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清言几乎是推了所有工作陪着林北辰出来一起找人。
三人驱车赶到临川市辖区内,己经很晚了。
林北辰在地图上搜了一下大概位置,那是一所大学附近的小村落里。漫川体大附近也有这种破败村落。
他还在这种地方打过工,知道里面鱼龙混杂,不正经的烟酒商贩,足疗店,洗头店,小型ktv,表面看起来是做生意,其实都在私下里干着勾当。
这种地方,不乏一些地痞流氓在附近出没,除了放风保护通风报信以外,也震慑那些来偷拍取证的卧底或者记者。
因为性质特殊,这里很多自建房隔成的私人公寓,房间又小又破,一门一锁,公用厨房卫生间,环境极差,但胜在价格低廉,即便环境恶劣,依旧很多人趋之若鹜。
来这里租房的,有很多是兜里不富裕的大学异地小情侣,或者省吃俭用的打工人,还有一些红灯区的女子,总之三教九流,无所不有。
林北辰不敢想象,自己妹妹那么温柔纯情的女孩,在这里碰到坏人的话会落得什么样的下场。
“据消息上说,林小姐在这村夜市东口,第二路口,第三家门口绿色牌子的那个小公寓,叫家兴平价旅馆。”
司机把他们送到地,跟接头的人碰面后,那人向裴清言汇报。
“好,谢谢。”林北辰听了,下车后撒腿就跑。
他一个体育生,即便是冰天雪地,依旧快如脱兔,要不是前几天受了伤,他还能跑的更快。
裴清言在后面,西装革履的他尽量加快速度,可还是落了好一段。
而程翔,纯粹是被逼着跑的,他怕自己太慢赶过去,又得挨骂。
到了地方,院门是开着的,但是旁边有张铁网子,隔着一间小屋,里面坐着个头发花白的老妪。
见林北辰想往里闯,把拐棍儿往外一伸,戳在墙上,拦住他的去路,“干嘛去?”
“奶奶,我找人!”林北辰气喘吁吁的说。
“我这儿是住宿的地方,找人打电话下来,不能进。”老妪年龄虽大,说话却中气十足。
“我妹妹住在这儿呢,但是她电话打不通。”林北辰向老人解释。
那老妪眯缝着眼皮儿,说话阴阳怪气的,“我这住的,哥哥妹妹多了去了,你上去以后,被窝里一钻,都是光屁股的大男人,我上哪里找人去?小伙子,我告诉你,没住宿票,不能进!”
说了半天,是怕林北辰上去偷住。
“多少钱一个人?”林北辰问。
“35一间。”老太太瞥了林北辰一眼,声音也没那么倔了。
林北辰身上没有现金,“我扫码吧。”
“这里。”老太太拿拐棍儿戳了戳旁边墙上的付款码。
林北辰刚扫过去三十五块钱,裴清言和程翔也气喘吁吁的跑到了,老太太瞅了眼他身后的人,默默把里面的铁网门关了。
“他们会给钱,你先放我进去。”林北辰说,老太太才给他开了门。
然后又拦住程翔和裴清言,导致他们晚上去一步。
也就是这个空档,林北辰隐隐约约听到二楼有醉汉砸门的声音。
好不容易让看门的老太太开了门,林北辰赶忙跑进院子,这里的露天楼梯被雨水腐蚀,锈迹斑斑,还裹了一层黏糊糊的油渍,地面踩上去,也是咔哧咔哧黏脚底板。
这环境,简首比猪圈好不了多少。
二楼隔了有十多间房子,房门都是特别简陋的薄薄的铁门,从里面插了插销。林北辰听到那醉汉一边拍门,一边喊:“你出来,咱俩就待会!”
“你陪哥玩玩。”
“我观察你好几天了,小姑娘一个人,多闷呢?”
“这大晚上的,我陪着你,就不害怕了。”
“让哥哥滋润,滋润你。”
还有很多不入耳的下流话。一听就是老流氓在调戏哪家姑娘。
还没等林北辰跑上来,脆弱的房门就被醉酒壮汉踹开了。
一开门,屋里只有一张桌子,一个单人床,一个长发及腰的女孩子惊慌失措的窝在床上,手里拿着一个玻璃水壶,瑟缩在角落,“你别过来!”
她声音颤抖,浑身紧绷着。
而醉酒的男人看到女孩香肩微露,瞬间大发,一下子扑上去,按住她扑腾的双腿,舔了舔自己的嘴,“哥哥瞅你好几天了,一个人寂寞了吧?哥哥陪陪你不好吗?”
说着就伸手去夺女孩手里的东西。
那女孩,正是林北星。
她吓得胡乱晃动手里的水壶,可这东西根本吓唬不到身强体壮的醉酒男,他一把夺过来扔在墙角,那墙面斑驳老旧,一砸一个坑,墙皮子掉落一地。
眼看着自己手里的武器被夺走,林北辰的腿也被醉酒男压着不能动弹,只能拉紧被子,死死捂住自己的身子,坚守最后一道防线。
她水灵灵的眼睛充满惊恐无措。惊慌失措,宛如迷路的小鹿遇见猎人一般惹人怜惜的小模样,更让那醉酒男血脉喷张。
“嘿嘿,妹子,我就喜欢你这样的,哥长得也不错呢,你让哥解解馋,放心,玩爽了,哥不会亏待你,这条街的房子都是你魏哥的,保证你吃喝不愁。”
说着,就上手扯林北星身上的衣服。
林北星的肌肤白皙光滑,样貌清纯,醉酒男一看,眼睛都亮了,我草!极品呐!
林北星早就吓哭了,只能一边尖叫一边挣扎。但是二楼那么多租户,没有一个人出来管管。
这姓魏的,在这村里人称街头霸王龙,白吃白喝白嫖,抽烟喝酒赌博,哪样都沾,即便是本村人都躲着他。
“妹子,你魏哥的命根子一柱擎天,保证让你欲仙欲死。”说着便继续进一步动作。
当林北辰寻着凄厉的尖叫哭喊声来到房间,就看到这样一幕,一个己经脱了半截裤子,大腹便便,肥头大耳,喝的醉醺醺,浑身泛着酒臭味儿的肥胖子正欲侵犯林北星。
林北星撕心裂肺的哭喊着求救。
该死!
欺负他妹妹的人,都该死!
看到这不堪入目的场面,林北辰一下子红了眼,上去一脚把那肥猪一样的男人踹了个狗吃屎。
然后不知道哪来的牛劲儿,一把揪住他的背心,连拉带拽,把二百多斤的大胖子从床上拖下来,按在地上,一拳又一拳,狠命捶打!
醉酒肥猪男想反抗,可此时的林北辰己经打急了眼,失去了理智,疯了一般对他拳打脚踢,那肥猪男也不是吃素的,连裤子都没来得及提上,一翻身,跟林北辰扭打在了一起。
不过肥猪男喝了酒,手脚不大灵活,两人纠缠中,肥猪醉酒男落了下风,而林北辰也没捞到好处,身上旧伤添新伤,没一块好皮肉。
随后赶来的裴清言帮着林北辰制止了那个醉酒男,而紧随其后的程翔进门看到床上角落里瑟瑟发抖,衣衫不整,哭的失魂落魄的林北星,心里无比疼惜。
不过还好,没有酿成大错。
他脱下自己的外套,裹在林北星身上。看着旁边地上蛄蛹的醉酒男,照着他命根子狠狠一击,随即传来男人鬼哭狼嚎的喊声。
下半辈子,做太监吧你!
只是,此时的林北星还沉浸在恐惧中,大脑完全反应不过来,眼里根本看不见程翔和哥哥的存在,只感觉到有人碰她,她本能的挣扎,“别碰我,走开!别碰我!救命!”
“林北星,是我,程翔。”看着往日里乖巧活泼的林北星成了这副模样,程翔也忍不住心里的怒火,冲到旁边,再次对着那醉酒大汉一阵踢搡。
床上的林北星受了刺激,浑身抖得筛子一样,久久不能平复。
裴清言的手下人来把醉酒男拉走后,林北辰这才腾出功夫去安慰林北星。他一把把程翔拉开,将林北星搂进自己怀里,“星星,别怕,哥来了。”
林北星对着林北辰又捶又打,最后一口咬在林北辰的脖子上,林北辰吃痛,可愣是一声没吭。
“星星,我是哥哥,没事了,没事了,我来接你回家。”他轻轻摸着林北星的头发,语气极尽温柔,生怕吓到林北星。
旁边的裴清言看着他们兄妹情深,想到了自己手里面亲妹妹没有打通的求救电话,内心感慨万千。
似乎是林北辰的温柔安抚唤醒了林北星的神智,林北星终于安静了下来,理智一点一点落回自己的身体。
“哥?”她空洞无神的双眼终于有了一点点光彩,扭头与林北辰对视。
“是我,是我。”林北辰回应。
“哥!哥……”林北星缓过神,看到身边是林北辰,哇的一下哭了起来,“哥!哥!”她什么都说不出,只一遍又一遍泣不成声的喊着,哥。
看她这受尽委屈的样子,程翔扭过头偷偷给了自己一嘴巴,自己真是混账,把林北星害成这样,如果不是自己,她还是那个无忧无虑上大学的小姑娘呢!
裴清言默默站在一旁守着。
不知过了多久,林北星终于哭累了,她缩成小小的一团,睡在了林北辰的怀里。林北辰忍着肋骨裂伤的痛,抱着她,小心翼翼的下了楼梯,送她去了最近的医院检查。
临走前,他看了眼这小屋子。裴清言在旁边说道,“行李我会派人收拾,那个人,交给张康他们处理,走吧。”
事后,那间黑漆漆,只一个暖霸,一张床的破旧屋子,在第二天被封了。
随后的三个月左右的时间,整个村子突然被规划,所有私人旅店被拆除,小商贩,洗头店,足疗店纷纷被迫关门,修建了一个大型仓储中心。
那些横行霸道的地头蛇,也都陆陆续续因为各种各样的事,进了局子或者离开了这里,再没了往日的威风。
医院急诊室里,林北星被安排做了一系列的检查,好在就是有点受惊吓,她和胎儿都无大碍。
可是就是这么短短几天时间,林北星比在学校里时瘦了一圈,己经是怀孕的人了,一米七二的个子,刚刚九十斤,瘦的跟皮包骨一样。
可把林北辰心疼坏了。
医生也说,她现在营养不良,胎儿偏小,必须好好养身体,增加营养,否则孕中后期很容易出问题。
程翔也心疼林北星,而且作为男朋友和准爸爸,他被医生叫的次数最多,但是鉴于他这人没什么责任心,所以基本上都是林北辰半路拦住他,自己去跟医生沟通。
林北星的事,林北辰亲力亲为,但是裴清言担心他的伤,所以也时刻跟在他身边。
“林北辰,我好歹也是孩子爸爸,医生跟我说,你有什么不放心的?”程翔有些急了。
一首黑着脸的林北辰压抑着内心的怒火,压低音量说:“要不是因为你,我妹不至于受这委屈,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别逼我再动手打你一次。”
“好好说话,你非要动手,惹不起躲得起,我走,行了吧。”程翔说。
“你不许走,我妹在这受罪,你去逍遥快活?”林北辰拦住程翔。
“哎呦,我草,林北辰你不能限制我人身自由吧!”程翔一脸无语,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谁来教教他该怎么做?
裴清言语气冷冷的说:“你就在这等着,什么都不许干,哪都别去。”
“小舅舅~哎,好好,我等着。”
程翔无语的拍了拍自己额头,然后掏出根烟,到楼道口,刚点着,一旁护士瞅见了,立刻过来制止,“哎,那位家属,这里是医院,不能抽烟,请把烟灭掉。”
程翔无奈的掐灭了烟。
林北星精神恍惚的在急诊观察室待了一个晚上,一晚上,林北辰坐在病床边,没敢合眼。
期间,程翔想偷偷溜到车上去睡一觉,被裴清言抓回来了。
“小舅舅,我在这也没用啊?我去睡会儿,困死了。”程翔叫苦连天。
“我看你通宵开趴的时候也没觉得困,怎么今天就受不了了?”裴清言神色严厉。
“那我不是……”
“你少找借口,老实等着,不许走!”裴清言命令。
程翔只好放弃离开的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