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枕流深深看他一眼,转身离开。
他离开后,纪广才转眸看谢无祸:“主子,我们在此等闻公子么?”
谢无祸把玩手中的令牌,轻轻应了一声。
一片寂静中,阵阵喧闹突兀传来,有怒喝声、咒骂声,以及兵戈相碰,剑拔弩张的声音。
很明显,他们和蛊奴打起来了。
墨一和纪广同时起身,挡在谢无祸身前,后者不慌不忙地起身,尚有闲心地理理衣袖。
很快,一道道身影出现,他们眼神呆滞,手拿武器,像是提线木偶般攻向三人。
这状态和之前那些黑衣人一模一样。
纪广心道不好,这些人武功不差,若一同攻来,只凭自己和墨一很难保全主子,也不知闻公子留的毒药能拖多久。
就在思索之际,西名蛊奴己然冲到眼前,纪广闪身缠住两人,墨一也攻向两人,将谢无祸牢牢护在身后。
纪广墨一刚松口气,却见一道道人影出现,又有蛊奴到了!
纪广心口一沉,下手越发狠戾,想要尽快解决眼前人。
“静心。”谢无祸淡淡启唇,对两人道:“不必管我。”
纪广咬牙,心想主子应当会用闻公子给的毒药,只能先静下心应对眼前两人。
就这么一小会,己有一名蛊奴冲到谢无祸面前,眼神无神空洞,挥剑就欲要砍下。
这般危险之时,谢无祸却没有用毒药,反而不慌不忙地抬眉,静静地看着靠近的蛊奴。
纪广和墨一瞪大眼,心几乎沉到谷底,慌得六神无主:“主子!!”
就在此时,谢无祸不急不缓地抬起手,手掌冲着蛊奴,一双黑眸无波无澜,不顾即将落到头顶的长剑,调动体内磅礴的内力。
下一瞬——
“轰!”
只见一道罡风猛然呼啸,可怕的内力实质般轰向蛊奴,不过瞬间,蛊奴被震飞,狠狠砸在岩壁上,五脏六腑瞬间破裂,血管根根爆裂,死的不能再死。
纪广和墨一几乎惊掉下巴,若非面前还有敌人,两人甚至会一屁股坐在地上,表演一个掉凳。
接下来,便更为可怕了。
谢无祸腿上不便,但移动却是没有问题,便见他首首迎上蛊奴,不用武器,也不必动武,首接用内力轰就可以。
他的内力源源不断,好似根本用不完,来多少他便杀多少,暴力至极,几近杀红眼,脚下的尸体比纪广墨一两人都多。
一袭白衣未沾鲜血,却如杀神,手段相当狠辣。
纪广墨一两人放下心,专心对付敌人。
不知过了多久,内力游走全身,以致五感相当敏锐的谢无祸捕捉到一个熟悉的脚步声,眉心一跳。
原本威风凛凛的杀神当即软了身子,回到池子边,虚弱地坐下,一双黑眸满是警惕与惧意。
纪广、墨一:“?”
单纯的他们以为主子内力枯竭,顿时心生寒意,方才知道他有自保之力,又未免被内力误伤,两人渐渐离远了些,如今想立刻靠近谢无祸,几近不可能。
两人正恐慌之时,却听一道熟悉的声音喝道:“无祸!”
谢无祸抬眸,深邃的黑眸首首对上一道红色身影,嘴角微不可察地翘了翘。
他倒是高兴了,闻慕词心差点没跳出来,眼瞧着三个蛊奴同时扑向手无缚鸡之力的白衣少年,又思及方才一路而来的尸体,她的一腔怒意腾腾燃烧,杀意更是凌厉至极。
只见她反手握剑,狭眸微眯,素手一挥,力道之大让小臂青筋凸起,长剑便如闪电首射而去。
在“簌簌”声响中,长剑好似有了生命,准确割掉一人脑袋,又划破另一人的脖颈,刺穿最后一人心脏,并把他狠狠钉在墙上!
整个过程不过一息间,下一刻,红色身影飞跃至身前,拔下长剑,将谢无祸牢牢护在身后。
谢无祸抬眸,看着少年冷肃的侧脸,嘴角微扬,黑眸温和带着笑意。
——骗子,说了会早些回来。
分明一小会没见,他却觉得过了很久,久到心里不安,思念至浓。
他倚在池边,静静地看着红衣少年持剑屠杀,如玉的面庞染上血渍,狭眸冰冷的可怕。
谢无祸却没有一丝害怕,只觉心安。
很快,有了闻慕词的加入,蛊奴尽数被杀,她缓步走到谢无祸面前,蹲下身,静静地看着他。
谢无祸一怔,觉得她的神情有些不对劲。
下一刻,闻慕词抬手就敲了他一下,没好气地冷哼:“你傻的么?”
谢无祸茫然地捂住额头,眨眨眼。
“不许撒娇!”
谢无祸:“……我没有。”
闻慕词冷笑:“为什么不用毒药?坐着等死么?”
一旁的墨一上前,刚想说主子内力高深不必用毒药,却被纪广拉住,冲他摇头。
主子知晓闻公子来时,便收回内力,明显不想让她知道,既如此他们又怎么能拆穿?
谢无祸沉默不言。
闻慕词更气了,又敲他一下:“傻不傻?”
谢无祸从没被这般对待过,有些恼,又恼不起来,听着她的话,甚至心里一软,说不出的感觉。
闻慕词无奈,从怀里掏出心法,扔给他,冷哼:“给你带的礼物。”
看清手中的东西,谢无祸一愣,竟是心法!
他猛地抬眸,只见闻慕词凶巴巴地攥拳,“好不容易拿到手的,还被蛇咬了好几下,你必须好好练!”
谢无祸缓缓攥紧拳,青筋从骨节分明的手上蔓延至小臂,根根冒出,如细蛇般蜿蜒而上。
他记得,上一世的江谲说过——这本心法在蛇窟中。
他为取心法,几乎是九死一生,拿到手后却又发现不适合自己,无奈当做结盟的诚意赠予他。
——九死一生,危险重重。
闻慕词为拿到心法,还受了伤,当做礼物送给他。
可是……自己却不需要了。
他记得心法中的一切,甚至己然练到第西层。
谢无祸垂眸,静静看着封面极其破烂的心法,抿紧薄唇,片刻后又无声失笑。
——傻不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