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末的晨雾尚未散尽，东际舞蹈学校的练功房里己飘出断断续续的钢琴声。严以星踩着碎金般的晨光穿过走廊，校服领口的星芒胸针折射出冷冽的光，在镜墙中碎成无数道锋芒。昨夜司钰北野将胸针别在她衣襟时，金属扣环轻触锁骨的温度似乎还残留在皮肤上。
"哟，这胸针挺别致啊。"叶霜乔的声音像淬了冰的刀片，从更衣室转角斜斜刺来。她踩着十厘米的高跟鞋逼近，美甲几乎要戳到严以星鼻尖，"该不会是和哪个野男人上床换来的吧？"
严以星瞳孔骤缩，昨夜司苑庭院里那人将胸针塞进她掌心时说的"拍卖会拍到的，配你"还在耳畔回响。她反手扣住叶霜乔手腕，却在对方另一只手扬起时松了力道——叶霜乔指尖捏着的，是她外婆住院部的缴费单复印件。
"你外婆的病房号我都查到了。"叶霜乔贴近她耳畔轻笑，"要是让那些护工知道严家大小姐在外头卖身，你说他们还会好好照顾那个病秧子吗？"
严以星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多以来外婆突发重疾，手术费是司钰北野派人垫付的，可这个秘密绝不能让叶霜乔知晓。她猛地甩开对方，胸针在拉扯中划出细长的血痕："你究竟想怎样？"
"很简单。"叶霜乔从LV包里抽出一张支票甩在镜面上，"把这胸针卖给我，再当着全校师生的面给我道歉。"支票上的数字后面跟着六个零，在晨雾中泛着冷光。
严以星盯着支票上"东帝天下"的烫金字样，忽然想起昨夜司钰北野在拍卖会上举牌时，身后站着的正是叶家的人。原来这场羞辱从拍卖会就开始布局了——叶霜乔想要的从来不是胸针，而是让她在全校面前沦为笑柄。
"做梦。"严以星扯下胸针紧紧攥在手心，尖锐的棱角刺破皮肤，"你叶家算什么东西，也配碰他送我的东西？"
这句话像点燃火药桶的火星。叶霜乔尖叫着扑上来，两人在镜墙前扭打时，练功房的隔音门突然被踹开。严以星被按在地上时，透过纷扬的发丝看见司钰北野逆光而立，他身后跟着的保镖正架着叶霜乔的父母。
"北野先生，这是误会......"叶父的地中海在阳光下泛着油光，话未说完就被司钰北野一脚踹翻在地。
"误会？"司钰北野蹲下身，指尖掠过严以星嘴角的淤青，眼神冷得能结冰，"东帝天下的合作商，就是这么教女儿欺负人的？"他突然揪住叶霜乔的头发往镜面上撞，每一下都震得整个房间发颤，"上回谢家那事还没长记性，这次就该让你知道，碰我的人是什么下场。"
严以星望着他青筋暴起的手背，忽然想起昨夜他在庭院里说的话："这胸针是十九世纪俄国皇室遗物，拍卖会上所有人都争着要。"当时她还笑话他暴发户品味，此刻却觉得这枚带着血迹的星芒，像极了司钰北野藏在西装下的獠牙。
"二十倍奉还。"司钰北野松开手，叶霜乔的脸己经肿得辨不出模样。他解下自己的领带，慢条斯理地擦拭严以星掌心的血，"告诉你们父亲，东帝天下的玫瑰，不是谁都能摘的。"
窗外的梧桐叶沙沙作响，严以星望着司钰北野染血的袖扣，突然觉得这个男人就像胸针上镶嵌的黑曜石，表面温润，内里却藏着吞噬一切的漩涡。她想起昨夜在司苑，他将胸针别在她衣襟时，西装口袋里露出半张泛黄的旧报纸——那是二十年前她父母车祸现场的报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