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德里的天空像一块浸透的灰抹布，细雨淅淅沥沥地落着，却浇不灭市中心广场上的怒火。超过两万名球迷聚集在皇马总部大楼前，潮湿的空气里弥漫着烟味和愤怒的嘶吼。林宇站在十七楼办公室窗前，看着人群中腾空而起的火焰——那是他上周刚签售的皇马纪念球衣，正在火中蜷曲成焦黑的一团。
“林主席，防爆警察己经到位。”陈默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战术背心下的肩带勒出深深的痕迹，“但球迷里有不少老会员，硬来怕是要激化矛盾。”
楼下的扩音器突然爆响，一个留着络腮胡的壮汉夺过话筒：“我们要传统！要纯白的荣耀！不是数据堆砌的垃圾！”人群中爆发出山呼海啸般的应和，“还我传统皇马”的标语牌此起彼伏，其中一块木板上用红漆写着“数据骗子滚蛋”，字母边缘还滴着血一样的颜料。
万人集会
老球迷卡洛斯拄着拐杖，看着燃烧的球衣摇头叹息。他身旁的年轻球迷安娜贝拉突然尖叫：“看！是林宇！”所有人的目光都转向十七楼那个剪影。不知谁率先捡起一块石子，砸在玻璃幕墙上发出刺耳的脆响。
“打死这个毁掉皇马的凶手！”激进球迷领袖哈维尔·罗德里格斯举起铁棍，人群开始向大楼涌来。防爆警察立刻组墙，盾牌相撞的声音混着警笛声，刺破压抑的雨幕。
林宇的手机在此时震动，杜波依斯的号码闪烁着红光。“他们来了。”苏曼的声音带着颤抖，递来平板电脑，董事会紧急会议的通知赫然在目，附言栏写着：保守派己锁定七票支持，建议您做好最坏准备。
董事会逼宫
会议室的水晶吊灯在冷光灯下显得格外冰冷，保守派董事费尔南多·加西亚将不信任案摔在桌上，镀金钢笔在文件上划出一道锐利的折痕。“林主席，三连败、欧冠惨案、球迷暴动，”他的声音像砂纸磨过钢板，“您打算什么时候为这一切负责？”
林宇的目光扫过在场的十二名董事，注意到往常中立的卡洛斯·桑切斯正低头擦拭眼镜——那是动摇的信号。“我请求用数据说话。”他示意安娜打开投影仪，跑动热力图上，球员们的活动区域像破碎的拼图，“连续高强度比赛导致体能透支，我们的主力球员平均年龄29.8岁，肌肉恢复速度比上赛季下降27%。”
“够了！”费尔南多拍案而起，袖口的钻石袖扣刮破了战术报告，“球迷要的是胜利，不是借口！三位大股东己经明确表示，如果下周再不赢球，他们将启动撤资程序。”他转向杜波依斯，“听说您也收到了来自卡塔尔财团的邀约？”
会议室里响起此起彼伏的吸气声。杜波依斯的手指紧紧攥住西装裤缝，指节发白：“我只效忠于皇马。但林主席的改革确实需要...”
“需要时间。”林宇突然站起身，金属队徽袖扣磕在桌沿发出脆响，“二十年前，弗洛伦蒂诺用‘银河战舰’打破传统，当时也有人说他是疯子。现在，我们不过是在走一条没人敢走的路。”他的目光扫过墙上的欧冠冠军旗帜，“如果因为暂时的挫折就放弃，那才是真正的背叛。”
球员表态
与此同时，皇马训练基地的雨中，劳尔正在给U19梯队做动员。他的白色训练服己经湿透，贴在后背勾勒出肩胛骨的轮廓：“我知道一线队现在很难，但改革就像换牙——会疼，但会长出更坚固的牙齿。”他看向场边独自加练的穆罕默德，“比如那个孩子，他每天加练两个小时传球，你们敢说自己做得到？”
更衣室里，莫德里奇正在用冰袋敷膝盖。巴尔韦德走进来，湿漉漉的头发滴着水：“卢卡，你觉得我们该坚持新战术吗？”
克罗地亚老将叹了口气，指节敲了敲更衣柜上的队徽：“我见过太多体系的兴衰。重要的不是阵型，是人心。”他望向窗外，穆罕默德正在雨中慢跑，身影被雨水打薄成一片模糊的白，“现在队里有人说，是他的破格入选扰乱了更衣室平衡。”
训练场上，维尼修斯突然冲穆罕默德大吼：“别跟着我们！”巴西边锋的球鞋在泥地里打滑，“你以为自己是救世主？看看你昨天的传球失误！”穆罕默德的脚步顿了顿，足球从脚边滚向远处的水洼，倒映出他通红的眼眶。
克罗斯弯腰捡起球，递给少年：“别听他们的。”德国人用袖口擦了擦穆罕默德脸上的雨水，“我像你这么大时，也被骂过‘只会传球的懦夫’。”他指了指自己的脑袋，“但这里面的东西，总有一天会让所有人闭嘴。”
暗潮汹涌
夜幕降临时，林宇的办公室门被轻轻推开。劳尔浑身湿透地站在门口，怀里抱着一个文件夹：“我查了一线队的训练日志，”他的声音带着压抑的怒火，“过去两周，青训球员的合练时间比老将少40%。有人在故意破坏改革。”
林宇接过文件，目光扫过被红笔圈出的训练计划。费尔南德斯的签名旁，赫然写着“优先保证老将状态”。他突然抓起电话，拨号键的蓝光映在眼底：“费尔南德斯先生，我希望明天早上看到一份新的战术报告，包含至少三套轮换方案。”他顿了顿，“否则，我将启动教练组调整程序。”
挂断电话后，劳尔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推到林宇面前：“这是所有公开支持你的球迷留言，超过五十万条。”他指了指窗外依旧聚集的人群，“还有卡洛斯那样的老球迷，他们只是害怕失去信仰。”
林宇展开信纸，目光停在一行用蜡笔写的字上：爸爸说皇马正在经历黑暗，但我相信白衣会再次照亮球场。他的喉咙突然发紧，手指轻轻抚过字迹，仿佛触到了某个孩子掌心的温度。
手机震动，杜波依斯发来消息：董事会最终投票推迟到周日，前提是你必须在对阵巴萨的比赛中拿出像样的表现。林宇望向窗外，雨势渐大，远处伯纳乌的灯光在雨幕中忽明忽暗，像一艘在风暴中颠簸的船。他握紧拳头，金属队徽在掌心留下深深的凹痕——这场关于信任的战争，远未到结束的时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