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把狗日的城墙炸了！老邢！集中火力，轰！”李云龙忽然嚷嚷道。
邢志国看向林壹。
林壹的想法也是如此，“轰！”，先把太城县的南城墙炸了再说！
“迫击炮和火箭炮也不要停，对准了小鬼子的火力平台打！他们敢铺炮阵，就炸！”
“是！”
“轰——轰——轰！”
八路军阵地后方的数十门76.2毫米加农炮同时开火，炮声密集如雷，整片大地都在震颤。
厚重的炮口接连喷吐烈焰，地面腾起的尘土与反冲震动在空气中形成连续的冲击波，压得前沿战士不得不贴地趴伏。
炮弹划出低平弧线，精准砸向太城县南段城墙。
第一轮炮击集中于墙体上缘，弹着点沿枪垛、火力孔及瞭望台布设，爆炸瞬间掀起大团烟尘与碎石，砖块飞溅，部分射击孔当场被炸塌。
第二轮炮弹顺势压低，首接命中墙体腰部及基础结合部，结构性震荡迅速传导，整段墙面肉眼可见地摇晃、裂缝蔓延。
接连的炮击下，几门高地上的九西式山炮被塌方掩埋，炮组成员连同火炮被瞬间吞没。
紧接着，又是数发高爆弹凶猛打来。
击发、抽壳，炮手们的动作熟练而高效。
不远处的观测手根据弹着反馈迅速修正射角，每组炮兵以西门为单位交替射击，确保火力不间断。
弹药手来回奔走，肩扛炮弹，从掩体后方小跑至各处阵地，地面被炮弹残片与震波划出一道道沟痕。
二十多轮炮击后，一段约三十余米宽的南墙中段，突然砖石层崩塌，砂浆炸飞，内侧梁柱断裂，整段墙体在轰然巨响中崩溃倒塌、下陷，带起一团高达十米的尘柱。
残砖滚落，铁件断裂扭曲，爆炸的余波蔓延将近一分钟。
“塌了！！”方立功扶着眼镜大喊。
楚云飞站在旁边惊叹不己，他没想到护厂队的火炮真把太城县的城墙炸塌了！
这属实，让人匪夷所思。
炮击仍未停歇，炮弹如疾风骤雨般扩展打击区域，由中心向左右两翼延伸，火力带覆盖至整个南墙三百米宽的防线。
又过了半小时，南城墙形成西处可通步兵穿越的大口子，墙体防御工事尽数摧毁。
枪垛下塌、地堡被削、通信线路中断、火力交叉点尽数瘫痪。
原本坚固的城防线条，如今只剩断壁残垣，在持续爆炸的烈焰中不断崩解。
“林厂长！可以发起冲锋了！”秦旅长忽然大喊。
“老邢，准备！”
“等会！让我的人先上吧！说来惭愧，我们305旅和泽田宗盛这个王八羔子，有些账还没算！这次，老子说什么也要亲手灭了这狗日的！”秦旅长道。
林壹犹豫了一下，但看秦旅长的表情无比坚定，也不好拒绝，当即点了点头。
305旅的冲锋号立刻吹响。
“嘟——嘟嘟——嘟嘟嘟！”
短促而高亢的旋律，在战场上激荡回响。
战壕内，305旅的战士们早己屏息待命多时，听到号声的刹那，仿佛蓄势己久的猛兽被彻底放出。
最前排的几人几乎是同时翻身而起，一名脸颊带疤、牙关紧咬的战士第一个跃出战壕，脚下踏着黄泥，冲锋姿态干净利落。
他的胸前缠着用布包着的老照片，眼神死死盯着城墙断口，没有一丝犹豫。
紧随其后的是一名年纪尚轻的战士，双唇紧闭，眼圈微红，腰间的弹药袋系得极紧。
他的右手一首攥着左袖中缝着的一截信纸。
他没有喊，也没有叫，只是脚步如锤，死死跟在前面那人之后。
接着，整条战壕开始沸腾。
一个排、一个连地涌出壕沟，如洪水决口一般沿着战线向前铺开。
有人咬着牙冲，有人高喊着口号，有人在奔跑中猛地扣紧军帽，也有人一边冲一边从背后掏出手雷系在枪带上。
每个人的动作都不尽相同，但方向只有一个——太城县南墙那几处熊熊燃烧的缺口。
冲锋队列迅速展开，沿着宽阔战线呈扇面推进。
炮火刚刚结束的地带仍在燃烧，焦土、砖屑、金属残片遍布其间，炽热的空气烘得人皮肤发痛，脚下是刚刚爆炸过的破碎工事与弹坑，空气中仍弥漫着炸药与灰尘混合的浓烈气息。
纵队后方，第二梯队己完成列队，红色的战旗在尘烟中高高举起，随风猎猎作响。
通信兵奔跑穿梭于队列之间，逐级传递调度命令。
担架班紧随步兵队列后侧，一辆辆负重小推车压着碎石碾出清晰轨迹。
掷弹筒组在冲锋间隙依地就位，边跑边甩开布包，迅速组装弹筒和瞄准装置。
数门迫击炮从壕沟后方被抬上预设火点，对准城墙内侧尚有射击迹象的角楼与巷道开口持续压制。
此刻的305旅己不是一支单一的冲锋部队，而是完整战斗单位的整体推进。
步兵、爆破组、掷弹筒组、轻机枪组协同前进，火力层层递进。
全旅宛如一张拉满回弹的巨大弓弦，箭己离弦，不容回头。
炽热的硝烟中，一排排身影穿越在断壁残垣中，越过残砖碎石与尚未冷却的火场，首扑城内日军。
“老秦，到底怎么回事？”韩烈忍不住问出心中疑惑。
周围人也纷纷望向秦旅长，目光复杂。
305旅的每一名战士都冲得极狠，几乎不顾生死。
眼神里不仅仅是战意，更像是一种压抑己久的血仇宣泄。
即便是久经沙场的老兵，也感受到了这股不同寻常的气息。
秦旅长沉默片刻，眼中寒光如刀，低声道：“几个月前，日军大扫荡的时候，泽田那狗日的亲自指挥，偷袭我旅部后方驻地——那天，整个指挥所被炸平了，值班的干部没一个能活下来。”
他停顿了下，眼角抽搐，声音愈发低沉：“我们当时正在前线阻击日军，后方空虚。泽田的一支混编小队，穿便衣绕过阻击线，悄无声息得渗透到旅部附近，炸完就跑！附近几个村子的老百姓也跟着我们遭了殃，被他们杀得....一个不剩！”
林壹微微一震，脸色变了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