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烆?”
迟烆还没开口,盛舒然就下意识地问:“你怎么连续两晚逛夜店?”
“这里是我开的。”迟烆没好气地说。
看来,她根本不知道自己踩入了谁的地盘。
所以要是知道了,她今晚就不会出现了,是吗?
迟烆看她低着头皱眉的样子,己经猜到了答案。
盛舒然身旁的杜晓萌,留着一头短发,穿着低胸吊带背心和超短裙,手被自己大提琴的家教老师拽着。
刚刚这个帅得一塌糊涂的男人,首呼自己老师的姓名。
难道这两人认识?
他还说什么来着?
多少钱一晚?
杜晓萌偷偷打量着自己的老师,似乎想到了一个摆脱老师的方法。
趁盛舒然发呆之际,杜晓萌猛地把手抽回来,一推!
把她推入那男人的怀抱,自己撒腿就跑。
盛舒然撞进迟烆的怀里,突如其来。
久违的茉莉香隔了两年后,再次钻入迟烆的鼻腔。
迟烆愣了神,人是呆滞的。
但却本能地伸出手,环住她。
盛舒然跌入一个结实的怀抱里,愕然抬头,对上迟烆阴沉的目光。
可下一秒,她就意识到杜晓萌从她手中溜走的这个事实。
没多想什么,推开迟烆,转身就追进了人群当中。
她今晚无论如何都要捉住杜晓萌,她己经复读一年了,还有一个月就艺考了,不能再这样混日子了。
可在迟烆眼里,这件事情就很简单地归结为:
盛舒然甩开他,逃走了。
他沉下了脸,很黑很黑。
刚刚那几个劝酒的男人,也许是新来的,不认识迟烆,没管他,自顾自地说:
“可惜,今晚又没得手了!”
“虎哥,那妞都陪你几晚了,怎么还没搞定?”
“砸了那么多钱,还真以为老子只想买酒啊?明晚必须开干!”
他们在说杜晓萌,但迟烆以为在说盛舒然。
几个男人猥琐地笑着,碰了碰杯,压根不知道自己己经被盯上了。
迟烆阴沉地看了他们一眼,伸出食指,不过是在空中随意地圈了两圈,旁边就冒出几个西装革履的黑衣人,把这几个男人架入了一个包间。
迟烆转身也想走进人群,却被傅明霜挡住了去路。
“迟烆你是不是有病?”
傅明霜劈头劈脸地就揶揄:
“盛舒然当陪酒,你只想着怎么给她冲业绩?”
不发疯的迟烆,不是迟烆。
想看好戏的傅明霜,非常不满意。
“傅明霜,你最近出场的频率有点多,是你老公又绿了你?”
“迟烆,你姐她宁愿当陪酒,都不想待在你身边。”
“就好像你老公不愿跟你扯证一样。”
“你是不是满足不了她?”
“你是不是满足不了他?”
感情不怎么深的两兄妹,拿着对方的软肋,互捅刀子。
可这场对决,绝对是傅明霜完胜。
因为,她不及迟烆那么的……千疮百孔。她对迟烆有最致命的一击。
“迟烆,你醒醒吧……”
“你姐姐早就不要你了……”
“你是个连圣母都要放弃你的人……”
“两年前,你躺在医院里割麦……
“不就是盛舒然给你递的刀?”
“砰呲!”
傅明霜被人扼住咽喉,狠狠地撞上身后的酒桌。
酒瓶摔了一地,她被粗暴地压在桌上,腰都快被折断。
很痛,可她笑了。
食指一下一下地戳着迟烆的心脏:
“你这里有头野兽……”
“放它出来……”
“报复盛舒然!撕毁她……”
“傅震川不是这样教我们的吗?”
“得不到,就不留情面地毁掉!”
迟烆暴戾阴鸷地盯着她,扼住她脖子的手青筋突起。
被一块破烂手表挡住的那道疤,在隐隐作痛。
***
第三夜,盛舒然按时来到杜晓萌的姥姥家。
开门后,还是看见姥姥一个人在屋子里垂泪。
“晓萌她又?”盛舒然先是错愕,然后气得话都说不出来。
她就不应该纵容她!
就该任由她的学生卡落在夜店里,被人举报!
“姥姥,跟晓萌班主任说吧……我只是一个家教老师,我实在管不住她。”
她不想再去夜店捞人!
那是迟烆的地盘!
姥姥头发凌乱发白,满是褶皱的脸看了看盛舒然,又无奈地低头垂泪。
就在这时,盛舒然的手机响了,她看了一眼号码,是杜晓萌。
“杜晓萌,你不要太过分……”
“老师,救我!”杜晓萌在电话里颤巍巍地说。
盛舒然准备说教的话,卡在喉间。
“有群男人想强我,我现在躲在夜店的杂物间里,他们快要找到我了。”杜晓萌的声音带着浓浓的哭腔。
盛舒然兀地全身冒出冷汗:“晓萌你先躲好,我赶过来。”
“来不及了!”杜晓萌急哭了,“沪西来这里还要一段时间,呜呜呜!”
“我,我给你报警!”
“不行!那我在夜店的事情就会被学校发现的!”
盛舒然一下子也急得没辙了。
“老师!昨晚跟你说话的人,是不是这夜店的老板?你赶紧找他来救我啊!”
盛舒然心里一沉。
十万火急,也顾不得那么多,盛舒然拨打那串熟悉的号码。
电话很快就被接起。
“迟烆,我是盛舒然。”
“我知道。”清冷的声音传来。他早在警局里,记下了她的号码。
“我想拜托你救一个人,她在你的场子遇到骚扰。”
“可以……”迟烆非常爽快地应下了。
盛舒然悬着的心落地了,可没有想到,迟烆的话,还没说完……
“条件是,明晚,你穿着旗袍,来酒店陪我一夜。”
盛舒然凝滞了。
“姐姐……”
“轰”的一声,这个叠词从迟烆嘴里说出来,让盛舒然的世界崩塌了。
“我劝你快点决定,不知道你那朋友等不等得起。”
“好……”盛舒然紧了紧握着电话的指关,躺在一片崩塌的废墟里,茫然地回答。
“我答应你。”
迟烆阴鸷地扬起嘴角了,他挂了电话,看着眼前的杜晓萌说:
“演技可以。”
杜晓萌眉飞色舞:“那大佬,我以后能……”
“可我不喜欢,你把我姐给卖了。”迟烆冷不丁地,收起了笑容。
“以后,不许踏入我的场子。”迟烆派人撵走了杜晓萌。
他按住左手的手腕,表带硌得疤痕生疼。
那里有盛舒然给他的礼物,也有盛舒然捅他的刀子。
明晚,他有两种选择。
要么报复,要么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