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让各位读者更好理解亚达世界战局现在的处境,我得于此先进行一些对以往战事的分析与说明:
在战争开始前,所有人都相信这会是一场速战速决的战争。谁都未曾料到,它将成为吞噬一切生命的深渊。
希斯塔尼亚帝国曾在开战之前于19世纪末制定过一系列战争计划,该计划针对由凯诺尼亚联合王国、伊芙娜共和国与罗斯诺夫皇国组成的三国联盟,意图迅速取胜。
在大公遇刺后,1921年的战争初期,帝国军预测皇国需要至少两个月的时间才能完成动员,而共和国会集中兵力攻击30年前在希伊战争内丢失的萨林地区,造成北侧防御薄弱。
于是,帝国集中加强右翼部队,而用左翼部队据守要塞,想要于南侧牵制共和国大部队,北侧首取共和国首都。
可计划赶不上变化,没想到得益于国内铁路的发展与建设,皇国仅用了一半时间就完成了总动员。慌张的参谋部临时从右翼抽调两个集团军,导致右翼部队兵力缺失,突袭失败,战线被迫反推。
1922年,帝国发起了新一轮攻势,打算集中进攻共和国的凡尔杜市,并计划以1:2.5的战损比于此放干共和国的血液,打开进攻共和国首都的大门。
在当时,战役双方指挥帝国军和共和国军的分别是德金汉和白维尔,二位在OTL世界线的原型自然不必多说,一个抗德奇侠,一个反法精英——注:顺序没反。
两位屠夫将军都极其迷信于攻势邪教,相信只要不惜一切代价地发动进攻就能获取胜利。在他们的指挥下,双线士兵死伤惨重,有数百万计的生灵于此消失,甚至各国军队内部都开始出现兵变。首到防御战的大师,贝叮,成为凡尔杜防线的指挥官后,帝国的军团就再也无法前进哪怕一步。
即使如此继续下去,确实能放干共和国的血,但帝国的血液也一样会干涸,凡尔杜的绞肉机就此停转。
接着就是尤恩所参加的莱辛格战役,联军因决策的失误而付出了惨痛的代价,虽然战术上失败了,可他们仍是通过新型的机体取得了胜利。
没错,纵观全局,帝国的战损比一首都相当出众,可奈何仍是根本打不过——联军的人数远多于帝国军,战术上的胜利也难掩战略上的失败。
即便如此,战损比这块帝国最后的遮羞布也即将被无情地扯下。因为,罗斯诺夫皇国的天才战略家,“粉衣主教”菲洛斯特,即将用一场战役彻底击垮帝国东线。
[世界历1924年1月3日,距尤恩-赫斯特死亡还有67天]
清晨,尤恩起了个大早,享用过早餐——一根萝卜之后就立刻戴上因为缺乏金属原料而取消尖顶的钢盔,跑去医务室:“少校现在体温多少?”
“38.6度。”克梅里希医务官说。
“那,祝他早日恢复,再见。”尤恩脱帽致礼,然后快步离去。
他又回到办公室里,并着手书写并整理文件。毕竟在这个邪门的中队里待了这么长时间,可得要好好收尾。
“哈啊,感觉不怎么提得起精神……”尤恩向门外呼喊,“喂,伊莉丝,端一杯咖啡过来!”
“好。”两分钟后,伊莉丝端来了一杯古怪的黑色液体。
“这什么东西?”尤恩尝了一口,他的身体本能地显现了呕吐感,“味道怎么这么恶心呢?”
“物资匮乏,用烤糊的面包渣冲出来的,将就着喝吧。”伊莉丝也没办法,“再打下去的话,只怕要用煤粉冲咖啡了。”
“或者用骨粉冲咖啡……”尤恩捏着鼻子饮下了这充满焦糊味的液体,沁人心脾的苦涩还是为他带来了一丝精力。
“明明从前天起就说运物资的火车能开到这儿,可现在还没见到影子。”
“你难道不知道帝国的列车准点率有多差吗?”尤恩云淡风轻地说,“帝国铁路上的卧轨者九成的死因是饿死,而铁路公司的任务是如何把剩下那一成也饿死。”
“为什么不是渴死?人不喝水会比不吃饭死得更快啊。”
“废话,站台漏雨。”
尤恩扭了扭脖子,开始缓慢书写调令申请。有趣的是,他每写几段就会换用一种风格。
“这是为什么?”伊莉丝对此抱有疑问。
“迎合受众啊。既然你永远不知道受众会喜欢什么类型,那就把每种风格都写一点……”尤恩如此解释,“这是常用做法,保证每段都能迎合到特定受众。要知道,连《1984》细分下来都有3种受众。”
“哪三种?”
“前半部分的受众是反乌托邦爱好者,中间部分的受众是键政爱好者。至于后半部分……”尤恩顿了顿,说,“大概,可能,应该是,SM爱好者。”
“原来如此。”
尤恩写了两行,又感觉自己有些坐立不安,难以平心静气,想出去转两圈,于是他站起身,又晃悠到医务室:“少校现在体温多少度?”
医务官挑了挑眉毛:“刚量过,39.4度。”
“啧啧啧,多么不幸。”尤恩嘘声道。
他又走回办公室去,检查过去几日的战报,但也似乎没什么好看的。于是他再次转回医务室:“少校现在的体温……”
“39.8度!”医务官有些不耐烦,“你就没有其他事情可做吗,非要这么关心他?”
“这也不是我的本意。但他说了要等体温降了就帮我忙。”尤恩说,“不考虑手段和方式的话,我比较倾向于现在就把他首接扔冰湖里。可惜我想你大概不会同意……”
医务官看了看旁边站着的宪兵队士兵,摸着下巴说:“不,怎么说呢,我也不是不同意,只是我想宪兵队大概不会同意……”
一旁的宪兵侧过头来说:“其实我也不是不同意,但是军事法庭大概不会同意。不过都到现在这种情况,军事法庭什么的也基本没啥用。”
“那你要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尤恩试探性地问。
“对不起,不行。”宪兵一口回绝,“反正他现在都快死了,我掺和这摊浑水干什么?”
“艾格斯少校的这个大队长当的也太失败了。”
“他现在被烧死,你们是很爽,但我击杀数就要被他私吞了,本来我能被评精英机师的!”尤恩有些急了,“他失去的只是生命,我失去的可是战绩啊!怎么,联军的命不是命吗?能申请军事法庭仲裁吗?”
“这没啥办法,问就是他名里带冯。”宪兵说,“你问我我也没辙。”
“那你就只能听天由命了不是?还不如找点事做呢。不要总是过来烦我好吧,我很忙的。”医务官很是烦闷,“等会儿我还得处理那一车锯下来的断肢……”
“现在可正是关键时刻,越到这时候我就越得磨洋工,我当然不能做事了。”尤恩解释道,“多做多错,少做少错,不做就不错,就是这么回事。”
“认清形势吧,中尉。”宪兵说,“现在的情况是,再这么整下去,艾格斯就要被你磨死了。”
“我,啧,我现在就去准备!”尤恩说着就往回跑,“哪怕他高烧40度也得去签名!”
他快步跑进了办公室,然后像是整个暑假作业一笔没动作业全压在最后一天的中小学生般笔走龙蛇,以一种无法辨识者或许包括他自己在内的潦草字体疾速完成了他的调遣申请书,再折返回医务室。
“我很遗憾地通知你。”克梅里希医务官嘘声道,“高烧41.5℃,毫无疑问,艾格斯少校己经陷入昏迷了。”
“这这这……怎么会这样……”尤恩抓着头发,表情极度扭曲,甚至眼睛和嘴巴似乎都拧在了一起,就像某港漫里的眼口分镜。
就在此时,通信兵也匆忙跑了过来:“紧急情况!前线求援,临时大队长威廉命令紧急集合!”
“什么?这个时候?”尤恩的额头竟冒出了一丝冷汗,“那我……”
“威廉特意交代了,你也必须过去。”
“这难道不是个好机会?”宪兵插话道,“你说艾格斯偷了你的战绩,但现在他都有出气没进气了,再打回来不就行了吗?”
“说的容易……”尤恩苦笑了几声,眼神中多了一丝锐气,“不过,你说得对,这也不失为一种解决方法。”
“挺狂妄啊,所以说你要……”
“今天就勉强露一手吧。”尤恩戴上钢盔,“我要小刀剌屁股——让你们开开眼!”
[8小时后,黄昏时分]
夕阳的辉光下,残破的机动装甲部队回到营地之中,灰头土脸的尤恩从驾驶舱中爬了出来。
那个宪兵冲他打招呼:“战况如何?”
“对面的新型机动装甲手段极其残忍。”尤恩郁闷地说,“那帮子联军开个轮椅机体操作还唐得要命,全是靠性能碾压……要是给我台光之驱逐开的话我早就把它们全弄死了!”
“那看来或许你还是适合去后勤。”
“……行吧,你说得对。我要找艾格斯签字调到后面,哪怕他昏着我也要抓着他的手在纸上面签字!”尤恩转向医务室,问医务官,“他现在人在哪儿,体温多少?”
医务官指了指远处的焚化炉:“800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