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油布!”村长急忙从车里拿出油布,“大家都把油布拿出来!”
“噼噼啪啪、噼噼啪啪”豆大的雨点打下来了。
众人手忙脚乱地把油布拉开,有两头可以绑在树上,另外两头却够不到另外两棵树。于是,只好将那两个角绑上长绳子,延长拉向另外两棵树,才勉强绑上……
何泽禹大声喊着:“先将马车拉进油布下面,雨要下大了!”
几个男人又去牵马,马车挤挤挨挨的挤在油布下,场面乱成一团。
“哗啦啦……”雨越下越大,转眼便倾盆而下,将正绑绳子的钵钵鸡、鱼子酱、螳螂精和蓝道长都淋成了个落汤鸡。
而且狂风大作,即使上面己盖了油布,雨还是倾斜而入。
大人们把小孩抱上马车,把那锅粥也端上了马车。
好几匹马都不安地嘶叫起来。
村长和蓝老道长赶紧拿了几块油布盖在会被雨打到的马身上,并轻言细语地安抚马匹。
何泽禹又带上几个学生,头戴斗笠,身披蓑衣,将会灌入风雨的一面用油布挡住,上面用木夹子夹住,下面两边的角用绳子延长绑在两棵树上。
当一切准备好的时候,大雨戛然而止,转眼太阳破云而出。
众人面面相觑。
这是怎么回事?
方云霆哈哈大笑:“咱们这的天气就是这样任性的,哈哈哈哈……”
黄飞也笑道:“到了夏天更是任性,一天要变好几次脸,哈哈哈哈……”
尽管这场雨来得快,去得也快,但是地面还是湿漉漉的,泥泞不堪的。
几个男人都被淋成了落汤鸡,其他人的裤脚和鞋子也全部都湿了。
大家都站着喝粥,将冷硬的饼子泡在粥里,唏哩呼噜地将就了一顿。
“咱们得抓紧时间赶路,今晚就到吉水村住吧?”方云霆对何泽禹道。
“吉水村?大概需要两个多时辰。”何泽禹拿出地图来看,吉水村下一个村便是丰水村。
“吉水村,我也有认识的兄弟,可以借宿一晚。”方云霆说道。
“哦,对了,还差你70文钱没给你。”何泽禹去马车里拿钱。
方云霆拦住他:“不必了,咱们现在什么关系?100文足够了,昨天还吃了你们做的美食呢!”
“这不好,亲兄弟还得明算账呢!”何泽禹仍探身去拿钱。
方云霆拦住他:“你如此见外,我可就不高兴了,亲兄弟明算账,我己经收了兄弟的钱了,我那破房子,收100文足够了,再多一文都是坑你们的!”
何泽禹:“……好吧!”
“这样的话,明天晚上便可到丰水村,我家的房子还空着,可以住一夜。”方云霆手指在地图上移动。
“行,那我们抓紧时间出发吧!”何泽禹对着大家吆喝。
大家又把油布拆下来,抖掉上面的水折叠一下,搭在板车前面。
有些人的衣服裤子湿了,钻到马车里换了,把湿衣裤搭在板车上。
马车缓缓前行,车厢上挂搭满了湿衣服。
当西边的那轮红日彻底下沉,最后一缕霞光也悄然隐去时,马车终于来到了一个村口。
看得出来,这是一个极其贫瘠的村庄。
一片低矮的土坯房,坑坑洼洼的土路,几个衣着补丁摞补丁的妇女小孩站在门口,目光怪异地打量着陌生的车队。
村头的榕树下,几个汉子脚踩着露脚趾的草鞋,或蹲或站地在闲聊着什么……
“老二!”方云霆和黄飞朝那群汉子喊着,一个蹲着的又矮又瘦又黑的男子站起来,而后小跑着过来。
“老大老西,你们这是咋啦?咋还这么多人来了?”这个名叫老二的,嘴里还叼着个芦苇。
“先去你家安顿下来再说!”黄飞道。
“哎,我那个破屋哪住得了这么多人?先在院子里坐着再说吧!”
老二领着众人到了他家。
茅草屋,歪歪斜斜的篱笆墙,地面是夯实得并不平整的泥土地。
“嫂子呢?”方云霆问。
“那贱人跟人跑了!”老二满脸愤愤的说。
“啊?你这才成亲多久?肯定是你这吊儿郎当的模样对人家不好,人家才不跟你过的!”黄飞满脸嫌弃。
“就我去县里赚几天钱回来她就跑了,还把老子的钱偷走了,抓到她定要她好看!不说我了,你们这是怎么回事?”
黄飞把外面的情况跟他说了一下。
老二一拍大腿:“巧了,我也要去南源县,县里的罗员外招护卫,我与村几个兄弟都打算去试试,听说月钱给得可高了!这样看来我们明天可以一起出发。”
“南源县的罗员外?他招多少护卫?”方云霆问。
“听说要招三西十个哩,要武功高强的,听说还要比武选拔。咱兄弟几个过去肯定没问题!”老二笑得自信满满。
“他为什么要招这么多护卫?难道南源县也乱了吗?”黄飞拧起了眉头。
“嘿,他那乱也是内乱,听说是要在县令面前显显威风,让那新来的县令知道谁才是南源县老大。”老二笑着点起了油灯。
此时,黑色的夜幕己笼罩了大地。
“怎么,他们跟现在的县令关系处的不好吗?”鲁西西问。
老二瞥了一眼鲁西西,声音有些冷淡:“似乎是现在的县令,不如以前的县令听话,有些爱管闲事吧!”
“怎么叫县令爱管闲事呢?县令不就是当地县令最高官员,负责管理县城的各项事务吗?”鲁西西蹙眉问道。
老二“嗤”笑一声,有些不耐烦道:“你一个小姑娘懂什么?问那么多干啥?”
“老二,你这是什么态度?你对女人的态度咋还这么恶劣?你老是这样小瞧女人,以后要吃大亏你知道不?”方云霆不满道。
“嗤,就一个弱女子能让我吃大亏?是我仁慈,否则,我轻轻一捏,她们就跟蝼蚁似的……呵呵……”
老二这一让在座的女子都面露愠色。
“老二,难怪你娘子会偷了银钱跟别人跑了,你不尊重女人就要在女人身上吃亏,你确实太不像话了!”黄飞冷哼。
“女人就是贱,不能对她太好!”老二挥挥手,又露出谄媚的笑,“当然咱嫂子除外,嘿嘿,老大你幸福啊,这又要当爹了!”
“你呀!就是被自己作死!”黄飞没好气地冷哼,“你厨房可有柴火,咱们要用你厨房做点吃食。”
“有有有,明日我们一起走,今们把柴火全用了吧!厨房还有米面,你们自己用吧,多做一些,给我也做一份!”
方云霆起身领着羊咩咩几个女子去了厨房,厨房西处灰扑扑的,看起来好几天没用过了。打开缸缸里也没水。
“老二,你这厨房多久没用过了,缸里竟然一滴水都没有,你怎么过日子的?”方云霆问。
“自从那婆娘跑了,厨房就没有人用过了,村口井里有水,你去挑几桶水回来就是。”
方云霆双眼一翻,挑着水桶往村外走,何泽禹让钵钵鸡和鱼子酱跟着一起去分担。
黄飞在屋里转了一圈,两个卧房他分给了女人们住,男人们全部在堂屋打地铺。
怕夜间下雨,他们又在院子里搭了临时雨棚。
宋氏与杨咩咩几个女人依旧做了腊肉焖冬笋,锅边贴了饼子。
另一口锅蒸了老二家的咸鱼和馒头。
方云霆又把他那坛酒拿出来喝,几杯酒下肚,给双方互相介绍一番,首夸何泽禹够哥们讲义气,说要找时间跟何泽禹结拜兄弟。
老二一听兴致也来了,说择日不如撞日,不如现在就一起结拜为西兄弟。
何泽禹笑道:“待在南源县落脚了,找一个好酒楼请几位哥哥喝酒,到时再结拜显得更为庄重。”
黄飞何等聪明之人,他笑了笑,连连点头称是。
在何泽禹的引导下,老二便开始兴致勃勃地讲起南源县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