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渣，学习这么差，还好意思跟我表白？也不照照镜子。”
任平生看着崔雨萌传回来的纸条，愣住了。
表白被拒绝不可怕。
但你特么人身攻击是几个意思？
任平生突然站起身，一脚踢在桌子上。
“干！”
正在上课的同学们齐齐望了过来，连睡着的都被惊醒。
台上的老师扶了扶黑框眼镜，怒道：“你干什么干？外边站着干去！”
任平生又踢了一脚桌子，狠狠瞪了一眼崔雨萌后，才愤愤不平的往外走去。
他想不明白自己到底差在哪。
一米八三，两百斤，只是微胖好吧！
皮肤黑一点怎么了？这叫健康！
学习不好…就不能谈女朋友了吗？
他靠在墙上，烦闷地踢着墙根。
罚站对他来讲是家常便饭，不差这一次。
但是自尊心因为学习被践踏。
他无法理解。
从前无数个人告诉他：“好好学习，长大才能有出息。”
可是任平生是看古惑仔长大的，打打杀杀才是他的生活。
于是他顺利成为班里一霸。
可现在呢？混的这么好，连个马子都泡不到。
什么狗屁古惑仔！
全是骗人的！
下了课，老师看都没看他一眼，转身离开。
没了面子的任平怒气冲冲地回去找场子。
他薅起崔雨萌的脖领子，将她提了起来。
“草！老子特么...”
场子还没找回来，崔雨萌先炸了窝。
“你之前说过，男生不准打女生，怎么？说话不算数？”
这话让任平生打也不是，松手也不是。
整个人僵在原地，气势一降再降。
他确实说过，而且一首标榜自己说话算数。
现在要食言吗？
崔雨萌脸涨得通红，趁他没回过神来，连珠炮似的说了一大串。
“表白不成就想打人吗？你学习吊车尾，成天就知道打架，想过以后怎么生活吗？”
“家里穷的要死，要是真交了女朋友，你连请吃饭的钱都没有吧？”
“还有啊，你胖的跟头熊一样，脸上那么多痘，怎么好意思跟女生表白？”
崔雨萌不怕任平生，甚至觉得这种男生又傻又装，早就看不惯了。
她笃定任平生不会打她。
这种标榜说话算数的人，不敢轻易违背自己的承诺。
见状，同学们过来劝架。
“算了算了。”
老师又刚好走进教室。
任平生只好用力把她推到椅子上。
气的鼻子都能喷出火来。
妈的。
你就是个，老子再喜欢你就是狗！
任平生原本也没多喜欢这女生，只是想谈一场恋爱。
没想到会是这个结果，但他更不知道，这个结果影响了他的一生。
兄弟们知道他表白失败，表示喝一顿酒就好。
就是这一顿酒，把任平生点醒了。
他大手一挥，“兄弟们，从今天开始，咱们要好好学习！”
气氛瞬间安静下来。
大家都觉得任平生疯了，好好的混混不当，非要走学习这条不归路。
看他喝了不少，大家也没在意。
青春期失恋嘛，多大点事。
结果过了两周，厕所里见不到任平生吞云吐雾的身影。
这厮居然跑去找老师请教问题去了。
不要脸！叛徒！
被兄弟们押到厕所批斗时，任平生淡淡说道：“等你们知道没钱没本事，还被人嫌弃的滋味，就知道好好学习了。现在才高一，还不晚。”
众人眼神首接炸了。
听听！
这特么是个混混头子说的话吗？
配得上你的身份你的地位吗？
但任平生不管他们。
遛街，不去。
打麻将三缺一，不去。
打台球，依旧不去。
只有叫他打篮球，他才会考虑一下。
其余时间，任平生都会坐在桌前，排除杂念，翻开英语课本。
大声的喊出一句：“I F@CK YOU！”
英语，就是要疯狂，就是要声音大！
在05年的小镇上，普通话都带着口音，英语更是所有人的弱项。
但任平生的英语成绩却是稳步提高。
考试成绩出来，他从垫底提升到班里34名。
成为当之无愧的黑马。
领卷子时。
在老师的目光和同学的起哄声中，任平生心里无比的满足。
原来好学生比混混更受人尊敬。
他领了卷子回到座位上。
在暗处竖了个大拇指。
这个角度只有同桌汪融能看见，也是对他帮助最大的人。
汪融是当之无愧的学霸，老师眼中的红人。
平时喜欢扎着低低的马尾，发尾系着奶白色绸带。
跟男生说话时，会不自觉地咬起嘴唇，再多说两句，小脸就透起粉红。
当初班主任让这两人坐一桌是考虑到课堂纪律问题。
现在任平生的成绩却提高了。
惊喜！太惊喜了！
在任平生看来，这妞不如崔雨萌性感。
但同学的评价是：汪融是班花级别，有望冲击校花的那种，甩崔雨萌八百条街。
前几次问问题，汪融会让他写在纸上，有空了再写上答案传回去。
全程零交流。
兄弟们看到任平生桌上的纸条，互相邪魅一笑。
偷偷打开后，像是看到了脏东西，嫌恶地扔回桌上。
“谁家好人讨论学习问题用纸条啊！”
“多么隐私多么神圣多么暧昧的信息传递方式，被这两人糟蹋透了。”
“这是玷污，是亵渎！”
汪融看着书，脸上却悄悄染上红霞。
粉拳在桌下攥了又松，松了又攥。
用纸条讨论学习怎么了嘛。
她心里不服。
但是从那以后，两人没再传过纸条。
她会用下课时间给任平生讲题。
同学们前两次还会起哄。
“脸红红怎么只给生哥讲，也不给我们讲讲。”
汪融又羞又气，眼眶发热。
任平生原本没当回事，看着汪融垂泪欲泣的样子，心里顿时敲响警钟。
不好！
学霸要是生了气，以后可就没人给我讲题了。
任平生一不做二不休，把那几个兄弟拽回来站成一排，一人屁股上给一脚。
“道歉。”
“脸红红，我们...”
“红！红！红！红你妹！叫名字，放尊重点！”
每人后脑挨了一下后，一齐鞠躬，“汪融，我们错了。”
汪融眼见自己吸引了全班的目光，心里慌的厉害，下意识推开桌子，逃离教室。
厕所隔间里，她想起任平生霸气的样子，脸又红了。
任平生为了让“学霸”消气。
把她的桌椅全部擦了一遍，书本摆放整齐，水壶里灌满温水。
还从小弟绝望的眼神中抢过零食，塞进汪融的桌洞里。
“题我会给你讲，东西你拿走。”
汪融清脆的声音，听在任平生的耳朵里，就是大赦天下！
但是抢都抢了，你不吃也不能浪费啊。
我吃吧。
被抢的小弟：“......”
好在汪融大人不记小人过，到了下课还是会给任平生讲题。
渐渐的，两人的相处模式有了变化。
“我先上个厕所再听你讲。”任平生被兄弟们撺掇着去吞云吐雾。
“你要是敢去，我就再也不给你讲题了。”
汪融看着书，清脆的声音中透着冷意。
任平生犹豫起来。
不去吧，在兄弟之间没面子，被个小姑娘拿捏。
去吧，招之即来的“答疑王”可就找不到了。
进退两难间，兄弟们摆摆手，识趣的离开。
任平生瞬间坐下，身子乖巧的前倾。
“你知道的啊，我最喜欢听你讲题了。”
离得近了，一股若有若无的淡香钻进鼻息，像是晒过太阳的棉质校服，裹着几缕茉莉花香。
汪融往边上挪了挪，耳尖泛红。
不知道是因为刚才的霸道，还是任平生的调侃。
这时，班主任突然走进教室。
目光在任平生身上停了片刻，又扫过众人。
然后在黑板上写下三个大字：选班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