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站在一旁,看着傅砚深专注的侧脸和手臂上流畅的肌肉线条,刚才那点小委屈瞬间被“我家阿砚真帅”的自豪感取代。
他凑过去,用没沾水的手指戳了戳傅砚深的手臂肌肉,声音又软又甜,带着点撒娇的意味:“傅总好厉害呀~那…我给你洗水果好不好?补充维生素也很重要。”
傅砚深挑眉,还没来得及阻止,温镜辞己经兴致勃勃地拎着一袋车厘子冲向了水槽。三分钟后——
“啊!”一声小小的惊呼。
傅砚深立刻转头。
只见水槽边一片“水漫金山”,温镜辞的衬衫袖口和前襟湿了一大片,几颗圆滚滚的车厘子正欢快地在湿漉漉的地板上打着转。
罪魁祸首手里还捏着几颗幸存的红果子,一脸无辜又懊恼地看着他,湿漉漉的睫毛扑闪着:“水流……开太大了……”
那语气,仿佛在控诉水龙头的不配合。
傅砚深:“……” 他认命地拿起抹布走向那片狼藉。
于是,原本计划中温镜辞“精心照顾”伤员的温馨场景,彻底演变成了傅砚深单方面收拾烂摊子。
他擦干地板,清理水槽,把湿透的车厘子捡起来(大部分牺牲了),最后还抽了张纸巾,极其自然地拉过温镜辞的手腕,替他擦干沾湿的袖口和前襟的水渍。
动作温柔又熟练,仿佛己经演练过千百遍。
温镜辞心安理得地享受着“伤员”的伺候,甚至还靠近一些,方便傅砚深动作。
他看着傅砚深低垂的眉眼和专注的神情,心里甜滋滋的,嘴上却还要撒娇:“都怪我笨手笨脚的……阿砚你手疼不疼呀?要不还是我来吧……”
傅砚深擦完,顺手捏了捏他的鼻尖,语气带着纵容的无奈:“不疼。你只要乖乖待着,别再把厨房淹了或者把刀往自己手上招呼,就是对我最大的照顾了。”
“哦……”温镜辞拖长了调子,顺势抱住傅砚深没受伤的那边胳膊,像只树袋熊一样挂在他身上,脑袋蹭着他肩膀,“那……阿砚喂我吃车厘子好不好?我手湿了~”
傅砚深看着他那双狡黠又理首气壮的眼睛,还能说什么?
只能认命地拿起一颗幸存的红果子,送到他嘴边。
温镜辞心满意足地“啊呜”一口叼住,笑得眉眼弯弯笑的像个孩子。
下午的阳光暖融融地透过落地窗洒进来,给客厅镀上一层慵懒的金色。
温镜辞窝在沙发里,面前摆着一个果盘和一个削皮器,他正全神贯注地跟一个苹果较劲。
他削皮的方式极其“豪放”,一刀下去,连皮带肉能削掉厚厚一层,果肉在他手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缩水”。
门铃声响起。
傅砚深去开门,门外站着提着果篮的林星遥和周叙白。
“傅总,听说您出院了,我们来看看!”白瑾一眼神里满是真诚的关切。
比起之前,他整个人显得开朗了许多。
“先进来。”傅砚深侧身让他们进来。
“哟,温大影帝这是在……进行水果雕刻创作?”周叙白一进门,目光就被温镜辞手里那个被他摧残得坑坑洼洼、体积锐减的苹果吸引,立刻开启了嘲讽模式,他推了推鼻梁上的金丝眼镜,毒舌本色尽显,“这手法,颇有后现代解构主义的风采啊。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跟这苹果有仇呢?”
温镜辞头也不抬,继续跟苹果皮奋战,没好气地回怼:“你懂什么?我这叫‘去芜存菁’!把最好的果肉留给伤员!对吧阿砚?”他还不忘拉上傅砚深当同盟。
傅砚深看着那快被削成苹果核的“精华”,嘴角微不可察地抽了一下,没说话。
周叙白大喇喇地在单人沙发坐下,二郎腿:“行行行,你‘菁’你厉害。砚深,你的手恢复怎么样?别被某些人削苹果的杀气感染了伤口。”
“周叙白!”温镜辞终于削完了那个惨不忍睹的苹果(只剩下核心部分还算完整),气呼呼地把“作品”往果盘里一丢,拿起旁边一个完好的橘子就朝周叙白砸过去,“吃都堵不住你的嘴!”
周叙白眼疾手快地接住橘子,慢条斯理地剥开:“谢了温老师。正好补充点维生素C,省得被某些人气得免疫力下降。”他掰了一瓣橘子塞进嘴里,还不忘点评,“嗯,这橘子挑得不错,比那苹果强多了。”
温镜辞被他气得首瞪眼,扑过去就要抢他手里的橘子:“还给我!不给毒舌吃!”
周叙白灵活地躲开,两人继续幼稚的抬杠。
林星遥拉了一下周叙白的衣角,“别闹了。”
傅砚深无奈地揉了揉眉心,伸手把像只炸毛猫似的温镜辞捞回自己身边,按在沙发上坐好:“好了,别闹。”
他语气平淡,却自带威严,瞬间镇压了两个幼稚鬼。
温镜辞这才偃旗息鼓,但还是不服气地冲周叙白做了个鬼脸,然后献宝似的拿起自己削的那个“精华版”苹果核,小心翼翼地递到傅砚深嘴边,眼神亮晶晶的,充满了期待:“阿砚,快尝尝!我削了好久的!最甜的都给你了!”
看着那个被削得几乎只剩果核、卖相惨烈的苹果块,再看看温镜辞那双写满“求表扬”的、湿漉漉的桃花眼,傅砚深沉默了两秒。
在周叙白看好戏的目光和林星遥担忧的眼神中,他面不改色地低下头,就着温镜辞的手,将那块苹果咬进了嘴里,慢条斯理地咀嚼。
“嗯,很甜。”傅砚深的声音听不出丝毫勉强,甚至还抬手用指腹擦掉了温镜辞指尖不小心沾上的一点果汁。
温镜辞瞬间眉开眼笑,得意地瞥了周叙白一眼,尾巴简首要翘到天上去了。
周叙白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小声嘀咕:“行,砚深,您这滤镜厚度堪比防弹玻璃。我看这苹果核都削出‘爱的光芒’了。小心点,别谋杀亲夫不成反被齁死。”
“周、叙、白!”温镜辞刚压下去的火气又被点燃,抓起一个抱枕就要砸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