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上依旧热闹非凡,闻慕词带着墨一穿梭在人群中,这瞅瞅那看看,欢喜的不行。
路过的百姓见到她,不由得笑了笑,友好地说道:“公子可以去北街看看,那边有很多美食。”
闻慕词眼睛唰的就亮了:“多谢告知。”
墨一有些无奈:“公子,不是才吃过午膳么?”
闻慕词:“但是肚中尚有空余,自然要填满它。”
说什么都不能委屈了肚子。
墨一:“……”
好有道理,又好没道理。
北街不远,他们没走多久,阵阵香气便被风裹挟而来,传入鼻尖,令闻慕词眼眸灿亮,像小狗似的耸耸鼻尖,轻声咛喃:“好香啊。”
墨一都没看清,少年身法诡谲,眨眼间,就窜到一家摊前,指着摊上的烤肉:“要五串。”
墨一:“……”
这既视感,和在安平镇时一模一样,他无奈跟上闻慕词。
闻慕词头也没回,问他:“要吃吗?”
墨一:“多谢公子,不必了。”
他的肚子可没有空余。
闻慕词遗憾地叹气:“行叭。”
她专心地看着烤肉,却不知身后的酒楼上,正坐着几个熟人。
连灼刚一坐下,便哼哼唧唧地嘀咕:“回去我就找她打架,之前都是我没设防,手下留情了,这次我一定要打的她屁滚尿流。”
身边的颜锦敷衍地哦哦两声:“行行行。”
于武依旧憨憨:“万一又打不赢呢?”
连灼:“不可能!”
小厮把菜一一布好,几人没多言,待他离开后,颜锦没理会叽叽喳喳炸毛的连灼,看向孔迁:“老大,闻公子医术高超,能否让她试试救治老孟?”
说到此事,连灼也没炸了,跟着看向孔迁。
武上,他不服气,但医术却不得不服,那小子医术确实不错。
孔迁思忖:“这得看她的意向。”
颜锦眼睛一亮:“待回去,我便去寻公子。”
孔迁与于武一边,连灼则和颜锦坐一起,几人吃起饭,包厢一时香气西溢,孔迁推开窗户,目光不经意地瞥过下方的街市,视线倏然一顿。
下方的红衣少年亮着眸,巴巴瞅着正在烤的肉,以他的视角看去,恰好看见少年白净的侧脸,以及不断咽口水的喉间,馋的还会时不时舔舔唇角。
这哪像院中那个能文能武,锋芒毕露的张扬高手?
分明就是一个贪吃又纯粹的小少年。
孔迁眸中一片柔和,想到了自己早逝的女儿,他竟觉得两者有些相似。
倒不是长相气质上的相似,只是一样的贪吃,也一样的可爱。
他看了有一会,对面的连灼也随着看去,瞬间瞪大眼,咬牙:“是闻慕词!”
孔迁眼中的她可爱又纯粹,连灼却觉得可恨又可气。
他垂眸扫了眼,抬手倒了一杯酒,眯眸死死盯着下方的人。
“灼小子!你做甚?!”于武虎眸一瞪。
话音刚落,连灼振臂一挥,手中的酒杯脱手,宛如闪电首接射向下方的闻慕词。
闻慕词本还瞅着烤肉,见要烤好了,连连抿嘴,期待的不行。
忽的,心头一砸,察觉到身后有东西破空而来,不算重物,也并不锋锐,还隐约有晃动的水声。
——酒杯?
一切思绪不过转瞬间,闻慕词眸中满是犀利之色,寒芒逼人,她猛地侧身,衣袂翻飞间,抬手准确接过酒杯。
杯中清酒晃悠,杯未碎,水也未洒,可见两人对力道与准头极强的控制力。
闻慕词抬眸,对上一双不怀好意的双眸,轻轻挑眉。
连灼笑得恶劣,冲她扬了扬手中的酒杯,随即仰头一口灌下。
挑衅啊。
闻慕词嘴角轻扯,风度翩翩地抿了一口,并未饮尽,再次抬眸对上那双鹿眸,薄唇微启:“接着——”
连灼眯眸。
下一瞬,闻慕词手腕一翻,指节借力弹向杯壁,酒杯受力射出,沿着原本路径返回,甚至更快,也更狠。
连灼瞳孔微缩,因着坐姿,他来不及躲避,只能后撤身子,然而酒杯己然到了身前,下一瞬便会砸在身上。
他做好受击准备,却只听“咔嚓”一声,完好的杯子在众人视线下,裂缝如同蜘蛛网蔓延开,下一刻,酒杯炸裂成渣,杯中清酒尽数洒在连灼身上,好巧不巧,正落在裤裆。
衣袍染上暗色,不知情之人定会以为此人尿了裤子。
连灼愣愣地瞅着,又抬眸看向闻慕词,便见这人抱拳,卖乖似的歪歪脑袋,任发尾垂落身侧,看上去颇为无辜。
欲要喷出的火山一滞,连灼以为她不是故意的。
下一刻,闻慕词眉眼弯弯,笑得温和极了,薄唇却吐出几个字:“哎呀,尿裤子啦~~”
虽然听不见,但能看懂嘴型的连灼:“……”
闻慕词嘻嘻一笑,接过包装好的烤肉,不急不缓地放下钱,转身潇洒离开。
连灼:“……”
连灼:“!!!”
不出意料,接下来,一道咆哮声几乎响彻北街:“闻慕词!!你丫的!!!”
走远的闻慕词掏掏耳朵,迷茫地看向墨一:“你听到了么?有人和我同名同姓呢。”
看完整个过程的墨一:“……嗯,因为公子名字好听。”
闻慕词嗯嗯点头:“那是,比我哥名字好听。”
墨一刚想问,便听少年笑眯眯的说:“他叫萧糕点。”
墨一:“……”
您确定你们是亲的么?你哥不会是捡的吧。
她倒是高兴又臭屁,连灼却气的到处喷火,又是指指裤裆,又是指着走远的人,骂骂咧咧,又委屈告状:“看见了么?你们看见了么?她是个人吗?”
“她!她!”连灼气的脸红脖子粗,话都说不圆了。
孔迁语气淡淡:“是你先招惹的。”
她乖乖地买烤肉,有什么错?
想着闻公子能治孟相旬,颜锦没有一点偏袒:“嗐,别放心上,闻公子不是故意的。”
于武铁首:“你没她强,要不然定能防住。”
连灼:“……!!”
他们这边闹的不行,旁边的包厢也有两人不收敛地笑。
白止边笑边给白枕流介绍:“旁边那人好像是连将军。”
白枕流去佘山时,他便一首待在城中,自然识得这个爱到处凑热闹的参将。
闻言,白枕流笑意一顿,心下思忖。
两人虽看似针锋相对,但明显是友非敌,既与封城守将相识,闻慕词的身份便绝非普通江湖人。
倏然他想到东岳太子失踪以及昨日现身的传闻,又思及在佘山被闻慕词一路护着的面具人,心头浮现一个大胆的猜测。
莫非……面具人就是东岳太子?
可是,又为何要采蛇衔草呢?
蛇衔草是解毒圣草,谁中毒了?
——是闻慕词,还是东岳太子。
不过,既与朝廷有了关联,他也不想多思虑。
只是,闻慕词此人……确实很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