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好菜,窦心月抬头看谢字成:“太孙,吃吧。”
太孙闻着香喷喷的菜肴和美酒,肚子忍不住翻涌。
可当看窦心月那张脸,他咬牙,吐出一个字:“滚。”
“恕臣女不能滚。”窦心月道。
太孙先是一怔,没想到窦心月敢这么同她说话。
可想到他的皇祖母留窦心月在宫中,窦心月定十分得意。
他便怒瞪窦心月:“你休想拿这些东西让本太孙答应娶你。”
窦心月微挑眉:“可臣女必须是太孙妃,太孙不想娶也得娶。”
“你休想。”太孙拿起一盘菜,狠狠砸在窦心月脚边。
不一会儿,窦心月布好的菜肴,被太孙砸的稀巴烂。
称了窦心月的意了。
不吃好啊。
不吃就饿死你。
而太孙却很满意自己的做法,甚至在砸完窦心月送来的菜肴后,脊梁骨挺的更首:“现在东西己经被本太孙砸了,你可以滚了。”
窦心月看着一地残局,缓缓起身,又居高临下的看谢字成,道:“太孙真有骨气。”
“哼,本太孙爱若兮的心,天地可鉴,我相信皇祖父和皇祖母会被本太孙的壮举感动。”
窦心月“啧啧”了两声。
谢字成抬头时,便看到窦心月在摇头:“你不相信本太孙能办到?”
“对呀。”窦心月刺激他:“太孙殿下养尊处优,哪里受得了食不果腹,烈阳暴晒之苦……”
她又蹲下身子,把手放在他肩膀处:“臣女跟太孙殿下才是一路人,楼若兮一介乡野粗鄙之妇,配不上太孙。”
“若兮纯真善良,绝不会像你这般阴险,你别碰本太孙,走开。”他伸手一把推开窦心月。
窦心月坐在地上,微微侧目,瞥了眼也一路尾随过来的花嬷嬷。
花嬷嬷在另一个角落看到这一幕后,迅速转身回凤栖宫。
戏演完了,窦心月也站起身,抽出帕子擦拭碰过谢字成身子的手,道:“行,那太孙殿下便好好跪着,看能不能感天动地,六月飞雪,成就一段旷世佳话。”
谢字成咬紧牙关。
本来他快要撑不下去,准备叫人给他备酒菜,扶他回太孙府。
可窦心月这样一刺激,他觉得不能被一个女人看轻了,特别是窦心月这个女人。
“本太孙就是跪死在这里,也绝不会娶你这个二手妇为妻。”
窦心月低哧一笑:“那就让臣女看看,殿下能坚持多久,万一,殿下这份坚持没感动上天,却把臣女感动了,没准臣女一松口,便成全你与楼小姐了呢。”
头脑袭来一阵强烈的晕眩感,谢字成被窦心月的话气的不轻。
眼中恼意更深:“果然是你这个女人在背后算计本太孙。”
“是啊。”窦心月坦然点头:“太孙妃这个身份,代表着荣耀,哪个女子不想成为人上人呢。”
“你……他用尽全力骂窦心月:“真是卑鄙、无耻、令人厌恶……”
窦心月不怒反笑,脚步缓缓退了退。
你就骂吧。
现在还有力气骂,以后连哭的地都没了。
她露出了一抹挑衅的笑容,在太孙愤怒的目光中,转身走了。
路经谢字危,她没有停下脚步。
旁边的男人见状,大步一迈,越过她的身子,长臂横在她的面前,拦住了她的去路。
她停下脚步,抬头看了看谢字危:“这里是皇宫重地,人来人往,我不想提前跟你暴露关系。”
“我和你什么关系?”谢字危往她走前了一步。
窦心月面色冷了几分:“我现在走的每一步棋,都不可出错。”
看她准备生气,谢字危便不敢再逗她。
他往后退半步,老老实实说道:“那就长话短说。”
“老东西给我选了封号,要封我为定王,安邦定国的定。”他偷偷听来的。
谢字危刚说完,便在窦心月的瞳孔里看到了亮光。
眼底的怒意退去了大半。
他不知该笑还是该哭。
她果然只对权力感兴趣。
然后,他得到了一个甜美的笑容,和她柔柔的夸奖:“你挺厉害的。”
她又问道:“你想要什么?”
谢字危微怔,薄唇轻轻扬起:“奖励我?”
“嗯。”窦心月也毫不吝啬的回道:“想要多少银两,我可以作为奖励赏你,作为你在宫中打点所用。”
谢字危没想到,有朝一日能靠女人吃上饭。
他低头看她腰上挂着的荷包。
窦心月一眼看穿男人的心思:“这个不行。”
荷包是作为女子的身份,若让人发现,他身上挂着她的荷包,别人会怎么想,皇后又会怎么想。
到时岂不是功亏一篑了。
“你荷包里有多少银子?”谢字危道。
窦心月摸了把沉甸甸的荷包,掌心摊开,把里面的金瓜子都倒在掌心,递给他:“都给你。”
他还真就摊开双手去接。
窦心月把掌心的金瓜子倒入他手心里,让他有种后宫娘娘打赏太监的错觉。
别说,她这副模样,还真就有母仪天下的气氛。
富贵逼人,雍容华贵。
他喉结忍不住上下涌动,低沉嗓音再次响起:“皇上还问我,有无喜欢的女子,有意给我赐婚。”
窦心月猛地攥紧了手,那如沙漏般不停往她掌缝漏下的金瓜子,顿时止住了。
谢字危一愣,抬头看她。
她脸色又不对劲了。
他知道了,他解释:“我告诉他,有个六岁的小姑娘,曾送过我一盒甜糕,我一首惦记在心。”
窦心月的手掌再次松开,最后几粒金瓜子,一颗颗落在他的双掌。
她抬眸笑道:“你很聪明,我也喜欢聪明人,这样办起事来,双方都少费些劲。”
谢字危无奈一笑,这个话题对她而言,似乎是个雷。
他收好她赏的金瓜子,岔开话题:“不过,他只说给我封号,还未想好赏我哪个府邸。”
“皇上能想起你的婚事,给你安邦定国的定字封号,就证明他己经对你上心,想给你最好的府邸。”窦心月微微侧过身子,看向不远处跪着的摇摇欲坠的太孙:“而最好的府邸便是太孙府,你便冲着这个目标,一步……到位。”
她轻轻推开谢字危的手,从他面前走过,很快走向了宫廊尽头。
谢字危望着她的身影,轻笑:“小姑娘,野心不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