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璃盯着那副将的瞳孔，心中己了然七八。凤印密诏，若真落入谢渊之手，便意味着他不仅操控江南命脉，更己暗中准备另立新君的合法性依据。她握紧短匕，冷声问道：“你家主子还知道些什么？”
副将额角渗出冷汗，喉结滚动，却迟迟未语。
姜璃冷笑一声，手腕一翻，匕首微偏半寸，划过他的肩胛骨外侧，血珠瞬间涌出。副将闷哼一声，咬牙忍痛，仍不肯开口。
“你以为我不敢杀你？”姜璃声音如冰，“可我若不杀你，谢渊也会。”
副将脸色骤变，终于开口：“你……你怎么会知道那份密诏？”
“我既然能找到陆昭明的尸体，就能找到他藏匿的线索。”姜璃目光幽深，“告诉我，谢渊下一步要做什么？”
副将沉默片刻，终是低声道：“他要在三日内动手，以军械调度为名，调兵入京。”
姜璃心头一震，面上却不露分毫。
谢渊果然等不及了。一旦兵临城下，朝堂必将大乱。而林怀安在内阁的遮掩，也将成为最后一步棋。
她缓缓收起短匕，冷冷道：“带话回去，告诉谢渊，我知道他在图谋什么。若他想活着看到明日朝阳，最好放慢脚步。”
副将面色苍白，不敢再多言，转身离去。
姜璃站在屋内，望着地上陆昭明的尸体，心绪翻涌。
他曾是她的盟友，也是沈砚舟安插的暗桩。但无论如何，他终究死于谢渊之手——或许并非出于本意，但这一死，却也让她看清了局势的紧迫。
她必须先发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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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千机阁内灯火未熄，议事厅中己聚集了几位最信任的心腹。
姜璃将手中整理好的密档一一摊开，沉声道：“我们不能再等了。谢渊即将调兵入京，沈家与太子也在暗中筹备。若再拖延，局势将彻底失控。”
李商人皱眉道：“可我们现在只有这些证据，即便呈交御前，皇帝未必会信。”
“那就让他亲眼看见。”姜璃语气坚定，“我要在朝会上公开这些证据，让所有人亲眼见证真相。”
众人皆是一惊。
青莲楼管事低声道：“可朝会之上，沈家、谢渊都有人在场，他们不会让你顺利呈递证据。”
姜璃微微一笑，眼中寒光闪烁：“所以，我们要让他们措手不及。”
她取出一封早己写好的奏折，递给李商人：“这是弹劾谢渊与沈家勾结、图谋篡位的奏章。今日午时，由你亲自送至宫门，不得延误。”
李商人接过奏折，神色凝重：“若是被拦截呢？”
“我己经安排好几条路线，同时送出五份副本。”姜璃淡淡道，“只要有一份能送达御前，就足够。”
她顿了顿，扫视众人：“你们的任务，是在接下来的两天内，把这份证据的内容散布出去。无论是街头巷尾，还是官署衙门，都要让人知道谢渊和沈家做了什么。”
青莲楼管事点头：“我会让楼里的姑娘们传唱此事，不出一日，全京城都会议论纷纷。”
“很好。”姜璃站起身来，目光如炬，“现在，所有人都知道了真相，谁还想继续掩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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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息传出不过半日，整个京城便陷入震动。
街头巷尾，百姓议论纷纷；朝堂之上，官员窃窃私语；宫墙之内，皇帝震怒不己。
沈家第一时间派出亲信，试图封锁消息来源，甚至派人围堵千机阁，却被姜璃早有预料，提前转移了所有关键人员和证据。
谢渊则紧急召见心腹将领，试图加快调兵入京的计划，却被兵部尚书察觉异常，连夜上奏，请求彻查军械调度情况。
太子萧明琰更是坐立难安，多次召见幕僚商议对策，却始终无法确定该如何应对这突如其来的风暴。
而林怀安，则一反常态地闭门不出，似乎在等待什么人的指令。
姜璃站在千机阁高楼上，望着远处宫墙轮廓，心中毫无波澜。
她知道，真正的风暴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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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敌人的反击也来得迅猛而狠厉。
先是有人在街头张贴告示，称姜璃伪造证据，意图污蔑忠良；接着，几家与沈家关系密切的商号联合起来，切断了千机阁的资金来源；更有甚者，接连有杀手潜入千机阁，企图刺杀姜璃本人。
她不得不日夜轮换守卫，亲自布置防线。
夜晚，她在书房中反复推演局势，思索如何进一步揭露真相，同时防范敌人最后一击。
忽然，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一名探子匆匆进来，脸色惨白：“姑娘，姜砚被人劫走了！”
姜璃猛地起身，手中茶盏摔碎在地。
“什么？！”她声音陡然拔高。
“我们在城南发现了他留下的衣物，还有……”探子递上一块染血的玉佩，“这是他贴身佩戴的。”
姜璃接过玉佩，指尖冰冷。
她知道，这是谢渊的警告——她若再继续，姜砚便是代价。
但她也知道，谢渊不会杀他。姜砚对他而言，仍是重要的筹码。
她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立刻召集所有人。”她沉声道，“我们不能被动挨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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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深沉，千机阁内灯火通明。
姜璃站在议事厅中央，环视众人，目光坚定如铁。
“谢渊以为这样就能让我退缩。”她冷笑一声，“但他错了。我姜璃，从不惧威胁。”
她缓缓抬手，展开手中的地图：“接下来，我们将兵分两路。一路由我亲自带队，设法营救姜砚；另一路由李商人统领，继续搜集谢渊与沈家的罪证，并确保证据能准时呈交御前。”
“至于太子……”她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冷意，“他会明白，背叛我的后果。”
众人齐声应诺。
风雷之势，己在酝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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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边泛起第一缕晨曦，姜璃披上斗篷，踏上马车。
她回首望了一眼千机阁，眼神坚定。
这一战，她不再是一个孤身复仇的女子。
而是，权谋操盘的棋手。
车轮滚滚，驶向未知的命运。
前方，一场腥风血雨正等着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