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陛下！"
黄皓尖锐的嗓音刺破死寂，绣着金线的软帘被掀开，一股浓重的脂粉气扑面而来。韩信猛地睁开眼，正对上宦官谄媚的三角眼——这张脸，竟比地府孟婆汤还要令人作呕。
"何事？"喉间传来陌生的嘶哑，韩信摸向腰间，却只触到冰凉的玉珏。记忆如潮水涌来，未央宫的竹枪、刘邦的血誓，还有阴平古道上燃烧的烽火。
黄皓凑近两步，袖口滑落半枚虎符："邓艾将军...不，反贼邓艾己偷渡阴平！南郑关守将献城，此刻怕是快到江油了！"他刻意压低声音，"老奴寻思，陛下不如早做..."
"早做什么？"韩信突然扣住黄皓手腕，骨节发出脆响。宦官脸色瞬间惨白，袖中暗藏的降书飘落地面，"是谯周让你来劝降的？"
黄皓扑通跪地："陛下明察！这都是侍中大人的意思！说什么...说什么蜀汉气数己尽..."
"气数？"韩信冷笑，指尖抚过降书上"刘禅"二字。前世他在垓下画地为牢，困得项羽十面埋伏；如今这阴平小道，倒成了蜀汉的生死局？"传廖化、张翼，即刻入宫！"
半个时辰后，将军府议事厅。廖化拄着铁槊，浑浊的双眼死死盯着沙盘："摩天岭地势险峻，就算邓艾有通天本事，也不可能..."
"当年我背水一战，三万老弱能破赵军二十万。"韩信突然开口，指尖重重戳在阴平道，"邓艾敢走此路，必是算准了成都守备空虚。"
张翼握紧剑柄："可江油关守将马邈是忠良之后，怎会..."
"忠良？"韩信甩出黄皓的降书，"谯周之流日日鼓吹投降，军心早就散了！"他突然抓起案上竹简，"你们看——"
竹简上歪歪扭扭写着"阴平小道，可通成都"。这字迹，分明是刘禅的手笔。韩信瞳孔微缩，想起地府血池里刘禅醉生梦死的画面。原来这废物，早就知道阴平的隐患！
"传令下去。"韩信将竹简掷入火盆，"征调成都所有青壮，三日内置办硫磺火油。廖化，你带三千死士扮作樵夫，在摩天岭布下火阵。"
廖化皱眉："可粮草..."
"开仓放粮！"韩信撕开皇袍下摆，写下密令，"让霍弋从南中调运军粮，若有人敢阻拦——"他眼中闪过寒芒，"杀无赦！"
当夜，韩信独自站在宫墙之上。远处传来百姓哭喊声，几个孩童抱着竹简跌跌撞撞跑过。他心头一动，捡起一卷《孙子兵法》——正是自己当年所作。
"陛下，黄皓求见。"
阴影中，宦官捧着锦盒谄媚上前："这是谯周大人孝敬的..."话未说完，韩信突然掐住他脖颈："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在等邓艾进城？"
黄皓剧烈挣扎："陛下饶命！老奴...老奴愿将谯周的通敌证据..."
"证据？"韩信冷笑，将锦盒重重砸在墙上。金银珠宝散落一地，暗格里滑出半张魏军布防图。"告诉谯周，明日朝堂，我要他亲自解释。"
第二日清晨，太极殿。
谯周峨冠博带，从容行礼："陛下，邓艾孤军深入，坚守待援方为上策..."
"待援？"韩信突然将布防图甩在他脸上，"姜维被困剑阁，钟会大军压境，你让我等谁来援？"他猛然抽出侍卫佩剑，剑尖抵住谯周咽喉，"还是说，你早就盼着魏军入城？"
殿内群臣哗然。谯周额角渗出冷汗："陛下明鉴，老臣一片忠心..."
"忠心？"韩信突然放声大笑，笑声震得瓦片簌簌作响，"当年蒯通劝我三分天下，我念着汉王知遇之恩！"他剑指群臣，"可你们呢？吃着蜀汉俸禄，却想着做亡国奴！"
廖化突然抱拳："末将愿为陛下死守摩天岭！"
张翼跟着单膝跪地："我等愿听陛下调遣！"
韩信将剑插入地面，发出龙吟般的嗡鸣："传令下去，凡散布谣言、动摇军心者——斩！"他望向殿外阴云密布的天空，低声呢喃，"邓艾，你既敢走阴平，我便让你有来无回。"
夜幕降临，黄皓鬼鬼祟祟溜出皇宫。刚到巷口，一柄长枪抵住他后背："谯周让你送什么信？"
宦官浑身发抖："是...是给邓艾的密信，说陛下..."
"说我是个昏君？"韩信从阴影中走出，"告诉他，三日后，摩天岭上见真章。"
黄皓连滚带爬逃走后，韩信展开密信。月光下，"刘禅昏聩，可速取成都"几个字刺得他眯起眼。前世刘邦许诺的齐王印，不也是这样的蜜糖？
"来人。"他将密信凑近烛火，"给我备马。今夜，我要亲自去江油关走一趟。"
黑暗中，玄铁枪微微震颤，仿佛感应到主人的杀意。这一次，他不会再做任人宰割的羔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