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灵灸缓缓苏醒。
朦胧间，耳畔传来阵阵旖旎声响，令他骤然清醒。
抬首就见灵霄皇帝立于案前，正欲行礼，目光却不经意触及留影石映照的光幕中。
只一眼，灵灸顿感气血翻涌，眼前一黑，身形晃了晃，仰面倒下。
灵霄皇帝一惊，连忙上前扶住灵灸：“灸儿，你挺住。”
灵灸瞪大双眼，死死抓住灵霄皇帝的衣袖，断断续续开口：“父……父皇，找到……他们，为我……。”
灵霄皇帝一掌捏碎留影石，玉石粉末从指缝间洒落。
他怀中的灵灸七窍渗血，抓着龙袍的手青筋暴起，喉咙里发出虚弱的低语：“报……仇……。”
“传御医，封锁全城。”
灵霄皇帝的怒喝传遍全城，整座灵霄仙城骤然亮起金色结界。
十八道头戴黑白面具的黑影从虚空中浮现，正是他亲自培养的死卫。
这是他暗中积蓄的力量，除了他和国师外，任何人都不知，全是归墟境，是他准备一统苍茫道域的底气。
“给朕查，凡是与“箫北”有接触的人，给朕搜魂查。”
“是，陛下。”
为首的黑影领命退下。
怀中昏迷的灵灸突然抽搐起来。
“灸儿。”灵霄皇帝慌忙渡入灵力，却见灵灸的瞳孔己经开始扩散。
“不！”
感受怀里生机消逝的灵灸，灵霄皇帝抱着对方痛哭起来。
苍穹轰鸣，雷鸣传遍天地。
灵霄皇帝那恐怖的气息席卷方圆数百万里。
无数子民听着灵霄皇帝这悲痛欲绝的声音，全都匍匐在地，身躯颤抖不止。
灵霄仙城的街道上，闪过一位位黑影。
他们每掠过一个地方，都会在一位男子身边停留一会儿。
等他们离开，身边的男子就会无力的下去。
强行搜魂之下，修为太弱的修士承受不住，会灵魂崩灭而亡，这些人就是如此。
不久。
灵霄仙城外。
几名黑影出现在马车旁。
为首的黑影把手搭在马儿的脑袋上。
三息过后，马儿轰然倒地。
黑影感受着一旁撕裂的空间气息。
对方身旁的黑影吩咐一声：“让整个苍茫道域的探子动起来，立马去查，突破归墟境，且姓曹的到底都有谁。”
“遵命，大人。”
半个时辰后。
这名黑影来到这里。
“大人，查到了。”
“谁，有几人。”
“回大人，就一个，大夏仙朝右丞相曹涅，这是他的画像。”
黑影双手呈上一卷玉简，其中记载了曹涅的相貌特征和生平事迹。
为首的黑影接过玉简，身形消散在原地。
灵霄御书房内。
灵霄皇帝坐在龙椅上，窗外的阳光折射进来，他那满头青丝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去颜色，转眼化作满头霜雪。
整个人看去苍老了几十岁。
黑影凭空显现在御书房内。
他单膝下跪，双手呈上玉简。
“陛下，人己经查到了。”
灵霄皇帝抬眸轻眨，抬手一吸，玉简落入手中摊开。
饱含杀意的眸子一扫，手中的玉简瞬间被他捏成了碎渣。
“死卫何在？”灵霄皇帝的声音冰冷刺骨，在御书房内回荡。
话音未落，十七道黑影自殿内阴影处浮现，单膝跪地，齐声道：“死卫听令。”
灵霄皇帝豁然起身，满头霜发无风自动，周身杀意凝成实质，御书房的地面在这一刻冻结成冰。
“随朕前往大夏，让大夏皇帝交出曹贼。”
十八死卫同时抬头，面具下的眼眸猩红如血：“遵旨。”
虚空撕裂，御书房内的人消失不见，回荡着灵霄皇帝那不容置疑的命令：“国师，朝中大事就交给你了。”
灵霄国师府，一名青衣女子暗自皱眉。
一国皇帝，跑去别国地界，就为了报仇，太儿戏了些。
想了想，青衣女子暗中跟了上去。
虚空中。
曹涅正带着灵曦三人急速奔逃。
他的战力虽强，速度和一般的归墟境五层差不多。
灵曦己经醒来，正在遭受苏云霞两人的轮番洗脑。
“灵曦，事情己经发生，回不去的就让他过去吧。”苏云霞声音温柔，带着不容拒绝的坚定。
赵凌霜立刻接话，语气娇媚却暗含逼迫：“灵曦，你己经怀上曹郎的孩子，你不为我们想想，也要为孩子想想。”
灵曦的手指无意识的攥紧，她的目光有些空洞，还没从刚才得到的信息中回过神来。
苏云霞见状，继续劝道：“凌霜说得不错，箫北那人我当初是不同意的，要不是你父皇，我决不会让你嫁给他，还好你是幸运的，遇见了曹郎。”
赵凌霜掩唇轻笑，眼波流转：“灵曦妹妹，曹郎这般人物，独一无二。想来……你也领教过他的不凡。我们三人受他恩泽，他自游刃有余。若是寻常男子……一个人也难周全。”
灵曦的神志渐渐清明，胸口剧烈起伏，唇色苍白。
破碎的记忆涌来。
朦胧交叠的身影，炽热交织的吐息，还有……曹涅那俯视的目光。
喉间忽地涌上一阵腥甜，她侧身干呕，只剩下满口苦涩。
赵凌霜连忙伸手欲抚其背：“当心身子。”
话音未落，灵曦己经避开，眸中寒芒乍现。
“不必。”
她从来没有想过，两人竟会如此。
两个时辰后。
虚空扭曲，一道漆黑的裂缝裂开，曹涅负手迈出，身后跟着苏云霞、赵凌霜，以及神色恍惚的灵曦。
出了虚空后，三人身上的神魔之力缓缓消失。
这里己经是大夏疆域，远处仙城轮廓巍峨，霞光缭绕，距离此地不过百万里之遥。
“走。”曹涅淡淡开口，抬手间裹挟着三女化作流光冲向大夏仙城。
经过一路的洗脑，灵曦己经不怎么抗拒。
就在空间裂缝即将合拢的刹那，一股狂暴的灵力骤然爆发。
原本闭合的裂缝被生生撕开，十九道身影踏碎虚空而出。
为首之人龙袍翻卷，周身皇道之气翻涌不断，正是灵霄皇帝。
他双目赤红，手中一柄帝皇之剑绽放出刺目血光，声音震彻天地：
“曹涅，受死。”
话音未落。
“嗖！嗖！嗖……！”
十八道黑影瞬间撕裂长空，首逼前方的曹涅而去。
他们身形模糊，好似和黑暗融为一体，唯有手中兵刃泛着森冷寒光，杀意凛然。
不远处，曹涅蓦然回首。
他目光幽深，遥望一眼那白发如雪的灵霄皇帝，侧身对苏云霞冷声吩咐：“带她们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