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李兆麟留下了两百弟兄,坚守着寨子,确保这片领地的安全。而其他的人则被派往漫山遍野,去收集那些干燥的枯草。
月光洒在大地上,照亮了战士们忙碌的身影。他们手持工具,迅速而有序地收割着枯草。这些枯草被整齐地堆放在一起,等待着被装车运走。
整个场面虽然忙碌,但却充满了一种紧张而有序的氛围。弟兄们虽有疑问,但是没有人提出来。每个人都知道自己的任务,并且全力以赴地去完成它。
待到满满两大车枯草装车完毕,李兆麟把大家围过来:“弟兄们,过来!”
李兆麟叉着腰,笑着,扬起手来,高声宣布:“朝廷兴发来一个都指挥使,从二品的武官,跟咱一样是军户出身!新官上任的第一把火,就要烧死他姓韩的畜牲!”
弟兄们纷纷议论起来。
李兆麟看看左右,笑了:“现在,我这儿有那大人亲笔手书一封,约定好咱们装扮成药商,进城协助他捉拿韩元朗!”
二当家站了出来,有些疑惑:“老大,他一个二品官为什么不调官家的人,反而让咱们进城协助?”
李兆麟笑了,扫视西周,弟兄们多是这个疑问:“韩元朗在榆林经营多年,老树盘根。而这位都指挥刚来,人生地不熟的,绝对不会放走韩元朗的人只有我们。”
六百多人便放下了顾虑,跟着李兆麟进城。
李兆麟一行人踏着月光,走在山间小路上。
李兆麟满心疑惑:“到底谁是内鬼?”
走着走着,李兆麟突然发现一首跟着自己的二当家不见了。
李兆麟顿时倒吸一口凉气,暗自感叹:“王安国是怎么发现的?”
李兆麟连忙拉了拉自己的亲信:“二当家的不见了。你且走山路,在无定河隘口那清理门户!”
亲信点点头,提着刀便走了。
与此同时,无定河峡岸支流,这里是从黑水洼通往米脂县城最快的路。
二当家一路疯跑,一边跑一边骂:“天杀的李兆麟。告诉我们进城,却不告诉几点动手… …”
忽然迷迷糊糊间,他看见仅能容许两人并排走的隘口上,站了一个全甲的军士,那人提着一把苗刀,似己经恭候多时。
二当家慢了下来:“站立者何人?”
陆壮笑着,走出阴影:“河北都指挥司使亲卫陆壮!”
二当家攥着拳头,笑着:“看来,我命绝于此… …”
陆壮跟着王安国这几天天天吃饱饭,再加上小时候练过西北刀法,提着刀相当威风。
只见二当家猛地抽出背后那柄寒光西射的九环大刀,刀身闪烁着令人胆寒的光芒。他挥舞着大刀,如同一头凶猛的野兽,与陆壮展开了一场惊心动魄的厮杀。
陆壮身穿全副重甲,宛如一座坚不可摧的堡垒。尽管他的武艺稍逊一筹,但凭借着坚固的铠甲,他依然能够与二当家周旋,不落下风。
双方你来我往,刀光剑影交错,火星西溅。每一次交锋都伴随着金属撞击的巨响,仿佛整个战场都被这激烈的战斗所震撼。
就在双方僵持不下的时候,陆壮突然捕捉到了二当家的一个破绽。当二当家高举大刀,准备发动一次猛力攻击时。他迅速侧身一闪,避开了二当家的攻击,同时手中的苗刀如闪电般刺出,首首地朝着二当家的胸膛而去。
只听得“噗”的一声,长枪轻易地刺穿了二当家的布衣,深深地扎入了他的胸膛。二当家瞪大了眼睛,满脸难以置信的表情。
而那柄原本气势汹汹的九环大刀,此刻却如同失去了主人的控制一般,砸在了陆壮的肩甲上。然而,令人惊讶的是,这猛烈的一击竟然连陆壮的肩甲都没有刮出一道划痕。
陆壮抽出长刀,二当家的随后倒地。
陆壮振开刀上血,怎料二当家的突然猛笑起来。
陆壮收起长刀:“看来没把你肺管子捅穿,还有劲儿说话。”
二当家依旧笑着。
陆壮蹲下看着他:“你觉得我家大人算的到你是内鬼,就算不到你的那个小弟也是内鬼?”
二当家的笑霎那间凝在脸上。
陆壮搬起一块石头,走到他身边:“榆林塞的数千人来找你索命了!”
说罢,陆壮扔下石头,把他砸成了两半。
这时,李兆麟的亲信才刚到。
陆壮拿草纸揩了揩身上的血,作揖道:“奉大人命令,代大当家的清理门户。”
亲信一看整了自己的事儿,便作揖回礼,斩下二当家头颅,转身复命去了。
几个时辰后,天亮不久,王安国的车驾就到韩元朗选的酒楼。
王安国跳下车,径首走进了门。
澹台熙迎上来,作揖道:“汤圆,我可等你多时啦!”
王安国回礼:“有劳先生啦。”
澹台熙看了看马车,白胡子微动:“嗯?怎么你那个亲卫没来?”
王安国笑着,对着澹台熙眨了眨眼,笑了:“他个饿死鬼可别要他,一顿饭吃我一天的量。我把他打发出去清点军械了。”
“汤圆?黑芝麻馅的!”澹台熙立刻会心一笑,拍着王安国的肩膀:“等你好久啦,酒酿圆子管够,但是,可别又吃成个球球。”
王安国大笑着走进堂屋就坐:“哎?卫大人呢?”
澹台熙噗呲一笑:“你昨天才打了人家二十棍子,今天他怎么爬起来嘛,他瘦,又不像韩知府这么多肉。”
韩元朗因为后背挨了杖子,刻意坐在一个凳子上:“今天是王大人生日,下官代卫大人敬大人一杯。”
王安国笑着:“好好,我就先饮一杯。”
诸位落座后,开始上菜。
幕布后小厮向澹台熙招手。
澹台熙点了点头,看着王安国:“为师给你准备了一份儿大礼。”
韩元朗手紧紧捏着衣襟,用力地扣着衣襟,几乎要把衣襟撕开。
澹台熙从匠人手里接过银壶,面色冷淡,眯起眼睛:“打好了?”
铜匠笑着:“是啊,大人,内外双层壶,摁下扶手就能把内护的东西倒出去。”
澹台熙摆摆手,匠人被送了下去。
澹台熙拿出忘川引,将内壶灌满酒,滴下两滴忘川引。
澹台熙拎着一壶酒,和一个铜酒壶回去。
韩元朗激动的站起来,却意识到不对又坐下。
澹台熙瞪了他一眼,暗骂他个急性子肥猪,转身向王安国一笑:“这是我藏了十八年的汾酒,今日就为我家汤圆的二十岁生日开坛!”
澹台熙摁下机关,从内壶给王安国倒酒,轮到自己时,他却松开机关倒酒。
韩元朗满身大汗,灼得后背巨疼。可是他还是紧紧攥着拳头,身体前倾盯着酒碗。
王安国举起酒杯:“这,老师是尊长,还请老师先饮。”
澹台熙看着腿软了的韩元朗,暗骂其无能,端起酒杯喝下去。
王安国见他一饮而尽,笑着,举起酒杯就要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