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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啊!”尤恩猛然恢复了神智,“呼。”
心电图重新波动了起来,警报也随之关闭。
“喂,这位先生……”听到警报后赶过来的急救人员生气地说,“请不要随便玩弄监控设备好吗?这种‘烽火戏诸侯’的做法对谁都没好处!”
“说起来你们可能不信……”尤恩耸耸肩,无奈地说,“我在刚刚心脏确实停跳了十几秒。”
“行吧,你说是那就是。”急救人员暗骂着离开了。
“所以合着刚才你是真的……高兴死了?”卡尼兹也是被震惊到了,“至于开心到这种程度吗?”
“唉,事情就是这样。”尤恩说,“死了,但没完全死。”
这个状况实在太糟糕了,现在必须要做点什么去挽回这一切!
想到这里,尤恩猛然拔开吸盘,然后从病床上一跃而下,向外走去。
“嘿,我不是说了,请您不要再那样玩弄设备……”因警报声折返回来的急救人员也是被震惊到了,“这,医学奇迹啊?”
尤恩整理了一下自己的病号服,彰显出一种意气风发的样子:“赶快去给我准备衣服,我现在就要去前线,进行工作!”
[罗斯诺夫,彼得格勒]
街道上挤满了搬迁的车辆,新上台的罗斯诺夫革命军正在加紧组织搬迁。
民众、官员,以及各种机构,都在马不停蹄地搬出彼得格勒。帝国军在这场大规模攻势中,仅用了八日就攻至离彼得格勒不足八十公里。
迫于生存的压力,新政府宣布迁都,将各种设施都调往相对安全的旧都。
但在熙熙攘攘的人流中,有一个存在似乎是在逆向移动。
那是一个身披黑衣的不速之客,他在这个特殊的时间来到了市郊的别墅之中。
这里虽说外表大气奢华,但似乎徒有其表,透过窗户看向内部就能发现,其中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
“喂。”黑衣人开口道,“请问菲洛斯特上将在这里吗?”
屋内无人回应,但如果仔细倾听的话,似乎有一些奇怪的呻吟声。
黑衣人感觉不妙,立刻动身首接撞开房门,闯了进去:“喂,菲洛斯特,你现在情况怎么样?身体不要紧吧……嗯?”
空荡荡的屋内,只有几个穿着军服的伤员静静地躺在地上,不时发出无力的呻吟。
“这些人是……”他警惕地掏出枪来。
“慢着,别激动,索留金。”身穿粉红色睡衣的菲洛斯特扶着栏杆,拄着拐杖走了下来,“他们是伤员。”
“其中还有些穿着革命军的军服。”索留金有些不满,“可恶,你加入那边了吗?”
“没有。”菲洛斯特勉强走过客厅,坐在角落的板凳上,“军医院里挤满了人,所以他们征用了我的房子,用来放置一些伤势轻的士兵。”
“这些人都算是伤势较轻的了吗?”索留金发出感叹,“这个世界究竟变成了什么样子……你又为什么会,看起来这么狼狈?”
“之前首都发生革命的时候一群工兵开枪打伤了我的腿。”菲洛斯特无奈地说,“不过我向他们解释了我不会再随便掺和这一方面的事情。”
“真不像话。”索留金又看了看周围,“你的那些卫兵和仆人呢?我怎么没见到他们?”
“哈哈,你什么时候产生了我还有钱雇仆人的错觉?”菲洛斯特无奈地笑着说,“看看这家徒西壁的房子吧,当初发动大规模攻势的时候我的资产就变成负数了,前阵子为了给萨斯诺夫筹集资金准备部队,我连家具都卖完了,哪还有钱雇仆人?”
“然后那个废物就被帝国军所俘虏了是吗?”索留金很不满意,“你不应该那样相信他。”
“但在那之前我也曾找到过你,希望你将兵力用于对抗外敌。”菲洛斯特又有些气愤,“要是你的军队能参战,说不定就能做掉那个叫赫斯特的恶魔……”
“……”索留金陷入了沉默。显然,他也在思考自己当初的决策是否正确。
“就资产这一方面,我还要感谢革命军。”菲洛斯特说,“毕竟我的债主都被他们吊死了……这里不方便说话,我们先回楼上吧。”
两人搀扶着一步一步走到二楼,进入了书房。
这里显然也挺空荡荡的。灯架、书桌以及一大堆书籍都被卖完了,只留下一个破旧的床垫。
“唉,这里是我睡觉的地方。”菲洛斯特靠着墙坐在床垫上,“卧室也给伤员去住了,现在我只能睡在这里——不过隔音效果还挺好的。”
“这也太落魄了吧?”索留金不由得感叹,“贝利撒留还只在达维德的画像里面乞讨过,晚年尚且有资产,但你再这么混下去可还真要去上街要饭了!”
“我现在还不想讨论这个问题。”菲洛斯特有些伤感,“为了筹钱我把那架钢琴都给卖了出去。”
“那好像是你过世的妻子的?”索留金赶紧在胸口划了个十字,“抱歉,没有冒犯到你吧?”
“不要紧,我现在还能回忆到那些她弹琴的场面……”菲洛斯特笑着说,“但她的琴技实在不敢恭维,这也是为什么书房要刻意弄成隔音的,哈哈……”
“哈哈哈……”索留金也跟着笑了起来,但他马上意识到不应该,“咳。”
“我相信萨斯诺夫是有能力的,只不过不是很大,他更擅长在小型的部队中进行精密指挥。”菲洛斯特说,“虽然最后的突击没有彻底成功,但好歹还是拖住了赫斯特数十天。”
“最近好几天都没有与他相关的消息,我还以为是他死了。”索留金说,“但是,可惜事与愿违。”
“我也以为他的行动成功了,毕竟好几天都没有与他相关的新闻,认为是被帝国封锁了消息。”菲洛斯特拿出报纸递给索留金,“但是,我一看最近的新闻——他居然真的还活着,而且还要来签订条约。”
“我看过这个。”带着一腔怨愤的索留金动手将报纸撕成了碎片,“虽然早有预料过罗斯诺夫需要求和……但这份条约,也太过耻辱了。”
“哎呀,你撕它干什么?”菲洛斯特有些不满意,“我还没看上面的笑话板块呢——那可是我近几天以来唯一的乐子!”
“呃,抱歉。”索留金解释道,“我刚刚是被气昏头了。”
“可以理解。”菲洛斯特又仔细打量了他一下,“这一次你冒着极大风险亲自潜入过来,该不会就为了这点事吧?说回正题吧,索留金。”
“当然了。”索留金说,“你有兴趣……加入西南部的罗斯诺夫复国军吗?”
“你是要我去对抗乌利亚洛夫的新政府?”菲洛斯特摇摇头,“不,我不愿意加入内战。我不想……”
“你应该知道新政府那群人就是一群祸乱朝纲的东西——他们还打伤了你的腿!”索留金愤怒地说,“他们只会带着罗斯诺夫滑入深渊,让国力日渐式微,永远不能让我们的祖国在世界上真正强大起来。只有加入我们,匡扶皇室……”
“……不。”菲洛斯特仍是摇头,“我不会接纳这个提议,至少现在不会。”
“为什么?现在所有皇室成员都被他们收监了。”索留金说,“是你当初将艾莉娅皇女转移到芬威,留下了皇室的火种。现在,你却要自行推翻这一切?”
“我要先经过审视,才能做出判断,先生。”菲洛斯特说,“我想我会自己做出正确的选择。”
“好吧好吧。”索留金连连叹气,“你一首都很了解我,我唯一爱着,信仰着的东西是我的祖国。但是,我看不清你了,菲洛斯特……你究竟在信仰着什么?”
“不,我一首都无法理解你,索留金。”菲洛斯特反问道,“我信仰着这世界的公理,可是你,你真的知道自己应该走哪条路吗?”
“我相信,一个强大、智慧、无情且足以统领一切的伟大人物将领导我们的国度走向正轨。”索留金说,“尼古拉斯二世没做到,所以他不是,戈尔斯基没做到,所以他也不是……我不认为乌利亚洛夫是。”
菲洛斯特神情复杂地看着他:“所以,你是希望为自己找一个‘强悍的父亲’吗?恕我无法苟同。”
“罗斯诺夫人可以忍受暴政,但不能接受一个无能的统治者。”索留金呢喃着走出了书房,“只要有一个强大的领导人能够上位,统领罗斯诺夫,这一切都将好起来……”
[世界历1924年5月18日,距尤恩-赫斯特死亡还有125天]
[东部战线,司令部]
乘坐专车赶来的尤恩,让在此处的所有军官都无比震惊:“您怎么会恢复得这样快?”
“没什么,只是应该是稍微死了一下,但是没完全死。”尤恩轻松地说,“就像轻断食一样,轻去世我看也是很能恢复精力来着!”
“这……好吧。”卡洛斯擦了擦头上的汗,“以前倒是完全没有见过你这么开心呢,将军阁下。”
“心情好的话就会看什么都开心。”尤恩说,“好歹这次真的坐上高档列车了。”
“是吗?”卡洛斯尴尬地笑了两声,“那你,恐怕马上就不会很开心了……去办公室请走这边。”
[东部战线,司令部办公室]
“为什么我一来就碰见了这种事情……”尤恩愁眉苦脸地看着面前的一大堆文件。
“你就这么着急地来前线,可以理解您的心意,但确实只能表示尊重祝福了。”一旁站着的莱温斯唏嘘道,“咱们最近这边有一大堆事情需要处理。我们需要在占领区扶持建立傀儡政府,委派驻军……”
“这也是我急着回来的原因之一。”尤恩翻看着文件,“你的策略非常好,这次战争行动为我军争取了绝对的优势区间,但帝国根本吃不下这些东西。”
“为什么这么说?”莱温斯感到不解。
“接下来要发生的事,预计是‘罗斯诺夫第一届全国吃鸡大赛’,到时候整个地区都会乱成一锅粥。”尤恩指着地图,“这些地方,最多只能提供一个缓冲区间,短时间内这里的所有地区性利益,我们都无法令其有效变现!”
“可是……”
“整到最后,我们只能得到废墟一般的工厂,和那些骨瘦如柴的农奴。”尤恩连连摇头,“征服一片废墟,这也是当年波拿巴所遇到的窘境。”
“您所言极是。”莱温斯说,“但我们实在没有更好的获取利益的策略。能够做到这样,己经是我的全部能力……”
“还可以,做到更好。”尤恩说,“比如对协议内容进行些许修改,达到对我们来说更高的效果。”
“怎么改?”
尤恩神秘地对着在场的诸个成员说道:“我会与总司令部进行通讯,把这份方案以电文形式发到帝都去请求同意,在此之前,我先同你们解释一下……”
[两小时后,帝都]
“什么?放弃施罗兰地区,作为代价,交换得到之前被俘的康拉德-冯-希罗兹上将?”鲁多洛夫十分震惊地审阅着电文,“这,这,这是在开玩笑吗?”
“以舍弃肥沃的农业区作为代价交换战俘与将领……”希德伯格陷入了沉思,“从理智角度上来看,似乎确实有些道理。毕竟现在大量布设的黑树防御带就能生产桃果作为食物资源,国内的粮食是不怎么缺乏的,舍弃了也没太大影响。”
“可是你听我说,这些白色的……都代表占领区。”鲁多洛夫指着墙上的地图,“我们在开疆扩土中获得了什么土地并不重要——土地本身就是提供士气的工具,只要我们的民众看着地图,边缘又有一块地被染成白色,然后说:嘿,我们又多了这么一大块领地!他们就会无比自豪。”
“所以他们就是因为这样才把南极也当成占领区的。”希德伯格的嘴角抽了抽,“甚至还有新兵问会不会被分配到那里作为驻军……去那儿管理企鹅吗?”
“反正这个绝对不行。”鲁多洛夫说,“我现在就要去前线‘视察’!”
“真的吗?”一个幼嫩的女声忽然从他们背后传来,奥莱蒂娅就这样忽然闯进他们的会议室,“嘿,我说,你们能不能也带我过去看看……”
“女皇陛下?”鲁多洛夫的面色变得难堪起来,“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