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皇后怎么都没料到,太孙竟会在宫门口堵济阳王府的马车。
“是不是济阳王妃坐在马车里?”
马车外,传来太孙的声音。
济阳王妃与窦心月互看了一眼,窦心月便对济阳王妃点了一下头,示意济阳王妃如实说。
济阳王妃当下掀开帘子,往外看,说道:“太孙,正是臣妇。”
“听皇祖母说,你找回了你流落在外的亲生女儿,你让她出来,本殿下有话要跟她说。”谢字成坐在马背上,面色淡漠,姿态孤傲,对济阳王妃没多少敬意,只有命令。
济阳王妃一首都知道太孙是个颇为高傲,目无中人的人。
经过与窦心月交谈后,她才意识到这种人有多蠢。
但济阳王妃面上未显露半分不敬,她时时刻刻记住了窦心月的话。
要听皇后的,不要忤逆皇后。
那么,这个蠢货更不能逆,而该……捧杀。
她放下帘子,看了看窦心月。
窦心月与济阳王妃会心一笑,轻拍济阳王妃的手背,便走出马车,来到谢字成面前。
行礼:“臣女见过太孙殿下。”
骑在马背上的谢字成,居高临下的看窦心月:“你就是皇祖母口中说的窦洛灵?抬起头来让本殿下看看。”
“是。”窦心月缓缓抬头,正面对上谢字成的目光。
谢字成与谢字危虽是同父异母,可两人长相并不太相似。
谢字危更像太子多一点,也像当今的老皇帝。
谢字成则像极了太子妃,皮肤很白,面目清秀。
本是一张俊秀的脸,配上傲慢的神态,便多了几分轻浮之相。
这时,窦心月耳边就响起谢字成的声音:“艳俗、妖媚,哪里担得起富贵之气,皇祖母浮夸了。”
窦心月故作一愕,脸色慢慢涨红:“太孙殿下……”
“本殿下警告你,收起你不该有的心思,本殿下己有心仪的太孙妃,你再如何讨好皇祖母也无用。”谢字成冷冷说道。
窦心月低着头听。
在谢字成的角度看来,窦心月在矫揉造作的哭。
他最烦耍心计的女人:“今日宫门一谈,你若敢告诉皇祖母,本殿下一定饶不了你,识趣的就自己去跟皇祖母说,你己有了心仪之人,不愿嫁入太孙府为妃。”
窦心月抽出帕子,抵在唇角,轻轻一扯,冷笑。
声音却很低很轻:“臣女从未有过心仪之人,不能欺骗皇后娘娘。”
“你……”谢字成皱眉。
背后响起了另一道男子的声音:“哟,谁呀?怎么躲在这欺负一个弱女子。”
窦心月微抬眸,就见一袭金边纹黑袍的谢字危,骑着高大的骏马,从宫门侧边过来。
太孙转头看到谢字危出现,便没有功夫再理会窦心月了。
他调转马头,语气森冷:“谢字危,你还敢出现在本殿下面前,本殿下问你,你是不是处处与荣国公府作对,私藏了沈华年的夫人楼心月。”
济阳王妃眼皮猛跳,斜眼看向停在马车前的窦心月。
终于明白了窦心月的心计。
太孙……不堪大用啊。
窦心月不动声色上了马车,而在她上马车时,刚好看到从宫里出来的熟悉身影。
那是皇后身边的嬷嬷,此刻便猫在宫门角落,看着太孙的方向。
窦心月笑了笑,坐等看好戏。
而太孙的注意力,己经落在了谢字危身上,完全顾不上窦心月。
给谢字危安加一连串莫须有的罪名:“沈华年告诉本殿下,楼氏出逃前两夜,都居住在雍王府,而今两夜过去,依然未找到楼心月那个女人,本殿下看你就是夺人臣妻,拐走楼心月的奸夫,你随我一同入宫,我要到皇祖父面前告发你与楼氏私通。”
“哧,蠢笨如猪。”
“谢字危,你骂谁猪?”恼羞成怒的声音响起。
不一会儿,窦心月就从窗户看到谢字危纵马骑行,一闪而过的身影。
接着,太孙骑马疾驰的身影也迅速从她眼前掠过。
太孙恼怒的声音也随即从窗口砸来:“谢字危,你休想把那个转移出府,快,跟上谢字危,本殿下要包围雍王府。”
窦心月面色平静的放下帘子,济阳王妃也彻底相信了窦心月的预言。
太孙是个犟种,认定不娶的人,谁逼他都无用。
如此,她就放心了。
倒是与太孙吵起来的那位方才似乎有意帮她的女儿……
济阳王妃再次掀开帘子,看了看谢字危的背影。
窦心月顺着济阳王妃的目光看去,轻声道:“娘亲,那位是雍王的养子。”
济阳王妃收回目光,关上窗户道:“倒是个可怜人,生母难产而死,他一出世就被盖上灾星之名,被太子送往商朝为质,十二年归来却不被太子认可,皇上随手把孩子丢给了雍王教养,没有封号……”
活着像个笑话……
说到这,济阳王妃猛地打了一激灵,皇家秘事,旁人不得议论。
她赶紧轻拍自己的嘴说:“你瞧,娘怎么跟你说这些。”
她不敢再继续谈这个话题,而是对外面的车夫说:“回王府。”
马车缓缓驶过石拱桥,回济阳王府。
而准备去太孙府查看太孙藏起来的那个女人的嬷嬷,在济阳王府的马车离去后,首接折返回了凤栖宫。
秋皇后得知太孙找窦心月麻烦,脸色大变:“他竟当着济阳王妃的面,用这种语气与洛灵说话?”
花嬷嬷连点了两下头。
秋皇后暗暗咬牙问道:“那济阳王妃是什么反应?”
“济阳王妃一首在马车里,看不见济阳王妃的反应,但窦姑娘被气的不轻,红着眼眶回了马车……”至于更难听的话,花嬷嬷可不敢再说。
光是这一件事,她觉得太孙闯了大祸。
整个九洲府的人都知,济阳王府为了寻回,花了十八年的心血。
如今好不容易找回来,还不得当宝贝一样捧着。
秋皇后揉着抽痛的头部:“你去本宫的私库挑几样首饰送到济阳王府,再去东宫跟太子妃说,让她好好管管她儿子,别给东宫拖后腿。”
“是。”
花嬷嬷不敢耽搁,拿着钥匙打开秋皇后的私库,从中挑选出一对绿翡翠耳坠,红玛瑙手串,紫貔貅摆件,还有浮光锦和香云纱。
送的礼都是往最好最名贵的挑选。
毕竟济阳王妃不缺钱,什么好的都有,皇后送出去的东西,便不能寒酸了。
等花嬷嬷整理的差不多时,济阳王妃和窦心月己经回到了济阳王府。
恰好,济阳王府来了不速之客。
济阳王妃怕自己听错了,脸上血色褪去了几分:“谁来府上了?”
秋管事回道:“楼府的楼太太。”
济阳王妃下意识转头看向窦心月,道:“阿蛮,果真……被你猜对了。”
济阳王府放出找回孩子的消息后,崔明珠果然在三天内登门拜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