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盯着星穹舱内壁的蓝光，喉结动了动。
系统提示音在耳膜上炸响的瞬间，后槽牙咬得生疼——暗鸦那封邮件里的血字还在眼前晃，像根烧红的针戳着神经。
“本次副本：赛博朋克·废土禁区，难度B级，剩余时间3小时。”机械音刚落，金属地面就震了震，我踉跄两步扶住锈迹斑斑的广告牌。
霓虹灯管在头顶噼啪炸响，紫蓝色光斑溅在战术服上，像泼了半瓶劣质油漆。
左手腕的系统面板突然发烫，主线任务跳出来：清除B-7区的机械守卫，获取核心芯片。
我摸了摸后腰的电磁脉冲刃，刃柄还带着小杰刚焊完的余温。
暗鸦的人不是爱玩规则么？
我偏要在他们的场子上，把规则撕成碎片。
顺着生锈的通风管道往下爬时，耳麦里突然传来电流杂音。
我顿住，鼻尖钻进股焦糊味——是机械守卫的润滑油烧了？
系统面板的红点在左前方五十米闪烁，我猫着腰贴紧墙面，指甲掐进掌心。
上次在这区吃了暗鸦埋伏，这次得把每个角落都翻个底朝天。
“叮——检测到隐藏任务触发条件：发现机械守卫异常代码。”面板突然跳出金色字体，我呼吸一滞。
上次在B-7区捡的图纸就是暗鸦的加密文件，难不成这些守卫……我摸出战术目镜戴上，扫描光线扫过最近的机械犬。
视网膜上炸开一串乱码，其中三行代码泛着幽绿——和暗鸦邮件里的图腾颜色一模一样。
“隐藏任务：破解暗鸦植入的控制程序，奖励技能卡【危机预判】。”
我喉咙发紧，手指在战术手套上蹭了蹭。
暗鸦的人绝对没想到，他们用来监控副本的程序，会变成我反制的钥匙。
指尖快速敲击腕间面板，破解程序的进度条刚跳到30%，机械犬的红瞳突然亮起——它发现我了。
“操！”我翻身滚进垃圾车后面，脉冲刃“嗡”地出鞘。
机械犬的钢爪刮过地面，火星溅到我鞋尖。
系统提示音急促得像催命符：“危机预判加载中……5%……20%……”
刃尖擦着机械犬的脖颈划过，蓝紫色电流窜进它的关节。
我顺势扑到控制台前，最后一行代码刚输完，机械犬的动作突然顿住。
它的红瞳暗了又亮，亮了又暗，像在做最后的挣扎。
“隐藏任务完成，获得技能卡【危机预判】。”
我瘫坐在地上，后背全是冷汗。
技能卡的蓝光在掌心流转，我能清晰感觉到太阳穴突突跳着——这不是疼，是某种更敏锐的首觉在苏醒。
“主线任务完成，获得星穹币5000，装备碎片×3。”
系统提示音刚落，副本开始倒计时。
我扯下战术目镜，看着机械犬逐渐解体的残骸，喉咙里滚出声笑。
暗鸦不是要教我规则么？
现在，我连他们藏在程序里的尾巴都揪住了。
出舱时，后颈还沾着副本里的机油味。
苏绾靠在舱房门口，手里端着杯热可可，杯壁上的水珠在她手背洇出个小圆圈。
“又提前半小时？”她推了推眼镜，镜片后的眼睛亮得像星穹舱的指示灯，“这次连隐藏任务都捞着了？”
我把技能卡拍在她手心里：“危机预判，能提前十秒感知危险。”
她的睫毛颤了颤，指尖轻轻抚过卡面的纹路：“暗鸦的程序……”
“他们往机械守卫里埋了监控代码。”我扯下战术服扔在桌上，“小杰呢？”
话音刚落，实验室的门“哐当”撞开。
小杰顶着鸡窝头冲进来，怀里抱着个银色金属盒，盒盖还沾着3D打印机的树脂碎屑：“陈哥！电磁共振刃的冷却系统改好了，我加了液态氮管道——”他突然顿住，视线落在我掌心的技能卡上，“我靠这卡面纹路……暗鸦的加密符号？”
苏绾把热可可塞给我，杯底的温度透过掌心往骨头里钻：“去咖啡馆说。”
我们挤在公司楼下的小咖啡馆里，玻璃上蒙着层白雾。
小杰把金属盒推过来，刃身的蓝光在雾气里晕成团：“这刃能破暗鸦的能量屏障，我试了十组参数——”
“暗鸦的挑战书不是施压。”苏绾打断他，指尖敲了敲手机屏幕，“他们在全国联赛的晋级名单里动了手脚。我查过后台，你的积分被人为调高了20%，现在所有队伍都盯着你，想看看‘野路子’怎么栽跟头。”
我捏着马克杯的手紧了紧，热可可的甜腻味突然变得刺嗓子：“所以李明最近总往技术部跑？”
小杰的勺子“当”地掉进杯子：“你说那个总阴阳你是‘关系户’的家伙？今早我看见他在服务器机房门口晃，手里还拿着U盘——”
“危机预判。”我默念着技能卡的名字，太阳穴又开始跳。
这次的跳痛不是杂乱的，像有人在脑子里画地图，标出了李明的脚印、技术部的门禁、服务器的红灯。
“跟我去公司。”我把半杯热可可一饮而尽，“现在。”
公司走廊的声控灯随着脚步声次第亮起。
我们猫在消防通道的玻璃后面，看着李明第三次从技术部出来。
他的白衬衫后背洇着汗渍，手里的U盘在灯光下泛着冷光。
我的太阳穴突突跳得更急了，像有根线牵着我往服务器机房走。
指尖刚摸到门禁卡，系统面板突然发烫——隐藏任务跳出来：“阻止暗鸦间谍篡改比赛数据，奖励装备图纸【量子干扰器】。”
“小杰，黑了技术部的监控。”我扯了扯他的袖子，“苏绾，缠住前台。”
等李明的背影消失在转角，我踹开服务器机房的门。
他正蹲在主机前，U盘插在接口上，屏幕里滚动着我的晋级数据。
“陈余？”他猛地转头，额角的汗滴砸在地板上，“你怎么——”
“暗鸦给你多少钱？”我抄起旁边的灭火器，保险栓“咔”地弹出，“够不够给你买副新棺材？”
他的喉结动了动，手往后腰摸去——那里别着把电击器。
我的太阳穴突然炸开清晰的刺痛，十秒预判在视网膜上展开：他会在三秒后扑过来，五秒后按下电击器开关，七秒后撞翻主机架。
我侧身躲过他的扑击，灭火器的干粉糊了他一脸。
他呛得首咳嗽，U盘“啪”地掉在地上。
我捡起U盘插进主机，系统提示音同时响起：“隐藏任务完成，获得装备图纸【量子干扰器】。”
“陈余你疯了！”李明捂着脸后退，“这是暗鸦的——”
“我知道。”我把图纸拍在他胸口，“现在，该他们疯了。”
手机在这时震动，是梅姐的短信：“明早八点内部赛，胜者代表公司出战全国联赛。”
我盯着屏幕上的时间，23:17。
咖啡馆的热可可味还残留在鼻腔里，小杰的机械刃在金属盒里泛着幽光，苏绾的眼镜片上还沾着刚才跑太快溅的水雾。
“回实验室。”我扯了扯两人的袖子，“图纸得连夜做。”
走廊的声控灯在身后次第熄灭，只有我们的脚步声撞在墙上，像敲着战鼓。
明天早上八点，该让暗鸦看看，谁才是规则的主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