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后便快速伸手从丫鬟手里抽走济阳王妃派人送来的帖子。
翻开一看:
不是平日送来,向她炫耀济阳王又打胜仗归来的消息。
而是一封,寻回,将于十日后,在济阳王府办认亲宴的请帖。
“请……帖……”崔明珠重重吐出这两个字。
这时,一名护卫从外面进来。
桂嬷嬷见崔明珠紧盯着请帖,没有回应,便走到护卫面前,让护卫向自己禀报外头的情况。
护卫说完,桂嬷嬷脸色刹时大变,赶紧走到崔明珠面前,轻声唤回崔明珠的理智:“太太,荣国公府的事情有转机了。”
崔明珠用力捏紧请帖,抬眸看桂嬷嬷。
桂嬷嬷抬手招来护卫。
护卫迅速上前,给崔明珠禀报道:“主子,昨夜二小姐从楼家出去后,便去了司都府告发她养父贪污淮州的赈灾款,此事不知怎的惊动了太孙殿下,太孙殿下连夜出府,亲自驾临司都府,接下了二小姐的案子。”
“事后便派人把二小姐转移到大理寺,由他亲自处理淮州贪污案件,如今二小姐在大理寺,被太孙好吃好喝的伺候着。”
还没从济阳王府找回遗失十八年的女儿的事缓过神来,崔明珠又陷入了一阵惊愕中。
楼若兮粗鄙不堪,怎会惊动太孙殿下亲自驾临司都府。
并大费周章将楼若兮告发的案子,转移到他所掌管的大理寺?
不光如此……
太孙还好吃好喝的伺候楼若兮……
楼若兮何德何能让太孙殿下如此对待她?
这时,护卫又道:“太太,世子还有一封信,让属下带给您。”
崔明珠回过神来,从护卫手里拿过信,摊开一看,便看到了再熟悉不过的字迹。
这是沈华年亲笔书信。
她沉着脸色,逐字看信。
当她把信上的内容看完,原本阴沉的脸色变得震撼又复杂,瞳孔里跳跃着兴奋又充满算计的光。
令不苟言笑的脸,变得诡异又阴森,接着,便“哈哈”大笑了起来。
说道:“若兮真是我的好女儿,好若兮,比我苦心培养了十八年的楼心月还要有出息了。”
桂嬷嬷盯着信,一脸好奇,陪笑道:“太太,世子在信上写了什么?”
崔明珠捏着信,笑声不止:“这封信大有用途,你速将信交给相爷,让相爷呈给贵妃娘娘,请他们务必在太孙殿下责怪楼家之前,让若兮入我楼氏族谱。”
桂嬷嬷大感吃惊,但没多问,便伸手接过,问道:“那还要不要再寻找大小姐?还有……”
她看了看一旁的济阳王府请帖:“太太要去参加济阳王之女的认亲宴吗?”
崔明珠眼底的笑意顿时消失,盯着济阳王妃亲手写的请帖时,眼中只剩下冰寒:“去,当然要去,我倒要看看她找回的是个什么东西。”
她抬头对护卫说:“跟沈世子说,只要他能洗脱荣国公的逃兵罪名,以及……处理好楼心月与人私通之事,楼府便能再护他荣国公府。”
沈华年收到了崔明珠的口信,便明白了崔明珠的心思。
想要洗脱荣国公逃兵的罪名,就要把“罪”按到楼心月的头上。
而要往一个女人头上定罪,多的是由头。
比如……
在供词上写下楼心月与外男私通,被荣国公撞见。
等沈华年从淮州回来,荣国公告知一切。
沈华年大怒,命人把楼心月关进家庙,永世不得出来。
可楼心月报复心强,与奸夫买通荣国公的二十六名部下,联名诬告荣国公当逃兵。
趁着荣国公府大乱,卷走五万两银子与奸夫私奔,现己不知所踪。
……
好一个不知所踪呢~
……
谢字危刚拿到供词,太孙便带着大理寺的兵,入司都府抢走荣国公的案子。
倒是沈华年亲笔写的供词,被谢字危扣下。
深夜时,他潜入了济阳王府,把这份供词摆在窦心月的面前。
他倒要看看,窦心月要如何破了此局。
“我为何要去破一个旁人凭空捏造出来的虚假谎言?”窦心月挑眉反问,然后摆了一个自己舒适的姿势,贵妃躺躺在软榻。
接着又道:“小王爷现在该关心,难道不是太孙谢字成与楼若兮的关系吗?”
谢字危眼皮子跳了两下,突然笑了一声:“还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
沈华年的无耻,一次次刷新他的底线。
首到看到沈华年亲手写的供词,满满都是对窦心月的恶意,他才真正明白,窦心月为何非要与沈华年和离。
实在是这个男人,卑劣到了极致。
他替她着急,而她却在济阳王府高枕无忧。
丝毫看不出心急的样子。
“我说过,要助你登上那个位子,便不会只看眼前的一亩三分地。”窦心月说:“而我此局,也并非让沈华年绊倒在这。”
谢字危严肃了几分:“放长线钓大鱼,蠢货谢字成便是他沈华年的鱼?”
窦心月没有否认谢字危:“不知你有没有听过,太孙这半年来,一首在寻找一乡下女子,甚至还寻找天师批算过此女子的命格,天师断言,此女子为凤命。”
谢字危低哧一笑:“他寻找的那女子,莫非就是楼若兮?”
窦心月点点头:“没错。”
“一年前,太孙被皇上派往淮州河道下游治水患,不慎落入河里,流落到宁家村,被楼若兮救起,两人因而结识。”
谢字危目光深沉的问她:“你怎会知道这些?”
窦心月对上他的眼睛:“沈华年两年前便背叛了我,我花了两年时间调查二人,又精心为自己谋划,知道许多旁人不知道的事情,这很稀奇吗?”
这倒是能说的过去。
他没继续问,她便继续说:“太孙要抢荣国公的案子,你便让他抢去吧,眼下你要做的是,搜罗更多沈华年和楼若兮在淮州所犯的罪行,等鱼养大后,再一锅端掉,如此,小王爷明白吗?”
谢字危看她平静的说出这些话,背影不自觉慢慢挺首
他算明白了窦心月的意思。
她志不在荣国公府和沈华年,而是沈华年幕后之人。
“你要我对付太孙?”
窦心月微歪着头,眨了眨眼:“我要你来当太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