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骑上马,万岁观南才醒悟,自己先前走路去探索的行为是多么愚蠢。
长久御剑的修行者,失去灵力后,竟连骑马这种出行方式都没想起来。
段春衣没骑过马,但她天赋还不错,没一会就掌握了首腰推浪。
最主要是因为,虽然没有了灵力,但她的身体素质还很抗造,一路颠簸,屁股也不会疼。
猛猛地骑了一个多时辰,来到紫焰谷。
几人满头大汗。
马儿己经被地面烫得不肯进行,西蹄跳起了踢踏舞。
众人只能将马拴在一里外的树荫下,徒步前往紫焰谷。
越是往谷中心,越是热,片刻便汗如雨下。
段春衣与师兄师姐都是元婴期,都热得不行,只有化神期肉身的大师兄稍微好些。
她道:“这么热,那团异火一定非比寻常,非比寻常!”
凭着这种心理暗示,咬着牙,抵达了谷底中心。
几人热得脸红通通的。
掏出铁锹开始挖掘。
越往下,地面越烫。
没一会,铁锹开始融化。
段春衣等人己经开始蹦个不停了。
段春衣骑在了大师兄的脖子上,“不行,不行,不行,脚,脚要融化了。”
虞侯杵着铁锹,看剩下三个师弟师妹像是跳蚤一样。
他拧起眉,“没有灵力,无法绘制符阵,无法结界。身上的法器也都不见了。”
段春衣双手叠在大师兄的发顶,蔫蔫地垂下脑袋,呼出一口灼热的气,“天阶异火,果然不是好拿的。”
“我们挖了多深了?”
“三丈。”
“也不知异火所在处,该有多深。”
“目前是挖不动了,我们去火焰山看看?”
“也行。”
于是大家爬爬爬,从三丈深的洞底爬上去,蹦跳着离开紫焰谷,骑上马,便开始往火焰山奔驰。
来到火焰山,便看到五个系着汗巾的凤凰台修士,大汗淋漓在进行火焰山挖掘工作。
段春衣哈哈大笑,笑完她摸摸鼻子,忽然拉过师兄师姐的脑袋,低声问:“你们说,城外这些山与谷,有主吗?能拿得到地契吗?”
“你的意思是?”
“咱们将火焰山和紫焰谷都买了,然后报官,将这群凤凰台都抓去坐牢。”
“……”
“妙啊,小师妹!”
于是五人,立马蹑手蹑脚,鬼鬼祟祟离开了火焰山,骑马飞快回程。
赶在衙门下值前一刻,动用钞能力,买下了那两片地的地契。
因为灼热的高温,那两块地连根草都长不出来,所以地价不算贵。
太高的温度,也没有小吏敢去动脚丈量,于是估算了下,便给了个实惠的价格。
打点过小吏,几人又转道,去衙门前面,报官。
出示火焰山地契,说自己的私产,正在被五个人陌生人偷偷挖掘。
希望捕快能帮忙抓走他们,用法律武器让他们蹲大牢,若能办成此事,虞家大少,万岁女君,都必有重谢!
于是趁着城门还没关,十几个捕快差役骑上马带上镣铐,利索将凤凰台五人,镣铐加身逮回来了。
段春衣她们躲在人群后面,偷偷看堂溪寐那不可置信的神情。
他挖山挖得满脸是土,像个被偷了庄稼的老农,东张西望,不敢置信自己的境遇。
在他身后,西个灰头土脸的人认命地垂着脑袋。
其实是在暗自庆幸,坐牢也比在火场里面干苦力要强。
好歹牢房里肯定凉快,不会被烫得满脚燎泡。
被押入衙门后,过了两刻钟,城中另一家大户,棠溪氏派了一队人拎着重礼进了衙门。
再过不久,灰头土脸的堂溪家大少爷,与西个家丁被解放出来。
堂溪寐怒不可遏,挥手挥袖,也不知道骂些什么。
段春衣觉得有点可惜。
悄悄拉着师兄师姐们,溜掉了。
此刻天幕己经擦黑。
各回各家。
师兄师姐们想要邀请小师妹来自己家的豪宅住,段春衣拒绝了。
“我那柔弱不能自理的哥哥,还在贫民窟等着我回家喂饭。”
段春衣打包了一饭桶的八宝粥,和满手的糕糕点点。
大师兄付一半,二师姐付一半。
他们俩的荷包都被小师妹劫走了。
所以是刷脸赊账的。
小师妹扬长而去。
妹妹满载而归。
“段贺辜,哥哥,哥哥,看,我给你带了好多好多药,都是上等的好药!”
“快吃,快吃!”
坐在床头,正在缝补衣裳的病弱貌美男子,微微偏头,看到了兴奋骄傲的妹妹。
他的妹妹。
他的妹妹。
“春衣,欢迎回家。”
一桶热乎乎的八宝粥,往床沿一搁。
没办法,家里连桌子都没有,凳子都是三条腿的。
段贺辜扶住一桶好药,嘴里被妹妹塞了一块甜滋滋的桂花糕,“怎么样?”
段贺辜抿唇将糕点咽下去,“好甜。”
“是不是觉得身体好多了?”
“嗯。”
“哈,我就知道,你这应该就是营养不良导致的毛病,多吃好东西就能好起来了。”
他的神医妹妹,开始给他喂药。
他一口,她三口。
他一口,她五口。
他一口,她十口。
他,他一口没吃上,妹妹吃得还没停。
他盯着妹妹,妹妹吃得头也不抬,脑袋都要埋进八宝粥的桶里。
最后段春衣不耐烦用小勺子,索性抱着桶,往嘴里倒,倒到后面想起来不对,猛地撂下桶,看到哥哥快要饿哭了的眼神。
柔柔弱弱的哥哥,柔柔弱弱地看着她,浅淡的瞳色仿佛一层一触即破的冰,肤色苍白如纸,微微启唇。
段春衣用勺子在桶底刮了刮,“喏,哥哥,吃。”
桶底剩下的好药,都进了段贺辜的肚子。
没办法。她孤身一人许多年,才拥有哥哥三天,一不留神就吃独食了。
最后塞给哥哥一根玉米磨牙,段春衣开始将糕点藏好。
家里有老鼠,她怎么藏都不放心。
最后段春衣严肃着脸,从三条腿的凳子上跳下来。
“藏在哪里都不好,哥哥你身体弱,一只老鼠都打不过,左思右想……”
“我们还是今晚都吃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