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无书,转过天来,尤氏姐妹一左一右依偎在贾琅身旁,正沉沉的昏睡着。
贾琅起床之后,穿好了衣服离开了尤氏姐妹房中,随后吩咐了一声,将尤氏姐妹的月钱提高到了十两银子,同时还在东城给尤老娘置办了一处三进的宅子。
对于贾琅而言,这些银子不过是九牛一毛了,这么做的目的也很简单,就是为了拉高尤氏姐妹的亲密度。
毕竟亲密度对于贾琅而言,那可就是十分丰厚的签到奖励前置条件。
这种一本万利的生意,怎么做怎么合适。
尤氏姐妹并不是那种人心不足蛇吞象的女人,只要让她们过上安稳的生活,锦衣玉食,好感必然会蹭蹭上涨的。
不过尤氏姐妹跟贾琅并没有什么感情基础,所以目前贾琅自然也不会投入除了金钱以及体力之外的其他的东西。
也许时间长了,贾琅跟尤氏姐妹日久生情,但至少现在,贾琅跟尤氏姐妹的情况还处在一个走肾不走心的状态。
安顿了一下尤氏姐妹之后,贾琅便去了书房,接下来他有更重要的事情做。
转眼时间到了下午,杨家府上,杨羡此时在房中十分的郁闷。
自从上次他被贾琅狠狠的教训了一顿之后,在京师纨绔圈子里,杨羡算是没脸见人了。
人人都知道杨羡的光荣事迹,在十冬腊月被贾琅安排人扒了个精光来了一波凉亭冻鸟。
若是杨羡能报复回来也就罢了,但偏偏杨家的最大仰仗杨美人,也就是杨羡的姐姐,在这件事上并不支持杨羡。
杨美人不仅驳斥了杨家想要报复的想法,还主动示弱,以杨家的名义给宁国府送去了一份礼物。
明明自己受了这么大的屈辱,可姐姐居然还要给罪魁祸首道歉,丝毫都不体谅自己的心情,这让杨羡心中非愤怒难以言喻。
杨羡在京师嚣张跋扈惯了,这件事杨羡实在是忍不了。
这段时间杨羡一直都在想办法如何把自己的面子给找回来。
但奈何宁国府守卫森严,再加上上次他被宁国府的亲兵狠狠教训了一顿,说实话,挨打是真疼啊。
以往他在京师欺男霸女,随意挥舞着马鞭驱赶挡路的老百姓。
看着那些在他眼中宛如蝼蚁一般的百姓被他鞭打的惨叫连连慌不择路逃跑的样子,他会感觉无比的快意。
然而当形势两极反转,他成了被吊起来打的那个人后,这种强烈的落差和身上那无比疼痛的伤痕,让杨羡的自尊心遭到了巨大打击同时,对宁国公贾琅也是真的心里有些发怵。
正面去打宁国府的主意,杨羡是没这个胆子了。
但是在调查完了郦家的情况后,杨羡整个人更气愤了。
他一直以为贾琅这么大动干戈,这郦家对宁国府来说一定是很重要的人。
然而在得知郦福慧只是贾琅的妾室,且郦家居然是卑贱的商贾出身之后,杨羡的愤怒难以言喻。
你宁国公居然为了个卑贱的商贾之女妾身这般折辱自己,实在是欺人太甚。
我拿你宁国公没办法,但我拿这卑贱的商贾开刀,你总是奈何不得我吧。
怀着这种心情,杨羡一直在郦家周围悄悄安插人手,监视着郦家的一举一动。
然而这段时间下来,杨羡安插的人手可谓是一无所获。
郦家几个姑娘在郦娘子的警告之下,一个个都不敢离开府里,生恐再惹出什么祸端。
至于郦娘子,她处理商行的事情需要出行之时,身边也有护卫陪同。
上次在凉亭之中,宁国府的亲兵何等悍勇杨羡也见识到了。
几个亲兵便拦住了杨羡手下数十名恶奴,成功拖延到了贾琅前来救场。
眼看着自己针对郦家的谋划可谓是老虎吃天,无处下口,杨羡心里无比的焦躁。
就在杨羡怒气难平的时候,杨羡身边的小厮杨五来到了房门前轻轻敲了敲门后说道。
“少爷,您在吗?”
杨羡很是不耐烦说道。
“什么事儿?”
“回少爷,郦家这边有情况了。”
一听这话,杨羡瞬间来了精神,赶忙看向门外说道。
“快,快进来。”
“是。”
杨五走到房中后行了一礼说道。
“少爷。”
杨羡迫不及待说道。
“行了,别搞那些虚头巴脑的,说,郦家那边有什么情况。”
杨五听后赶忙说道。
“少爷,是这样,监视郦家的人传回消息,说是郦家这边今日安排了一下,打算明日到玉清观上香祈福。”
杨羡略一思考后说道。
“郦家的人这么久都没有什么动作,怎么会突然想起去玉清观上香祈福了,这到底怎么回事儿,是不是有诈啊?”
杨五有些尴尬说道。
“少爷,小人有几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杨羡很是不耐烦说道。
“有话就说,在这墨迹什么。”
杨五点了点头后整理了一下思绪说道。
“少爷,是这样,咱们监视郦家有一段时间了,以小人之见,很可能宁国公压根就没再把这件事放在心上了。”
杨羡听后很是气愤说道。
“什么话,什么话这是,他这般折辱于我,难道就不担心我报复嘛,他也太小看我杨家了吧。”
杨五犹豫了一下后说道。
“少爷,小人这么说,也是有原因的。”
“首先来说,娘娘那边派人去宁国府送了礼物作为赔罪,且是代表杨家去的,因此宁国公那边,多半也会认为此事已经和解。”
“其次,这么长时间了,郦家住的宅子还是就那么几个护卫,根本就没有加强戒备。”
“如果宁国公真的认为这件事不会就此罢休,他怎么说也应该再加派一些人手过去才是。”
“他没有这么做,无非是两个原因。”
“要么,是因为他觉得事情已经过去了,没什么危险。”
“要么,他觉得咱们杨家根本就不敢报复,完全没必要多此一举。”
其实杨五不知道的是,贾琅早就加强了郦家宅子的安保工作,整体呈现的是一个外松内紧的状态。
之所以杨羡派去的人毫无察觉,那是因为这些人面对的都是镇北军最危机精锐的士卒,追踪与反追踪,那不过是基本功而已。
就杨羡手下那些臭鱼烂虾,在这方面怎么可能对抗的了贾琅麾下的人呢。
贾琅派去的护卫,就在杨羡手下的眼皮子底下悄悄进了郦家,这些人依然是一无所知。
但杨羡不可能知道这些,在听完了杨五的话后,杨羡气的肺都炸了。
像杨羡这种二世祖暴发户,比折辱他还让他难以接受的,那就是完全无视他,把他当做空气一般。
很明显,按照杨五的言论,他在贾琅眼中就是个小透明,贾琅根本就不把他当回事儿。
杨羡面目狰狞看向杨五说道。
“你的意思是,我在他贾琅的眼里,什么都算不上是吧。”
“那我问你,为什么郦家这么长时间都不离开宅子呢,她们肯定是被贾琅那个王八蛋骂了,说她们惹是生非,给他招惹了麻烦,让她们不许再外出生事,你说,对不对啊。”
杨五被杨羡这般表情吓得面无血色,一时之间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眼看着杨五不说话,杨羡的心情越发焦躁,狠狠给了杨五一个耳光后说道。
“你哑巴了,说话啊,这件事你怎么解释。”
不得不说,杨羡那脆弱的自尊心被杨五两句话给捅破了窗户纸,这比杀了他还让他难受。
眼看着如此这般,杨五赶忙说道。
“少爷,少爷,是小人失言,小人失言,请少爷恕罪。”
杨羡恶狠狠看向杨五说道。
“快,回答我的问题,看着我的眼睛。”
杨五只能十分心虚说道。
“是,少爷说的是,她们肯定是被宁国公骂了,所以才老老实实在府里待了这么久。”
看着杨五一副怂样,杨羡心里没有丝毫的,反而越发的愤怒了。
“你在撒谎,你在骗我,你根本不死这么想的,给我说实话,你到底怎么想的,再不说,我立刻宰了你。”
眼看着杨羡眼珠子都要红了,杨五只能是一脸无奈说道。
“少爷息怒,少爷息怒啊。”
“小人说,小人说。”
“以小人之见,宁国公毕竟是军伍中人,粗枝大叶,肯定是觉得事情和解了,才放松了警惕。”
“但是那郦家不过是卑贱商贾,好不容易攀附上宁国府,自然是事事谨慎,生恐再惹出是非,让宁国公对她们心生厌恶。”
“所以她们才老实本分了这么多天。”
“如今她们敢出来了,十有八九也是觉得这么多天过去了,事情也该过去了,所以才会静极思动,想着一家人去玉清观看看。”
听完了杨五的话,杨羡冷笑一声说道。
“算你识相,这件事肯定是这样。”
“贾琅,我弄不了你这个王八蛋,我不能收拾一群卑贱的商贾嘛。”
“杨五,安排下去,明日派人跟着郦家的人出城,找到合适的机会就动手,把郦家上次那个跟我作对的贱人绑回来送到府里。”
“我倒要看看,他宁国公敢不敢为了这么一个贱人硬闯我杨家,跟我杨家彻底撕破脸皮。”
杨五犹豫了一下后说道。
“少爷,这件事不是小事啊,要不要跟老爷商议一下啊。”
杨羡一听宛如被踩到了尾巴一般,一巴掌就打在了杨五脸上。
“你这个狗东西,你这话什么意思。”
“我告诉你,还轮不到你来教我做事。”
“你最好老老实实按我的吩咐行事,否则我饶不了你。”
听到这里,杨五也只有唯唯诺诺点了点头。
杨五也知道,杨羡从来都是天老大他老二,如果自己不按杨羡的吩咐办,杨羡弄死自己也不稀奇。
在杨五答应下来离开了房中后,杨羡面目有些扭曲看向宁国府方向,眼中满是仇恨。
他自己都不愿意承认,他实在是不敢跟贾琅正面对抗,所以只能想了这么个下三滥的主意,对弱女子出手。
毕竟有句话说得好,我收拾不了宁国公,我还收拾不了你嘛。
就这样,杨五按照杨羡的吩咐开始安排人手了。
转过天来的上午,一辆马车离开了郦家府门口,径直往城外去了。
不多时,后边三辆马车也紧随而来。
后边马车里的人自然便是杨五以及他安排的人手。
从东城到玉清观,足有二十多里的路程。
因为玉清观是大夏京师附近香火很旺的道观,再加上临近春节,前往玉清观请愿还愿的人可谓是络绎不绝。
一路之上,杨五等人都实在是找不到下手的机会。
至于说光天化日之下就直接动手去把郦家人截下来,那杨五还真没这个胆子。
杨五很清楚,自己若是神不知鬼不觉的绑走郦家大娘,那一切还都好说。
可若是自己光天化日之下,在众目睽睽的情况下动手,那最后等待自己等人的结局肯定很悲催。
杨家也许能保得住杨羡,但自己等人,绝对都会被杨家牺牲掉,以此来平息宁国公的怒火。
因此杨五这一路之上都不敢轻举妄动。
好不容易一行人来到了玉清观山下后,杨五麾下的人都看向杨五,意思也很简单,接下来到底该怎么办。
杨五思考了一番后,决定安排众人一起上山,再伺机而动。
此时郦家马车里,郦寿华姐妹四人都下了马车,往玉清观去了。
此时的郦寿华看着一脸轻松表情的郦乐善等人,心里也是不由得有些感慨。
因为担心影响到贾琅的计划,所以郦福慧只把贾琅的安排告知了年长稳重的大姐郦寿华。
郦乐善等人还真以为是在家里关了许久的禁闭,今天终于解脱了,大姐带着她们前来玉清观祈福游玩撒撒欢呢。
不过想起郦福慧的嘱咐,郦寿华心里也是安稳不少。
无论是对贾琅的能力,还是对郦福慧的姐妹之情,郦寿华都有着充分的信任。
毕竟那天贾琅带着人马轻描淡写就把自己从危机之中解救而出的英姿至今仍让郦寿华记忆深刻,难以忘怀。
自从丈夫去世之后,郦寿华本来觉得自己心如止水,已经不会再起涟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