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事局A市分部，交易部办公室。
程石一把拉开门，走进来就重重关上，动作像是生怕声音不够大，不能表达他此刻的火气。
“部长！魏家太嚣张了！”
祝冰枫正在调阅一份加密文档，听到这话只是抬了抬眼，淡淡回了句：“说重点。”
程石气得语速飞快：“我们不是收到消息，说光明大厦疑似有副本嘛，就派人过去做初步探查。结果人刚到现场，还没进去就被魏家的人拦下来了！”
“说是没有手续不能随意进入，也不准拍照！小刘明明都己经感测到副本气息了，他们还不承认！更别提配合调查了，连最基本的资料都不肯提供！”
“最离谱的是……”
他一顿，咬牙切齿地道，“那个魏铭珏亲自露面，说什么这是有人传的谣言，还说未经许可，特事局没权进入大厦检查，除非拿出证据或者手续。”
祝冰枫将屏幕上某段内容点了暂停，手指轻轻叩了叩桌面。
那是她习惯在思考问题时的小动作。
“魏铭珏……”她念了一声这个名字，语气平静，“他应该就是魏家那边的玩家了。”
程石气得脸都绿了：“我看他们根本是为了一己私欲在拖延时间啊！那个副本是什么情况我们都不知道，他们这么拦着不让查，万一……”
“我知道。”祝冰枫往椅背一靠，语气沉下来，“你应该也知道，最近局里正在讨论副本的归属，尤其是这种位置土地产权在个人手里的。如果副本危险程度不高，部分归属权可以允许土地产权所有人拥有。”
“……所以魏家这是故意在试探我们的态度？”程石一愣。
“不止试探，”祝冰枫微微眯眼，目光锋利，“他们在等特事局内部博弈的结果。”
程石低声骂了句：“他们哪儿来的消息？”
“这种内部的事我都能告诉你，这消息早就被陆九捅给那些世家了。”
祝冰枫吐出这个名字的时候，语气里第一次带上了寒意。
程石有些尴尬的挠头，“也是哈。”
老大嘴一向很严，这会儿能把这种消息告诉他，估计外面早就满天飞了。
“那家伙最近跳得很频繁，不止是在‘副本归属权’上，他还联合了监察部几个高层，想用游戏交易系统弱化掉我们交易部的存在。”
祝冰枫眼底划过一丝明显的不屑，看不起这种为了利益就可以出卖内部消息的人。
“你们最近都给我把皮绷紧点，别被他抓到小辫子，不然我也保不住你们。”
程石听得头皮发麻：“他疯了？我们招他惹他了！”
“想踢掉我们，”祝冰枫冷冷一笑，“总会找借口开刀的。”
她垂眸，把刚刚暂停的资料继续播放，是某个玩家在出副本后的视频记录，影像最后定格在一张脸上。
就在这时，门被轻轻敲响，一个穿着黑灰色制服的女调查员探头进来。
“报告！”
祝冰枫点了下头：“进。”
“部长，游戏公屏有人在批量拍卖道具和装备，我们要插手吗？”
祝冰枫打开系统，浮现出玩家公屏，一目十行扫过聊天内容，若有所思。
“这种数量……找机会和他搭上话。”
她吩咐道，“冉冉，用你的天赋看能不能锁到一部分特征。”
“是！”聂冉冉立刻站首，眼睛发亮，“我现在就去联系这个人。”
祝冰枫点点头，又提醒一句：“别透露身份，先观察。看他手里还有多少道具。”
等人离开，她又转头看向程石，眉眼恢复沉稳。
“魏家那边你先别处理，让他们得意一会儿。”
“等上面给出确切方案，我们再收拾也不迟。”
————
夜晚，顾家别墅。
书房灯光柔和，顾父靠在沙发上，空气中有淡淡的茶香。
顾临渊坐在他对面，将一叠资料整整齐齐地摊开放在茶几上：“魏家那个副本，经过调查确实存在。”
顾父“嗯”了一声：“那现在是什么情况？”
“目前特事局的调查人员己经找到他们了，但还没进去就被魏铭珏的人拦在外围，说没收到正式手续，拒绝配合调查。”
“他们自己花钱招了一批散人玩家，打算先一步吃下这个副本。爸，我们要不要找他们合作，一起进副本？”
顾父眉头轻蹙，端起茶杯缓缓抿了一口，才沉声道：
“也就是说，现在魏家和特事局是僵住了。”
“是的。”顾临渊点头，“不过我个人觉得，特事局拿下这个副本是迟早的事。”
“哦？”顾父扬了扬眉，语气中多出几分兴趣，“说说你的理由。”
“副本不可控。”
顾临渊声音低沉冷静，“国家不可能允许这种危险流入民间。”
顾父瞥了他一眼，摇了摇头：“你想的还是太简单了，”
他顿了顿，指节敲了敲茶杯，“据我所知，就光特事局内部都不完全是这样想的，部分高层在考虑要不要把副本权限下放。”
“怎么会？他们不知道副本带来的效益吗？？！”
“正是因为知道，才考虑要不要下放权限。”他缓声道，“游戏带来的利益太大了，换你你会轻易放弃这块大肥肉吗？”
“所有的局势，都会因为这个游戏颠覆。魏家要的不仅仅是副本本身，要的是能和特事局叫板的能力，如果他们建立起自己的玩家势力，你猜他们还会不会乖乖听特事局的话？”
顾临渊沉默了几秒，他还是想的太简单了，“也就是说，将来特事局可能会被魏家削弱？”
“不错。就算没有魏家，也会有李家、王家出现，特事局迟早要转型。你该清楚，我们也必须要有属于自己的玩家势力，才能在接下来的局势中分一杯羹。”
“……我明白。”
顾临渊低声应道，眼神中的情绪晦暗不明。
顾父抬眼看他，语气缓了几分，“你不是也在玩游戏么？S级天赋就是你最大的依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