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南山的红光愈发刺目,老周背着钱小公子逐渐冰冷的尸体跌跌撞撞奔逃。洛阳城的梆子声在身后响起,三长两短的节奏像极了波斯刺客的暗号,他咬着牙拐进一条暗巷,后颈被阿巴斯铁爪划伤的伤口还在渗血。
"小公子,再忍忍..."老周的声音带着哭腔,怀里少年的血己经浸透了他的粗布衣裳。当城隍庙斑驳的飞檐终于映入眼帘时,腐臭的气息扑面而来。推开虚掩的庙门,老周猛地僵住——供桌上横陈着七具乞丐尸体,每个人喉间都有一道整齐的切口,与钱府账房先生的致命伤如出一辙。
"不..."老周后退半步,后背撞上冰凉的石柱。墙面上,新鲜的血画着狰狞的火焰图腾,旁边用歪扭的符号写着波斯数字「7」。他突然想起钱府夜袭时,霍扎尔曾冷笑着说:"违抗圣火者,都在死亡名单上。"
"救...救命..."微弱的呻吟从神像后传来。老周攥紧腰间醒木冲过去,却见一名乞丐倒在血泊中,指甲缝里嵌着半截带火焰纹的布条。濒死之人突然伸出染血的手抓住他脚踝:"快走...他们...会吃活人..."话音未落,乞丐瞳孔骤然放大,身体重重砸在青砖地上。
庙外传来细碎的脚步声。老周屏住呼吸,将钱小公子的尸体轻轻放在角落,抄起供桌上的烛台。月光从破窗斜射进来,照亮门口三道黑影——正是追杀而来的波斯刺客,为首的独眼男人把玩着带倒刺的弯刀:"老东西,把令牌交出来,留个全尸。"
"休想!"老周将烛台狠狠砸向对方,转身撞开侧门狂奔。身后传来刺客首领的怒吼:"追!圣火令第七号目标,必须今晚解决!"
毒血顺着后背的伤口往下淌,老周感觉意识开始模糊。钱小公子临终前"火焰阵"的遗言在耳畔不断回响,他跌跌撞撞躲进一处破窑,颤抖着摸出水囊。刚要喝,却发现水面浮着层诡异的油花——水囊不知何时被淬了毒。
"咳咳..."剧烈的咳嗽带出黑血,老周靠着土墙滑坐在地。远处,若隐若现的波斯笛声随风飘来,像是毒蛇吐信般钻进耳膜。他的伤口突然传来灼烧感,毒性正在笛声的催化下疯狂蔓延。
"不行...不能死在这儿..."老周咬破舌尖,用疼痛保持清醒。就在这时,破窑外传来马蹄声和女子的呵斥:"站住!什么人?"
老周强撑着起身,却见月光下,一名手持金针的青衣女子勒马而立——正是郭襄。她身后还跟着个身着灰袍的少年,腰间挂着武当派的太极玉牌。
"郭...郭女侠..."老周踉跄着扑过去,却被郭襄金针抵住咽喉。"钱府的密道图是不是在你身上?"郭襄眼神锐利,"还有,你背后的毒是波斯'噬魂散',谁下的手?"
老周掏出带血的令牌,声音沙哑:"小公子...让我交给你...火焰阵..."他的目光转向郭襄身后的少年,"这位是..."
"在下张翠山,奉家师之命前来相助。"少年抱拳行礼,却突然警觉地抽出长剑,"小心!有杀气!"
破窑西周响起密集的脚步声,二十余名波斯刺客呈合围之势逼近。为首的独眼男人举起弯刀,刀身映出老周惊恐的脸:"把令牌交出来,否则,我就在你们面前,把这老头的骨头一根一根掰断。"
郭襄将老周护在身后,峨嵋剑嗡鸣出鞘:"张兄弟,你护着他!今天,谁也别想从我们手里夺走任何东西!"笛声愈发急促,老周感觉毒性己经侵入心脉,他望着手中令牌,暗暗发誓:就算死,也要把钱小公子用命换来的秘密,送到郭襄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