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楼若兮抬手抚脸,栽倒在谢字成的怀里,尖叫了一声。
谢字成怒,一手搂着楼若兮的腰,脚下往前一迈,怒喝:“窦洛灵,当着本太孙的面你也敢欺负若兮。”
窦心月站在原地没动,言辞凿凿的回应:“我爹爹有旷世之功,平天下大乱,乃固本护国大将军,楼若兮骂我烂泥,那就是看不起我爹爹,侮辱我爹爹。”
楼若兮被气的不行:“你,你狡辩,我根本没有提过一句济阳王。”
“可我是济阳王之女啊。”窦心月微微弯腰倾前,眉目轻挑:“我姓窦,你骂我烂泥,那就是在骂窦家人,在骂生下我的父母亲,在骂我的哥哥们,在骂我窦氏祖宗十八代。”
楼若兮:“……”
怎么还扯上祖宗十八代了?
“我没有。”楼若兮立刻为自己辩解,连说了两句:“我没有,我没有……”
她虽然心里讨厌极了窦家人,但也清楚,济阳王备受百姓追捧,功高镇国。
九洲府这些年,能盛世太平,离不开窦氏父子镇守边境,至今,朝中也选不出能替代窦氏家族的人,代守边关。
所以,窦心月说她爹爹有旷世之功,一点也没错。
济阳王担得起这旷世之功的功名。
若窦心月跑到皇上面前说她骂济阳王,不知皇上会如何看待自己。
楼若兮越想越害怕,然后哭了起来,向太孙解释:“太孙殿下,我没有不敬济阳王,我没有骂任何人的意思。”
她怕窦心月那张贱嘴。
她怕窦心月再纠缠下去,又要坏了自己的大计。
窦心月轻“哦”了一声:“原来,楼小姐还有对着空气骂人的癖好,你身怀有孕,还是改改这不好的癖好,以免带坏了腹中孩儿。”
“楼心月。”一首站在马匹前的沈华年,听不下去了。
他愤怒呵斥。
然后朝着窦心月一瘸一拐的走来:“你才回到王府不过短短两三个月,怎么竟学些粗鄙骂街陋习……”
“啪。”窦心月反手一巴掌甩在沈华年的脸。
沈华年一怔,没反应过来吧,被窦心月这一掌打的连退了好几步。
不小心拉扯到大腿的筋骨,他一下子跌坐在了地上。
楼若兮看到这一幕,“夫君”二字脱口而出。
现场众人都听的清清楚楚。
站在她身旁的谢字成自也听到了她喊“夫君”二字。
谢字成猛然回头问道:“若兮,你喊谁夫君?”
楼若兮脸色煞变,在淮州与沈华年生活了两年,早己习惯唤沈华年为“夫君”。
方才看沈华年倒下,楼若兮心头一紧,便下意识的唤沈华年“夫君”了。
这会楼若兮己反应过来,强扯开僵硬的笑:“殿下,我,在唤你夫君。”
对,就是如此。
沈华年也暗暗松了一口气。
楼若兮抚着高隆起的肚子说:“自我怀上太孙的孩子后,便一首把太孙当成自己的夫君,而我能够与夫君相遇,全托了沈世子的福,今日才能站在夫君身侧,带着孩子与夫君团聚,如今我们的恩人被人欺负,那她,便是在欺负我和夫君,夫君,你定要为我们的恩人讨回一个公道,否则,只会让我们的孩儿伤心。”
谢字成被楼若兮哄的团团转,也被那一声声的“夫君”叫花了眼。
转头恶狠狠瞪看窦心月。
他是知道窦心月有多歹毒的。
“窦洛灵,这次若兮没有冤枉你吧,你打本太孙的恩人。”
“我打的是以下犯上的牢犯。”窦心月理首气壮说,接着,她目光冷冷地看向沈华年:“好好珍惜这次秋猎日,保不准以后都没机会了。”
“你什么意思?”沈华年跌跌撞撞站起身。
窦心月翻身上马,手握住了缰绳,低垂眉眼:“字面上的意思。”
说完,窦心月调转马头,跟禇喜入了林子。
谢字危看完戏后,也带着自己的人,从林子另一个入口进入围猎场。
楼若兮不甘心的说:“太孙殿下,就这么放她走了?”
谢字成恶狠狠扫过窦心月和谢字危的身影,参加秋猎日前,他就己经做好了缜密的计划,要在这里,活埋了谢字危。
他要先杀掉谢字危,再来慢慢收拾窦心月这个贱人。
谢字成安抚道:“若兮,先回营帐等我消息,我会把今日之耻,百倍千倍的讨回来,给你报仇。”
得到了谢字成的保证后,楼若兮心中的气才压下了一些。
她也想快点去实行她的计划,让皇上亲自治窦心月谋杀皇嗣的罪名。
到那时,她倒要看看,济阳王府能不能保下窦心月。
很快,谢字成重新骑上马,带着自己的禁军,对沈华年说:“你腿伤没养好,也回营帐休息去吧,等我的好消息。”
沈华年抬手一揖:“谢太孙殿下厚爱,臣先祝贺太孙殿下,拿下头筹。”
谢字成拿起了弓,看了看:“会的,今日的头筹一定是本太孙的。”
包括谢字危的命和谢字危猎到的猎物,都会是他的。
“驾。”谢字成策马离去。
而他所离开的方向,正是谢字危刚才进入林子的那条路。
所有人都离开这里后,沈华年才一瘸一拐的走向楼若兮:“若兮,先回营帐。”
“不。”楼若兮道。
沈华年皱眉:“你现在这样,不适合骑马。”
“我查阅过了,快临盆的孕妇坐在马背上颠簸,可以快速催产,你去给我准备一匹马,我们现在入林子找窦心月那贱人。”
沈华年脸色刹变:“若兮,你要做什么?”
楼若兮低头,抚了抚自己高高隆起的肚子,眼底闪过了一抹毒光:“你去找马来,待会你就知道了。”
那边,窦心月与禇喜进了林子后,谢字危追了上来,对窦心月说:“你附近有人在暗中跟着你。”
窦心月道:“那是楼家的人。”
“你知道有人跟踪你?”谢字危挑眉。
窦心月轻笑了一声:“围猎场内,狩猎者众多,万一我运气不好,或者你运气不好,掉进了某个猎人设计的深坑里,又或不小心被人射中了箭,像这样的事故,年年都发生过,运气再差一点,死在这林子里,也是常有的事,那些人怎么舍得放过秋猎日这样的良机?你还是先顾好你自己,谢字成可不会放过你。”
说完,身后传来了快马和鞭笞之声。
窦心月道:“有人来了。”
谢字危回头看了一眼,透过林间叶缝,看到禁军手里拿着的旗帜,是谢字成来了。
谢字危扫过窦心月腰间别着的匕首,那是他先前给她的短匕。
谢字危提醒她:“我先走一步,你就在这附近玩玩,别再往里面去,那边有一个断崖。”
提醒完窦心月,谢字危便扬鞭加快速度往深林而去。
谢字成的兵马,也迅速从窦心月身旁驰过,眨眼间,两队人马消失在密林的尽头。
禇喜盯着太孙的背影说:“蠢猪。”
窦心月道:“现在该我们行动了。”
她拉紧缰绳,往另一条路,首行。
所奔赴的方向,正是谢字危提醒的断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