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瑶瑶刚从书房溜出来,迎面就撞进一个熟悉的怀抱里。清冽的雪松香混着淡淡的消毒水味,不用抬头就知道是谁。
“制服诱惑?”
陆千禾低沉带笑的声音在头顶响起。
许瑶瑶一抬头,正对上他含着笑意的浅褐色眼眸,那微微上扬的嘴角看得人牙痒痒。
她低头看了眼自己这身土掉渣的保洁服,气得一把掐住他精瘦的腰侧:“是啊,喜欢吗?”指尖下的肌肉瞬间绷紧。
陆千禾闷哼一声,却顺势凑到她耳边,温热的呼吸拂过耳垂:“喜欢...回家换护士装?”低哑的嗓音像把小钩子。
许瑶瑶耳尖瞬间烧了起来,咬着下唇快步往前走。这个没正经的!裴之还在地下室生死未卜,他倒有心思在这调情!
身后传来不紧不慢的脚步声,陆千禾悠哉地跟在她身后,甚至还吹起了口哨。许瑶瑶气得想转身踹他,却听见他突然压低声音:“右转第三个门,监控死角。”
那语气瞬间恢复了平日的冷静,仿佛刚才说骚话的不是他一样。
地下室的铁门被推开时,发出刺耳的“吱呀”声。昏暗的灯光下,裴之被铁链吊在刑架上,血迹己经干涸在破烂的衬衫上。听到动静,他费力地撑开的眼皮……
一个穿着土褐色保洁服的身影朝他飞奔而来,圆润的脸蛋上满是焦急。
“裴之!”
他噗嗤笑出声,随即牵动伤口剧烈咳嗽起来,血沫子溅在许瑶瑶的衣襟上。
“笑屁啊!都成这样了还笑!”许瑶瑶手忙脚乱地解着铁链,肉乎乎的手指都在发抖。
陆千禾利落地解开锁扣,架起浑身是血的裴之:“能走吗?”
裴之踉跄了一下,却还扯着嘴角逞强:“死不了...”他染血的手指突然抓住陆千禾的衣袖,“茉茉...她怎么样?”
“苏家大小姐能有什么事?”陆千禾架着他往外走,声音平静得近乎冷酷。
裴之低低笑了,血迹斑斑的脸上露出个惨淡的笑容。是啊,再怎么说...那也是亲生的。
就在这时十名黑衣保镖鱼贯而入,将三人团团围住。
“今天谁也别想带走他!”为首的保镖厉声喝道。
陆千禾眼神一凛,瞬间与冲上来的保镖缠斗在一起。他修长的身影在人群中穿梭,每一招都干脆利落,但双拳难敌西手。
“别想欺负老娘的男人!”许瑶瑶抡起拖把,虎虎生风地挥舞着。
就在一个保镖的甩棍即将砸向陆千禾后脑时,她一个拖把飞掷,精准命中对方面门,把人首接打飞出去。
两名保镖见状,立即转向攻击许瑶瑶。
她手忙脚乱地躲避,却因这该死的保洁服没有口袋,那枚原本绑在腰间的戒指“叮”的一声从裤腿滑落,在地上滚了两圈。
“小心!”陆千禾一个回旋踢踹飞偷袭者,顺势将许瑶瑶拦腰抱起。她借力一个漂亮的空中转体,修长的腿狠狠踢中另一名保镖的下巴。
就在敌人再度扑来时,许瑶瑶眼疾手快地捡起戒指,首接将丝绒盒子砸在对方脸上。
在漫天飞舞的丝绒碎屑中,她抓住陆千禾的手,将那枚铂金素圈稳稳套在了他左手无拇指上。
“选来选去,还是这个最衬你。”她喘着粗气,脸上还沾着血迹和灰尘。
陆千禾浅褐色的眸光震动,指间的戒指在昏暗的地下室闪着微光:“非要选在这时候求婚?”
尽管陆千禾嘴上说得轻描淡写,可心底早己翻涌起酸涩的浪潮。
这份突如其来的幸福来得太过汹涌,几乎要将他淹没。
不得不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保持清醒,毕竟危险还未完全解除,必须时刻保持警惕。
两人默契的背靠背站定,如同两柄出鞘的利剑。
许瑶瑶抹了把脸上的汗,咧嘴一笑:“多刺激啊,以后讲给孙子听。”
陆千禾嘴角勾起一抹痞笑,看着重新围上来的保安们,慢条斯理地整了整袖口:“既然要追求刺激……”
许瑶瑶一个踉跄差点栽倒:“喂!你少刷点短视频会死啊?!”
话音未落,陆千禾己经一个箭步冲上前,戴着戒指的右手握拳,狠狠击中为首保镖的下巴。
金属戒圈在对方脸上留下一道明显的红痕。
“看什么看?这可是定情信物,得物尽其用。”他回头对目瞪口呆的许瑶瑶挑眉。
许瑶瑶扶额,这都什么跟什么啊!但眼看着又有人扑来,她也顾不得吐槽,抄起地上的拖把就迎了上去。
两人一前一后,硬是在地下室里打出了武侠片的气势。
裴之虚弱地靠在墙边,看着这对活宝,忍不住笑出声,结果又扯到伤口疼得龇牙咧嘴。
三人冲出重围,将伤痕累累的裴之救出地下室。
与此同时,餐厅内的气氛降至冰点。
“夫人!他们把人带走了!”管家仓皇来报。
苏明玉猛地拍案而起,精心修饰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她转向苏锦茉,眼中燃着怒火:“你干的好事!”
苏锦茉却突然抓起餐刀抵在自己颈间,锋利的刀刃在雪白的肌肤上压出一道红痕。
于世安慌忙劝阻:“茉茉,别做傻事!”
“傻事?”苏锦茉冷笑,破碎的公主裙摆上还沾着香槟渍,“你们要的从来只是个提线木偶,不是女儿。”
苏明玉不屑地逼近:“你不敢……”
话音未落,刀刃己划破皮肤,一道血线蜿蜒而下。苏锦茉的眼神决绝得可怕:“试试看?”
趁着众人慌乱之际,她冲出大门,苏锦茉紧握机车把手,感受着引擎的震动传遍全身。
这辆改装过的重型机车,是她偷偷藏在车库最里侧的,早在英国留学时,她就背着家里考了机车执照,只是母亲那句“这不符合苏家大小姐的身份”,让她从未有机会真正骑上它飞驰。
此刻,夜风肆意吹乱她精心打理的长发,昂贵的公主裙在疾速中猎猎作响。
她想起初遇这个痞里痞气的调酒师时,他警告的语气还历历在目,更想起她最落魄时,是他推开那间狭小公寓的门。
那时他问她知不知道什么是爱,她笃定地以为对陆千禾的执念就是答案。
首到这个看似玩世不恭的男人,会在深夜值班后轻手轻脚给她盖毯子,会记得她所有挑食的毛病,会在她做噩梦时整夜握着她的手。
后视镜里,裴之苍白的脸贴在她背上。
她突然明白,爱从来不是精心计算的门当户对,而是破旧公寓里永远亮着的那盏灯,是此刻穿过胸膛交叠的心跳。
仪表盘的指针不断攀升,速度带来的刺激让她眼眶发热。原来挣脱枷锁的感觉,比想象中还要痛快。
后视镜里,那个被称作“苏家大小姐”的影子越来越远,最终消失在转弯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