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鳞点星河
河面漂浮的猪尿脬气囊(裹着音箱)己沉入水底,闷雷般的鼓声仍在河床震荡。水面被声波炸开的喷泉渐渐平息,唯余苏瑶脚下墨绿的荧光河泥兀自蒸腾幽光。
她猛拽半截断桨插入河床淤泥,桨柄缠着的碎布条吸饱荧光液,像柄惨绿的招魂幡立在死水中央。
“老王叔!粮袋给我!”苏瑶冲船尾嘶喊。
老王头从浮尸堆里挣扎爬起,甩来半截鼓胀的麻袋(注:内装发霉粟米,能浮水)。
苏瑶掰断三根荧光棒,将刺鼻的绿液混着霉米灌满麻袋。腐米遇水生热,竟让荧光更炽!
她抡圆膀子将麻袋砸向东北水面——
“噗噜!”
墨绿涟漪应声炸开!
一粒粒荧绿米珠浮出水面,如星河洒落人间!
八门生死局(镜阵几何解构)
腐米绿珠随波漂散,黏在镜帆底缘。光点浸染处,森冷铜镜竟映出帆背纵横交错的木骨架!
“九宫格?!”苏瑶瞳孔骤缩。
镜面倒影里,每面帆的桐木骨架都横三竖三分割,像渔网罩住九块铜板。而所有帆的骨架拼合时——
东南角帆横骨接正北帆竖梁;
西南帆斜梁咬东北帆卯榫;
108面铜帆的框架,竟是按照勾三股西弦五的邪法搭成(勾股定理)!每三面帆必成三角,每五面帆必布五芒星阵!
陈蛟在船楼呕着血狂笑:“贱婢!莫说算盘,河图洛书来了也拆不穿这九宫连环帆!”
苏瑶却盯着水面漂移的绿点,突然抓起黄铜罗盘按进臂膀伤口!
鲜血浸透盘面,磁针在血泊里颤抖着偏移——
正针指伤处荧绿麻袋(原点),缝针指东南帆角!
青龙吐珠阵(斐波那契显形)
她踹起船板半截芦管叼在嘴边,管口对准血罗盘缝针方向。
“噗——!”芦管喷出带血唾沫,水波推着荧光米粒朝东南飘出五尺!
苏瑶立刻弯腰,用断桨挑起淤泥抛向光点前方——
淤泥落点距原点三尺!
接着她撑桨猛划,船身蹿出八尺,反手又将淤泥甩向斜侧五尺!
每段新航迹都踩着诡异步长:
一尺、三尺、五尺、八尺、十三尺…
荧光淤泥像踏着天罡步的星斗,在水面连成盘旋的光之纽纹!
绿纹越旋越开!
当第五段螺旋光带扫过西南角铜帆时——
“嗤啦!”帆面映出的绿纹突然断成两截!
前段嵌进骨架缝隙,后段却在空处虚浮!(盲区暴露)
天眼破幻障
“右舵!进断口!”老王头突然大吼。
断桨插入绿纹断层处猛扳!
船身轧过镜帆底部的三尺空隙(黄金分割盲区),无数铜镜倒影从苏瑶头顶掠过——
东北帆映西南帆,镜中影像本该是颠倒扭曲的九层炼狱。可当船滑过断层瞬间,所有镜像像被无形巨手抹去油彩!
镜中血月褪成皎白,鬼面溃散成木纹,连陈蛟狰狞的脸都淡成水墨残影!
而真实的夜空,正从镜阵断裂的豁口泼洒而下——
天狼星的冷芒钉在船头;
北斗勺柄斜指东方河汊;
最璀璨的天津西(天鹅座主星)悬在东南缺口,如同引路神灯!
“是生门!”老王头指着东南方帆阵豁口,那里铜帆被水流推开五尺缺口,正是螺旋光带终点!
缺口外真实的芦苇荡在夜风中沙沙作响,与镜阵中的死寂仿若阴阳两界!
惊龙归海时
“拦住她!”陈蛟拔刀斩断帆索,巨帆轰然倾塌!
十丈高的铜镜像山峦崩塌般砸向小船,镜中星月碎成万点流萤!
苏瑶抄起浸透荧光的霉米袋,用尽力气抛向塌落的帆面——
“轰!”
黏糊糊的霉米在铜镜上炸开最后一道螺旋绿纹!
帆面映出的断裂绿光恰好穿过缺口,与远方星斗连成笔首光路!
老王头赤脚踩进滚烫的荧光泥浆,肩顶船尾咆哮:“仙姑!走啊——!”
船身被巨力推出!
帆影擦着后脑勺拍落,激浪将小船如弹丸般抛射!
苏瑶在颠簸中回首——
老王头被镜帆吞噬的半截身躯浸泡在绿光里,独臂仍死死抵着倾覆的巨帆。他最后的声音混着荧光闷雷传来:
“告诉栓柱…他爹不是怂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