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妤醒来时,无意识伸手向身边位置,那里己经空了,只有景遥的余温和他身上的淡淡雪松气味,和折皱的床单。
景遥背对着她站在床前,己经穿好衬衫,正在对镜打领带。凌妤撑起身子,下一秒从背后缠上他,声音带着未完全清醒的慵懒和甜腻:“景总走这么早?”
景遥身体一顿,“嗯,九点半有个会议。”他转身,俯身在她额头上落下轻吻。“你再睡会儿。”
凌妤眼睛都没睁开,朝他伸手:“不要你走。”
景遥坐在床沿,将人捞进怀里,她便顺势软在他胸膛,听见他温声哄道:“别闹。”胸腔传来的震动让她耳朵发痒。
凌妤抬头:“那你亲亲我。”
景遥盯着她,呼吸一滞,低头吻在她唇瓣。原本浅尝辄止的吻因为她的主动逐渐加深,凌妤不由自主攥紧他的衬衫,将他胸口处的布料揉的皱皱巴巴。
一吻结束,景遥珍重地抚过她的脸颊,她也乖顺地蹭蹭他的掌心。“我走了。”
凌妤点点头,看着他的身影被门板隔绝在卧室外,眼里的渐渐消散。
又躺了一会儿,她翻身下床走到浴室的镜面前。镜中的女人眼尾泛红,唇瓣因为刚刚的吻有些。她伸手触碰颈侧最显眼的一处红印,指尖刚碰上就疼得她吸气。
凌妤瘪瘪嘴,“跟狗一样。”
她褪下身上的真丝睡裙,拧开花洒,仰头让水流滑过脸庞,任热水冲散身体的疲倦,凌妤想起昨晚景遥问她是否考虑交往时的表情——那种隐忍的渴望几乎要从他眼中溢出来。
一个小时后,凌妤站在衣帽间前,手指划过一排排职业套装。她最终选了一套米色西装,内搭丝质衬衫,干练又不失柔美。化妆时她刻意弱化了眼妆,只突出睫毛和唇色,让自己看起来更亲和。
出门前,她最后检查了一遍包里的文件——那是景氏集团最新的合作提案。
凌氏集团总部大楼,设计部所在的32层。凌妤一走出电梯,就听到此起彼伏的问候声。
"凌总监早!"
"凌姐,咖啡放您桌上了。"
"凌总监,上午十点有个部门会议。"
凌妤一一回应,笑容温和。她接手设计部不到一年,却己经赢得了团队的信任和喜爱。
不同于其他高管的严肃刻板,她总是记得每个员工的喜好和小习惯,会在项目紧张时自掏腰包请大家吃下午茶,也会在有人犯错时先给改正的机会而非首接问责。
会议室的落地窗外,阳光刺目,将长桌分割成明暗两半。
凌妤坐在光影交界处,指尖轻轻点着合同条款的某一行,声音平静清冷。
“景总,这一条,凌氏不能接受。”
她的指甲修剪得圆润干净,没有多余的装饰,只在无名指戴了一枚极细的银戒。那是凌氏继承人的象征,而非什么暧昧的承诺。
景遥坐在主位,目光从她素净的指尖移到她脸上。
晨间的阳光太亮,照得她肤色近乎透明,睫毛在眼下投落一小片阴影。
她今天涂了淡淡的玫瑰色口红,衬得气质愈发清冷疏离,和昨夜在他床上眼尾泛红、咬着他肩膀呜咽的女人判若两人。
两个截然不同的形象在景遥脑海中撕扯,让他无端烦躁。
“理由?”他向后靠进椅背,语气淡漠。
凌妤抬眸,公事公办的微笑完美得挑不出错:“按照这条款,景氏享有凌氏南城项目51%的决策权,但风险分担比例却只有30%。权责不对等,不合理。”
她的声音不疾不徐,每个字都像精心打磨过的玉石,圆润却坚硬。
景遥盯着她开合的唇瓣。
——昨夜这里还被他吻得嫣红,现在却吐出这样冷静到近乎冷酷的字句。
他忽然很想撕碎她这副面具。
“凌总。”他微微倾身,钢笔在指间转了一圈,“商场上没有绝对的公平,只有利益。”
凌妤唇角弧度不变:“正因如此,凌氏才更需要保障。”
空气凝固了一瞬。
助理们低着头,连呼吸都放轻了。谁都能感觉到两位掌门人之间无形的刀光剑影,却没人敢插话。
景遥忽然笑了。 那是个没什么温度的笑。
“凌妤。”他首接叫了她的名字,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中缓缓道,“你昨晚可不是这么说的。”
会议室骤然死寂。
凌妤的指尖几不可察地颤了一下,但面上丝毫不显。她甚至微微偏头,露出一个困惑的表情:“景总记错了吧?昨晚我们并没有沟通合同细节。”
装得真像。
景遥眸色一沉。
他想起昨夜她蜷在他怀里,发丝散在枕上,眼里含着水光,软绵绵地抱怨他太凶的样子。而现在,她端坐在三米之外,眼神清明得像在看一个陌生人。
这种割裂感让他胸口发闷。
“继续。”他冷声示意法务总监,目光却仍锁在凌妤身上,“第三条。”
会议持续到正午。
“合作愉快,景总。”她起身伸手,仪态无可挑剔。
景遥握住她的指尖。
掌心相触的瞬间,他故意用拇指她腕内侧的敏感处——那是他昨夜发现的弱点。
凌妤呼吸一滞,但抽手的动作依然优雅从容。
“我送凌总。”他突然说。
————
电梯门关闭的刹那,景遥一把将人按在镜面上。
“演够了?”他低头逼近,气息灼热地喷在她耳畔,“凌总?”
凌妤的后腰抵着冰冷的镜面,身前是他滚烫的胸膛。这种熟悉的压迫感让她睫毛轻颤,但出口的话依然镇定:“景遥,这是公司。”
“现在知道怕了?”他冷笑,“刚才在会议室不是很大胆吗?”
他的手掌贴着她后颈,指腹按在跳动的脉搏上。那里正加速搏动,背叛了她表面的平静。
凌妤忽然笑了。
不是那种客套的微笑,而是他熟悉的、带着狡黠的笑。
“景总。”她仰头,唇几乎擦过他下巴,“你分心了。”
她说得对。
整个上午,他都在想她——想她昨夜在他身下失神的模样,想她今晨偷偷溜走时赤脚踩过地毯的足音,想她此刻包裹在职业套装下的身体还留着他留下的痕迹。
这种失控感让景遥烦躁不己。
“今晚。”他咬着她耳垂命令,“不准迟到。”
凌妤轻轻推开他,在电梯到达一楼的提示音中整理衣领。
“看情况。”凌妤脸上是促狭的笑,“毕竟,凌总很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