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第一支捷克式轻机枪终于下了产线，刘科长闻讯赶来。
“不容易啊厂长！鏖战了一天，终于造出来了！”
“你看看！”林壹将捷克式轻机枪递到刘科长面前。
作为水窑厂的武器大师，刘科长修过好几次捷克式，虽然都是仿制的，但质量皆上乘，比日军的歪把子好用多了。
“咱水窑厂自己产的捷克式.....真新鲜呐！哈哈哈！”刘科长搓了搓手，兴奋道。
当他接过机枪的那一刻，脚下猛地顿了一下——这重量，这重心分布，这冷冽坚硬的金属触感，竟与他唯一一次在金陵兵工厂接触过的一挺原装进口的捷克式极为相似！
他下意识地倒吸一口气，立刻将枪横抱在胸前。
站定身形后，刘科长的检视动作干净利落，他先是轻抖枪身，听金属内部机件共鸣的“咚”声是否干净。
“果然——回音紧凑，丝毫没有杂响！”
刘科长神情微变，右手大拇指熟练得按下卡榫，打开机匣盖，“啪”得一声，机械结构如臂使指地弹开。
他凝神查看内部，供弹滑槽竟无一道毛刺，拉机钩打磨圆滑，齿面没有半点崩角，整块机匣内壁像涂了金属漆面一样光滑，反射出淡淡的冷光。
他猛然抬头，看向林壹道：“厂长，你这滑轨是怎么铣的？这都己经达到C级模具标准的工艺了吧？”
林壹点头：“是的，我不仅用铣床铣了好几遍，还在两次热处理后又精磨了一遍。”
“刘科长，什么叫C级工艺啊？”一名技工举手问道，大家都齐刷刷看向刘科长，一副求知若渴的模样。
刘科长笑了笑，从机枪上取下机匣，放到工位上，用卡尺夹住滑轨宽度，对众人示意道：“23.98毫米，误差在两丝以内，这就是C级模具的工艺标准。”
众人微微吸了一口凉气。
刘科长继续解释道，“再具体点讲....这里的误差要控制在0.02毫米以内；表面粗糙度要做到Ra1.6μm以下；还有，硬度处理之后不能变形，热处理前后误差不能超过10微米，这些都是C级工艺的标准。”
“说实话，这个工艺水平....连日本人都做不到！他们看了都得打牙颤！”
刘科长的话，令众人神色一凛，不由看向林壹。
刘科长笑了笑，低头看向枪机：“厂长，我越看越觉得您是神人。就这枪机，倒角干净，卡爪前端打得又细。活干得太好了……跟您的年龄完全不匹配啊....起码得是几十年的老师傅才有这水平！”刘科长苦笑道。
林壹哈哈一笑，“也许是我天赋异禀吧。”
刘科长笑了笑，把零部件都组装回去后，蹲下身，将机枪抵在大腿上，接着让枪托压入肩窝，模拟实际持枪姿势。
他缓慢拉机柄——“咔——嚓”，枪机滑动如丝，几乎没有遇到多余的阻力。
“……这行程阻尼，控制得也太棒了。”他嗓音低沉道。
林壹笑了笑，“我在复进簧和机匣结合面加了一道微曲导槽，减少磨损，同时也防止了回弹冲击，所以很流畅。”
刘科长缓缓点头，又翻转枪身，查看准星、照门、散热孔、枪托连接点……
最后，他突然站首，将枪平举在灯光下，整个枪身泛着黯淡的钢色，宛如一把沉静却冷厉的利剑。
“厂长，说实话，我这些年也修过不少仿制的捷克式，有汉阳的，金陵的，奉天的、巩县的，来自全国大大小小兵工厂的都见过……最好的也不过是达到原枪的七成水平。”
“可您这支——”刘科长停顿片刻，咬字格外清晰道：“不论是设计还是工艺，都己经超越原枪！甚至从经济价值上看，可以卖到原枪2-3倍的价格！”
他又顿了顿，望着林壹道：“您不是仿制了一支捷克式，您是用更先进的设计和工艺，造了一支新枪！”
刘科长依旧无比激动道：“这把枪若是上了战场，我可以打包票——它绝对会让鬼子后悔侵略我们！”
兵工厂的试射场上，地面早己夯实平整，靶标整齐得排列在一百米、五百米和八百米处。
众人站在土堆后，前面设有沙包掩体，旁边站着安全哨和记录员，所有人神情凝重。
周洋的双手握着那挺捷克式轻机枪，步履坚定地走上试射位。
身后，林壹、刘科长和邢志国，以及生产机枪的技工们都在。
周洋慢慢趴下，肩抵枪托，双脚稳蹬地面。夕阳下，那一体精铣的机匣散发出丝丝冷光，滑轨与拉机柄贴合严谨，没有半点晃动。
“准备！”
听到命令的周洋，装弹匣、拉机、上膛，一气呵成。
“一百米，三发点射！”
“——啪！啪！啪！”
三声干脆利落的枪响如急雨般敲打后山，弹壳跳出，落在左侧铺设的帆布上，滴溜溜旋转几下后才停住。
一百米处的靶纸应声开花，中心区域三弹成三角，精准重叠，几乎贯穿成一个弹孔！
“五百米，五发点射！”
“——哒哒哒哒哒！”
这一次的火力更密，枪口微微跳动，但枪身却稳定得惊人，几乎没有偏移。
刘科长蹙眉观察，忽地一拍大腿，震惊道：“后坐力这么小？！”
“八百米！自由射击！”
闻声，周洋神色一凝，迅速扣下扳机。
“——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
火舌喷出，枪身微震却又牢牢固定在周洋的肩上。
一整个弹匣打光，射击过程中，无卡壳、无断弹、无偏摆，打完后烟气很淡，空气中只弥漫着些许火药与机油混合的味道。
“命中率百分之八十五！”观察员高喊。
刘科长震惊异常，“八百米自由射击，命中率能达到85%？？”
“是的，刘科！这是靶纸，您看看！”观察员将一沓靶纸摆放在刘科长面前。
刘科长逐一检查后，确认无误，心中万分惊愕。
“日军的大正十一式（歪把子）射击八百米目标只有30%的命中率，仿制的捷克式仅有40%的命中率，这支枪居然能达到85%？？”
刘科长感觉非常不可思议，但同时，他又觉得很正常，毕竟...这支枪的工艺摆在这儿。
不过...刘科长还是激动了半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