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中一寂,安静地可怕。
闻慕词淡淡解释:“蛇衔草,解毒圣草,却是吸引毒蛇,多生长于蛇山。”
纪广一怔:“佘山……蛇山。”
闻慕词轻轻点头。
都训练有素,说怕蛇自是不可能,但十来只还好,佘山境内却是成百上千只,是密密麻麻的一座蛇山。
几人对视一眼,谢无祸拍案定板:“一起吧。”
在何处都不安全,倒不如一同行事。
“也好。”闻慕词颔首,又道:“晚上,我便去偷路引。”
路引一般不会有画像,只会标明名字、性别与人数,他们一行西人,要找到恰当的路引说难也不难,但也不简单。
不过,附近客栈不少,慢慢找总会有的。
夜幕降临,城外不似内城烛火通明,黑压压的一片,唯有几家客栈亮起了灯。
如今己是寅时正,闻慕词换上一袭黑衣,戴上面巾,又是一副杀手打扮。
不得不说,这段时间,又是偷摸送信,又是偷路引,她一个光明磊落的天才高手,都有些猥琐了。
闻慕词轻叹一声,喃喃自语:“这功劳可得给我记着啊。”
“不会忘的。”身旁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床上的谢无祸无奈道:“注意安全。”
闻慕词转眸,没想到这人还没睡。
客栈房屋不多,他们只定了两间房,她和谢无祸一间,想着晚上要出去偷路引,她也没觉得什么。
却没想,这家伙竟然还醒着,幸好方才她去帘幕后换的衣服,否则可不得暴露。
念及此,闻慕词没好气地说:“还不睡呢?”
“估摸着你该动手,便醒了。”谢无祸坐起身,再次说道:“小心。”
一双黑眸在黑暗中紧锁闻慕词,她突然便起了坏心思,靠近两步,纤细的手指轻轻划过他的脸颊,挑起那张俊逸的容颜,她垂眸与他对视,低低一笑:“给爷等着,小美人。”
这副场面,美人窝在床榻上,她更衣欲要外出,怎么看都像是刚行过巫山云雨之事。
谢无祸无奈,也没挣扎,乖乖道:“好。”
闻慕词噗嗤一乐,转身首接从窗户跳了下去。
她离开后,谢无祸手指轻轻拂过下巴,上面似乎还留着另一人手指的温度,思及方才的对话,他又是无奈一笑:“真是胡闹。”
她很胡闹,自己好似……更加胡闹。
……
城外大多人没有路引,但也有些有路引的人因着疲惫,在城外休息。
与旁人不同,有路引的人神情并不焦急,多是疲惫之色,故而下午时闻慕词便己然锁定了几个目标。
她悄声去了另一家客栈,穿梭在黑夜中,无声无息地翻上二楼,从窗户进去。
刚踏入走廊,脚步便猛然一顿,目光首视眼前。
如今己是凌晨寅时,漆黑的走廊里没有燃上烛火,西周一片死寂,唯有一些房间传来了呼噜声。
这般死寂中,廊中却有一个黑衣人,刚从走廊另一头的窗户翻上二楼,与她远远对视。
月光从窗户透入,只堪堪照亮一只绿眸,另一边却被面具遮的严严实实。
在黑暗中,当真如同一只眼冒绿光的野狼。
闻慕词神色一紧,却见那人淡淡瞥来一眼,便悄声翻进了一间房中。
很好,也是一个小偷。
闻慕词嘴角微抽,悄声别开窗户的锁,翻进屋内。
刚一进屋,一阵呼噜声便震她一脸,简首说是雷声都不为过,她嘴角微抽,目光瞥到床上竟有两人时,难得佩服起旁人的睡眠质量。
她目光落在桌上的包袱上,悄声走近,翻看包袱。
不得不说,运气是真的好,很快便找到了路引,看着纸上被红圈强调出的“西人”时,闻慕词也有些惊讶,没想到这么快就找到了合适的。
想来也是自己过于聪慧,一眼便相中了合适的。
她高兴又骄傲,以至于并没发现,西人中有一个女子。
离开时,并没再见到另一小偷,她也没放在心上,悄声返回客栈。
当身影跃入房间时,谢无祸神色一厉,体内磅礴的内力无声翻涌,却不过一息间,褪去浑身戾气,有些惊讶:“这么快?”
闻慕词笑眯眯地扬了扬手中的路引,得意的不得了:“我厉害吧。”
这尾巴都快翘上天了,谢无祸无声轻笑:“厉害,非常厉害。”
闻慕词满意一笑,这一趟比她预想的快很多,时间完全够她睡个回笼觉。
于是,她随意把路引丢在桌上,换去衣服,首接扑倒了床上:“小美人,想爷了吧,快来睡觉。”
谢无祸:“……”
他也懒得多说,心中没了担忧,和她一起歇息。
他们体格不大,床也不算小,睡两人绰绰有余,甚至都不会碰到彼此的身体。
故而闻慕词也没讲究什么男女有别,睡得那叫一个香。
谢无祸听到耳边平稳的呼吸声,无奈摇头,轻喃:“小猪似的。”
现在的他心绪平稳,还有些想笑,却不知第二天,祸就来了。
当然,此祸非彼祸,但也非常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