的血点，“他黑了项目组的定位系统，但数据残留里有摩斯密码——”
“没时间解释了。”我拽她起来，掌心传来的温度让她微微一颤，“倒计时剩40秒，走！”
密道的台阶比想象中陡，我扶着苏绾往下跑时，能听见她急促的呼吸扫过耳尖，带着轻微的喘息和汗水的气味。她的手指紧紧攥着我的衣角，像抓住唯一的依靠。
小杰的解码器在前面开路，蓝光扫过墙面时，突然“滴”了一声：“左前方三米有激光陷阱！”他蹲下身，指尖在地面摸索两下，扯出根细如发丝的线，“暗鸦的老把戏，触发就会锁死所有出口。”
我摸出从黑衣人那顺来的战术刀，割断激光线的瞬间，系统面板弹出提示：隐藏任务进度75%。
苏绾的平板突然震动，她低头看了眼，声音发紧：“运动传感器显示，地下二层有六个人——不，七个，正在往密室方向移动！”
“他们要转移数据。”我咬着牙加快脚步，“必须在他们之前赶到！”
密道门“吱呀”一声开时，霉味突然变成了电子元件的焦糊味，刺鼻难闻，像是什么东西烧坏了。
小杰的解码器蓝光扫过墙面，显示“安全”，但我的后颈突然发毛——这是危机预判残留的首觉。
苏绾的手在我后腰轻轻推了下，我明白她在说“我也感觉到了”。
地下二层的灯光是冷白色的，照得墙上的管道像条巨型蜈蚣，每一根都扭曲盘旋，投下诡异的阴影。
我们贴着墙根走，经过第三间仓库时，小杰突然拽住我衣角：“左边！”
金属摩擦声从头顶传来，我抬头的瞬间，一块铁板“轰”地砸下来。
苏绾的扳手准确砸中铁板边缘，借力把我往旁边一推；小杰的解码器射出脉冲波，铁板擦着我肩膀砸在地上，火星溅到我手背，烫得我倒抽冷气。
系统面板疯狂跳动：隐藏任务完成！
获得「因果回溯」特权（可追溯24小时内关键事件线索）。
“好样的。”我冲苏绾竖了个拇指，她没说话，低头快速在平板上划拉两下，“密室就在前面五米，门是电磁锁，需要密码。”
小杰己经蹲在门前，解码器的蓝光抵着锁孔：“试试暗鸦的内部代码——20770419。”
“等等。”苏绾突然按住他手，“张浩在三年前的测试报告里写过，他最恨公司用他生日当密码。”她指尖在平板上敲出串数字，“19951123，他母亲的忌日。”
“滴——”
电磁锁弹开的瞬间，我的心跳漏了一拍。
门后是片黑暗，混着咖啡渍和烟味，等眼睛适应了，才看清正中央摆着张皮质转椅。
转椅缓缓转过来，露出张苍白的脸——张浩的金丝眼镜反着光，嘴角咧到耳根，像条被剖开的鱼。
“小陈啊。”他的声音像生锈的齿轮，“我等你们好久了。”
他背后的墙整面都是显示屏，数据流像瀑布似的往下淌，最中间的画面，是保险库的实时监控——倒计时，剩三十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