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婉娘挑着担子往回走时,天边最后一抹霞光正被夜色吞噬。她脚步轻快,心中却沉甸甸的。今天卖出了河螺,赚到了钱,更重要的是,接到了酒楼的订单。这是个机会,也是个挑战。
回到家中,孩子们己经睡了,灶台冷清。她轻轻放下担子,从怀里摸出那块写着收支记录的碎布,借着油灯仔细看了几遍,又在旁边添了几笔:明日需多采些河螺,还要去镇上打听米铺和香料行的价格,看看能不能赊点账。
她一边想着,一边将剩下的几个河螺放进瓦罐里,盖好盖子。明天一早还得再炒一锅,先送去酒楼试试味道。
第二天清晨,天刚蒙蒙亮,林婉娘便起了身。她悄悄推开孩子们的房门,见他们都还在熟睡,便轻手轻脚地关上门,走进厨房开始忙碌。
她熟练地将洗净的河螺倒入热锅中,加入姜蒜、辣椒、花椒、酱油和糖,又撒了一小撮系统提示可以提升风味的“可回收香草”。这草是昨夜她在河边采集河螺时顺便回收的,没想到竟然能用上。
锅中香气西溢,她忍不住深吸一口,嘴角微扬。这一锅炒出来,应该比昨天更香。
等炒好后,她将一部分装进干净的木桶,另一部分则用油纸包好,准备带去酒楼。
临出门前,她把阿福叫醒:“你今天在家照顾弟弟妹妹,娘亲要去送货。”
阿福揉着眼睛点头:“我知道了娘亲,我会看好他们的。”
林婉娘摸了摸他的头,转身出门。
一路上,她走得格外稳当,生怕颠坏了食物。来到镇口,她径首走向昨日那位小厮提到的酒楼——“醉仙楼”。
酒楼门口站着两个小厮,正在擦桌子。她上前一步,问道:“请问哪位是昨日来买炒河螺的小哥?”
其中一个抬头看了看她,笑道:“是我,我带你进去吧。”
他引着林婉娘穿过大堂,来到后厨。一个穿着绸衫的中年男人正站在灶台边试菜,见她进来,抬眼打量了一下。
“这就是你说的味道不错的炒河螺?”掌柜的问身旁的小厮。
“对,您尝尝。”小厮连忙递上一份。
掌柜接过,夹起一只河螺送入口中,咀嚼片刻,眉头微皱,随后点了点头:“确实有点意思,不是寻常做法。”
他看向林婉娘:“你是自己做的?”
林婉娘点头:“是我亲手炒的。”
掌柜又问:“用的什么调料?”
“主要是姜蒜、辣椒、酱油、糖,还有一些自家配的香料。”她回答得滴水不漏。
掌柜眼中闪过一丝兴趣:“嗯……这样吧,我们每日需要五斤左右的炒河螺,价钱按每斤二十文如何?”
林婉娘心头一震,面上却不露声色:“可以,但我得每天早上送来,确保新鲜。”
掌柜满意地点点头:“那就这么说定了,明日起你每日辰时前送到。”
谈妥之后,林婉娘带着剩下的几份炒河螺离开酒楼,心情轻松了不少。
接下来几天,她照常摆摊卖炒河螺,同时每日早晨给酒楼送货。随着口碑传播,她的摊子前越来越热闹,甚至有几家小吃铺子也来询问能否供货。
这一天,她刚支起摊子,就听见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这位大嫂,你的河螺……是不是加了什么特别的东西?”
她回头一看,正是那日追问香料来源的年轻书生。他今天穿了一件青衫,手中拿着一把折扇,神情依旧带着几分好奇。
“你觉得呢?”林婉娘笑着反问。
书生挠了挠头,有些无奈地说:“我回去想了半天也没想明白,那种香味很特别,不像市面上常见的做法。”
“每个人的做法不一样罢了。”林婉娘语气淡然。
书生盯着她看了一会儿,忽然笑了:“你这个人,挺有意思的。”
他顿了顿,又道:“我姓沈,名怀瑾,在镇上的书院教书。若日后有机会,不妨来我那儿坐坐。”
林婉娘微微一愣,随即点头:“多谢沈先生赏识,改日一定拜访。”
沈怀瑾收起折扇,拱手告辞,转身离去的身影带着几分洒脱。
林婉娘望着他的背影,心里泛起一丝异样的感觉。这个书生,恐怕不只是个普通教书先生那么简单。
她低头继续招呼客人,心思却己飞远。
这时,一个小女孩蹦蹦跳跳地跑过来,拉着母亲的手喊:“娘,我想吃那个!”
林婉娘笑着舀了一勺炒河螺递过去:“小心烫嘴。”
小女孩咬了一口,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哇,太好吃啦!”
她母亲也忍不住尝了一口,惊讶地看向林婉娘:“你这手艺,真是没谁了。”
林婉娘笑了笑,正要说话,忽然听见远处传来一阵喧闹声。
几个身穿锦衣的男子骑马而过,马蹄踏地,尘土飞扬。人群纷纷避让,唯恐惹祸上身。
其中一人路过林婉娘的摊子时,忽然勒住缰绳,鼻子嗅了嗅,眼神落在她锅中腾腾升起的香气上。
他转头对身旁同伴说道:“这味道,有点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