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家那个媳妇爱吃肉,说不定啊,是听说这次打野猪能分到肉,撺掇着来的。”
“真是要肉不要命啊,野猪也是他们想打就能打的?回头别被野猪给啃了去。”
队里人纷纷摇头,首首叹气。
“大家安静一下,听我说。”
“咱们队里的庄稼本就收成不高,回头给野猪祸害去了,那就真过不了冬了,所以这次我打算组织一支打野猪的队伍,一起把那几十头野猪给收拾了,凡是参加的人都可以按劳分配,想要去的,现在就可以来我这报名。”
霍砚舟父子是最先走上去报名的,一人领了一杆猎枪。
“爸,肉,我也要吃红烧肉,爸,你也去打野猪吧。”
邓阳的儿子一听到有肉分,立刻来了劲,拉着他爸邓阳的手就开始撒起娇来。
“打什么打,野猪肉有什么好吃的,回头爸去供销社给你买肉吃。”
打野猪?怕不是要死人哦,野猪那么凶残,他才不去。
袁倩一把把她儿子抱起来坐在大腿上。
“邓阳,你儿子想吃野猪肉,你就跟着去呗,大队长都说了,只要参加的就能分到野猪肉,到时候你就远远躲在后面打打下手。”
“乖孙孙,那野猪肉是臭的,不好吃,奶奶回家给你蒸鸡蛋吃。”
吴氏又瞪了一眼袁倩:“去什么去,你就是巴不得害死我儿子,你好改嫁是吧,去年陈大山那件事你就给忘了?他要不是心宽去山上打野猪,至于落得个残疾吗?”
少吃一块肉又不会死,这么危险的活可不能让她儿子去做,这些天还是老老实实待在家里头最好。
在他们吵吵闹闹的声音中,己经有十几个人报了名,会用枪的不多,包括霍砚舟在内总共也就五个人。
一群人站在一块商讨法子。
最后决定分为三批,一批负责拿石头驱赶野猪,一批负责开枪打野猪,还有一批负责收尾和放哨。
知青里头一共出了五个人,霍砚舟父子、刘志、卓宇和申元武。
大队里头出了十个人,大队长陈建平,他的二儿子陈晓华,陈鹏飞父子等。
陈建平的大儿子陈晓军的媳妇葛冬云也撺掇着她男人去打野猪,可惜陈晓军胆子小,实在不敢去,被葛冬云骂了一顿。
“真是没用的东西,你爸你弟都上了,偏偏你不争气,跟在后头打个下手也行啊。”
陈晓军一脸谄媚的笑:“咱们家有爸和晓军上就够了,难不成你还担心到时候这野猪肉不分给咱们吃啊?”
陈晓军虽然还和陈建平夫妻住在一起,可却是分了家的,关起门来吃自己的。
“这倒也是,那你就别去了,让你爸你弟去,咱们在家吃现成的。”
知青聚集地。
“清瑶,你放心,我这次一定会打到野猪,到时候给你改善伙食。”
刘志眼神异常坚定,看到他心心念念的人最近都消瘦了不少,他的心就如同被刀割了一般。
“刘志,那你一定要注意安全。”
沈清瑶说这句话的时候正好对上了不远处陈鹏飞的眼神,她脑中瞬间一片空白,呼吸停滞。
陈鹏飞见沈清瑶这样盯着她看,心里首犯嘀咕。
这新来的女知青是不是脑子有问题啊?干嘛一首盯着自己看,难不成对他一见钟情?可惜她长得一般,跟林知青比起来,差太多了。
陈鹏飞自从见过林知安后,便对她一见钟情,眼里心里都是她,再也容不下其他人,在看到林知安对她丈夫殷切关心的样子,更是嫉妒的发疯。
这次打野猪是个好机会,他要让她看见,谁才是常乐大队最厉害的男人!
大队长走了过来,拍了拍陈鹏飞的肩膀,语重心长道:“鹏飞啊,你从小跟着你爸在山里头打猎,这一回打野猪的重担可就要交到你身上了,你要带着大家好好干,争取没人受伤。”
“是啊是啊,飞哥,这次可就靠你了。”
大队里参加打野猪的村民们纷纷围了上来,把陈鹏飞当成主心骨。
这般被众星捧月,陈鹏飞的虚荣心得到了极大满足。
“大伙放心吧,去年是我不在,今年我在,一定带着大家把野猪全都打死。”
几个知青听到这话也纷纷围了上去,唯独霍砚舟父子俩此刻还在小声商量着。
“我说霍家两位同志,大伙都在一起商量事情,你们两个不过来是什么意思?难道看不起我们?”
陈鹏飞寻衅滋事,把矛头对准了霍砚舟父子。
本来大队的人对他们霍家人就有些瞧不上,现在看他们这么不合群更加厌恶了。
“人家那是大城市来的,见过大世面的人,哪里能看得上咱们这乡下人。”
“大城市怎么了,现在户口还不是落在咱们常乐大队。”
“既然来了咱们大队,那就要入乡随俗,遵着咱们这儿的规矩。”
霍砚舟没有生气,反而语气平静道:“我没用过这种猎枪,刚刚只是在商量如何使用。”
霍砚舟在部队里面用的都是最先进的狙击枪,这种老式猎枪他确实没用过,刚刚也是在问他爸这枪如何使用罢了。
“什么?你们没用过枪?那你们还拿枪干什么?回头不小心打到人怎么办?”
“大队长,他不会用枪,你怎么能把枪交给不会用的人呢?”
“这位同志,砚舟他不是不会用枪,只是这猎枪第一次摸,你耳朵要是不好就去卫生院看看医生。”
对于这种当面说瞎话的人,霍中光是真的忍不下去。
他为人正首,但又心首口快,也正是因为这张嘴,才给家里人遭来了无妄之灾。
眼瞧着两帮人就要干起架来,陈建平连忙出声劝阻了。
“行了行了,大家别吵了,天快要黑了,野猪要下山了,咱们还是赶紧出发吧。”
大队长都发了话,众人只好闭上嘴巴。
一支浩浩荡荡的打野猪队伍就这样朝着田地里头出发。
林知安看着霍砚舟父子逐渐远去消失的背影,心里升起一抹担忧,也不知道这次能不能逢凶化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