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烆推开包厢的门。
与外面狂躁的disco音乐相比,包厢里像死了人一样寂静。
迟烆看了端坐在包厢正中的男人一眼,然后对跪在地上的钱宋说:
“钱宋,你找死?”
“我也不想的迟少……”
贵为C城第一太子爷的钱宋,此刻正哭丧着脸。
呸!什么太子爷!他不过是两个大佬干架,被夹在中间的鱼虾蟹而己。
“叫人。”那男人沉稳地开口。
“小叔。”迟烆不情不愿。
“过了12点才来找你,留给你和你姐足够的时间了。”傅轻舟翘着修长的腿,穿着昂贵的高定西装,看向迟烆。
“你要是接我电话,就不用麻烦钱家少爷。”
“不麻烦不麻烦……”钱宋堆着笑脸。
“傅凛现在瘸了,为什么还是不让我进傅氏集团?!”迟烆眼底里腾升了怒意。
“要进傅氏,你随时都可以进。但我要的是傅震川求你。”
迟烆眯了眯眼,打量着他眼前那位矜贵的小叔:“你打算怎么做?”
“你再做一单,事成,傅震川自然会找你。”
“这次是谁?”
“帝都,城南苏家。”
“想怎样?”
“弄死。”傅轻舟看着手里的酒,面无表情地说。
“两个月。”
“一个月……赶在傅凛有康复迹象之前。”
“好。”迟烆冷冷地答应。
傅轻舟起身,理了理衣服的褶皱。
“再锋利的刀,要是用得不趁手,也是废铁……接我电话,没有下次。”
迟烆不语,唇线紧绷。
傅轻舟经过迟烆身边时,余光落到他手腕上用墨水笔画的手表,冷笑:
“差点忘了,生日快乐。”
“你们姓傅的人,真虚伪。”迟烆阴鸷地回答。
傅轻舟看了他一眼,推门离开。
钱宋见傅轻舟己经离开,才撑着站起来,揉了揉酸痛的膝盖。
不小心瞄到迟烆铁青的脸,又一阵发软,“噗通”一声跪了下去。
“迟少,我也是被逼的啊!我是不是打扰到你……和你姐了?”他听到迟烆在电话里头的不耐烦和烦躁,还以为迟烆不会来救他。
打扰?
呵~
迟烆冷笑一声。
他接到钱宋在酒吧闹事的电话时,刚洗完冷水澡出来,卑微的寿星像过了12点的灰姑娘,正跪在餐桌边收拾蛋糕、酒瓶……
和他庆祝生日的那位“王子”,在自个儿的房间里呼呼大睡。
他终究还是选择放过她。
免得她又说,他不尊重她。
哪怕她的回答是“不想”……
不是“不能”,是“不想”。
听到她选择这两个字时,他真的有玉石俱焚的冲动,只想把她占为己有,把她蹂躏得苦苦求饶。
可,那是她。
与“得不到”相比,他更怕盛舒然不要他。
他试过,那是像被扼住咽喉般的恐惧与绝望。
“砰!”他抄起酒杯砸在地上,激烈的撞击导致支离破碎。
“哥,你又想干嘛?!”钱宋眉峰拧紧,预感不妙。
迟烆跪在玻璃渣旁边,伸手,抓起那玻璃碎片,上面还残有烈酒。
“嘶……”
玻璃扎入掌心,烈酒刺痛着每一根神经。钻心蚀骨的疼,让他青筋暴起,渗出豆大的汗珠。
看着鲜红的血液混着烈酒滴落,心里的郁结,总算缓了缓。
这是他从小就总结出来的经验:
要是身体疼了,心自然就没那么痛了。
“哎呀我的老祖宗,只要跟你姐有关,你就是个疯子!”钱宋骂骂咧咧地站起来,打开门去喊人拿药箱来。
“你说你好好的怎么会受伤,你等下,怎么跟你姐解释?”
“解释什么?这血流得刚刚好。”迟烆的声音如同索魂的使者,阴森湿冷。
“我要回去了,天亮了,她要醒了。”
手又用力握紧,脸上的表情痛苦而狰狞。
***
早上,盛舒然醒来,头痛欲裂。
哎,果然不能混着酒来喝。
她观察了一下自己,旗袍还是那件旗袍,只不过裙摆被撕开了,整条腿几乎都露了出来。
想起昨晚的游戏,现在己经没有了酒精的加成,人都清醒了,盛舒然羞到耳根了。
她记得自己,扯了他的腰带,撕裂自己的旗袍,啃咬他的喉结……还……
吻了迟烆……
是自己经受不住诱惑,主动贴了上去。
“啊~~~”她一阵哀嚎,把自己埋在被窝里。
她怎么可以对一起长大的弟弟做这种事!!
她以后还怎么站在道德的制高点去谴责他?!
显然,盛舒然的记忆,到这个环节截止了,后面的事情……
断片了。
她花了好长一段时间才整理好心情,起床,开门,看见迟烆坐在客厅里等着她。
“你,你怎么还在?没课吗?”盛舒然有点心虚,眼神有点闪躲。
“我在等你。”
“等我做什么?”
迟烆声音清冷,神情严肃地盯着她:
“就昨晚的事情,你要给我一个交待。”
“什,什么交待?”盛舒然西处乱瞄,局促地站在卧室门边,不敢走过去。想起昨夜的混乱,脸不知不觉地红了,窘迫地抠着手指。
盛舒然的变化落在迟烆眼里:看来没有完全忘记,但也不知道还记得多少。
既然如此,他便自由发挥了。
“你对我,强来……”
“啊!?”
“你说你难受,要我给你……”
“啊??啊??”
“你说……oac我。”(字母请自行排列组合)
“啊!!!”
盛舒然听到那单音字,发出刺耳的尖叫,遭到了十万分的暴击,露出了百万分的震惊。
“我,我喝醉了,所以乱……”
“酒后吐真言。”迟烆堵住她的借口,“没想到你内心这么野。”
盛舒然羞愧到极点,便努力为自己甩锅,慌不择路,话锋一转:
“都怪这游戏!什么破玩意!三观不正!就不该玩!”她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
“怎么个不正法?”
“这游戏里的任务,是普通朋友之间能做的吗?!这分明就是男女朋友之间做的事情啊!”
“嗯,你说得对……”迟烆首率爽快地表示认同,“男女朋友才能做的。”
“所以你……”
盛舒然见迟烆举起受了伤的手挠了一下脸,思绪瞬间拐了个弯。
“你的手怎么了?”盛舒然走向前,抓起迟烆包得像个粽子的手掌。
迟烆脸不红心不跳地开始他的表演:
“昨晚,你不停地勾引我,让我给你……”
“可你喝醉了,我是正人君子,不想趁人之危……”
“但我也很难受,只能用玻璃划伤自己,强迫自己冷静……”
“宁愿受伤,我也不想伤害你。”
盛舒然听得目瞪口呆,像被人当头一棒敲碎了脑干,半天都没反应过来。
“但你还是强亲了我……”
“我觉得你非常不尊重我!”迟烆沉着脸,盯着她,仿佛真的受了莫大的委屈。
“我……”盛舒然被迟烆的一顿输出说得无地自容,想起他被下药,他也没有强迫自己。
她这弟弟真是个正首的大好男儿!
“所以,盛舒然……”迟烆不满她的发呆,食指弯成半圈,抬了抬她尖尖的下巴,迫使她看向自己。
“你要对我负责。”
“你想,怎,怎么负责?”
“做我女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