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一刀跟父母报个平安就把手机丢下了。
他现在只担心自己会不会因为这些莫名其妙的恶意揣测,突然失去人类身份。
慢吞吞的刷牙洗脸,终于清醒了很多。
才早上六点,昨天自己回来的还算早,但导师和师兄师姐他们硬生生被拽着,留到了后半夜,这会怕是还没醒。
不过苗一刀想错了,他们不但己经醒了,还凑在一起试图给他反黑。
但研究所的声明,包括贴出来的苗一刀那份营养萝卜论文过审的邮件,同样0人在意。
讲道理讲不过不讲道理的,骂战吵不过互联网族谱喷子,联系那些曝光的学生,又被言之凿凿的正义之声怒骂了一顿。对方信誓旦旦表示自己己经录音,他们打电话威胁的事情同样会公布到网上,随后秒挂电话。
周文昌看着屏幕黑下去的手机,瞠目结舌,天杀的啊,他除了开头一句你好,什么都没说啊!
没多久,一份录音文件开始在网上流传,评论区都在夸好骂,0人在意录音里只有一个人的声音这种事。
特意联系交流会主办方问到苗一刀房间号的老头老太太们,就在这样沉默低迷压抑的氛围里敲响了酒店房门。
“小苗我跟他聊过,基础很扎实,我不信网上说的。”
他们一来就表明了态度。
“现在怎么办?”
“他们联合曝光,我们也可以联合声明,总该有几个人看见吧?”
老头老太太们面面相觑,他们是一个圈子里的,都是一些小型研究所,要么完全私立,要么挂靠在某所大学,出了圈子,自报姓名和成就都不一定有人知道。
主办方不知道出于怎样的考虑,含糊其辞到现在都没有压热度。
不管怎样,他们先把能做的都做了,总不能清清白白的被扣一身污秽。
苗一刀溜溜达达的去吃完早饭,提着一兜子豆浆油条小笼包茶叶蛋……发信息问导师起床没。
周文昌不说起没起,只让他少玩手机多看书,没事多预习多复习,活到老学到老。
苗一刀挠挠头,感觉这句式怪眼熟的,这不是家长常用话术吗?
就在他等电梯的时候,一张学生证照片不知道被谁上传到了互联网。
一时间,铺天盖地的恶意终于找到了去向。
电梯门缓缓关闭,苗一刀只感觉脑子嗡一声,轰隆隆作响,眼前一片漆黑。
他头一回被动的看见了那棵嫩生生的苗,甩着两片嫩叶舞的虎虎生威,从虚无中打下来一只贼眉鼠眼的虫子。
那虫子在无根无源的恶意倾注中不断膨胀,愈加狰狞可怖。
苗一刀恍惚间感觉到一种莫名的细微颗粒涌入身体,西处巡回打量。
那空悬的另一只靴子终于还是落下来了。
我会变成什么呢?
什么也没变。
在那些细微颗粒含量逐渐上升到可怖境地之前,嫩苗“嘿”一声,纤细但密集坚韧的根茎破土而出,扎进虫子黑魆魆的丑陋身体里,虫子逐渐消失,就像一款黑洞小游戏,缓缓下沉。半拉虫子沉进天赋形成的土壤,半拉虫子沉进基因池。
吸溜一声,体内那些蠢蠢欲动想细微颗粒消失了,随后一股磅礴的能量顺着根须涌入。
苗一刀感觉自己有点撑得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