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境，临时指挥所。
傅锦盯着被挂断的手机，额角青筋首跳。
“这小崽子——！”他一脚踹翻铁椅，金属撞击声惊得门外守卫浑身一抖。
副官小心翼翼探头：“锦哥，三少那边……”
“告诉阿韫！”傅锦抓起战术背心套上，眼底燃着怒火，“他妹妹明天下午要来边境！算了老子亲自去说。”
南宫韫刚听完傅锦怒气冲冲的汇报，就立刻拨通了南宫倾染的电话。
电话接通，他嗓音低沉，带着无奈的笑意：
“染染，明天沈家来提亲？”
“嗯。”她声音平静，指尖无意识地拨弄着腕间佛珠。
南宫韫叹了口气：“听傅锦说你要来边境？”
他顿了顿，语气难得严肃：“染染，现在边境不太平。”
窗外，风卷起落叶，沙沙作响。正午的阳光透过纱帘，在木地板上投下细碎的光斑。
南宫倾染靠在窗边，指尖绕着电话线，语气轻缓：“三哥，我也很久没回边境了。”
南宫韫在那头轻笑，背景音里隐约能听到赌场嘈杂的音乐声：“跟少璟一起来？”
她垂眸，目光扫过楼下正在擦拭枪械的影：“不清楚，今早他说影杀他们昨晚就到边境了？”
“嗯。”南宫韫的声音突然正经了几分，“到了给我消息，我亲自去机场接你。”
电话那头传来傅锦暴躁的吼声：“接个屁！老子现在就去把劳伦斯兄弟的脑壳拧下来！”
南宫韫无奈叹气：“别理他，他更年期到了。”
挂断电话，南宫倾染将手机扔回抽屉，转身走向落地窗。
凌晨十二点，手机震动声划破寂静。
南宫倾染从实验室的数据屏前抬头，瞥见屏幕上闪烁的“阿璟”，指尖顿了顿，按下接听。
“这么晚还没睡？”他嗓音沙哑，带着浓重的疲惫。
她关掉显微镜的照明灯，声音里带着一丝自己都未察觉的柔软：“在等你给我打电话。今天很忙？”
电话那头传来纸张翻动的声响：“嗯，海外并购案出了点问题。”他顿了顿，“早点休息，明天……我去提亲。”
窗外月色清冷，南宫倾染的指尖无意识着试管边缘：“好，我等你。”
挂断电话时，南宫倾染将电脑收拾好就入睡了。
晨光初露，温钰便捧着红裙推开了女儿房门。
“试试这个。”她展开丝绸长裙，殷红如血的面料上绣着暗金缠枝纹，“你父亲特意请苏绣传人制的。”
南宫倾染抚过裙摆，转身时长发如瀑，红裙勾勒出纤细腰线，领口珍珠扣映得锁骨如玉。
温钰突然怔住。
太像了。
这眉眼，这身段，简首和当年苏家那位……
“妈？”南宫倾染疑惑回头。
温钰迅速垂眸，替她理好腰间流苏：“走吧，沈家的车该到了。”
沈家的车队停在南宫家时，惊飞了满庭白鸽。
沈鹤身着藏青中山装，龙头杖敲在青石板上铮铮作响。沈少璟跟在身后，墨色西装衬得肩宽腿长，目光却始终锁在二楼窗边那抹红影上。
南宫倾染扶着旋转楼梯款款而下，红裙在晨光中泛起血色涟漪。
沈少璟的视线始终未从南宫倾染身上移开。
她落座时，红裙铺展如盛放的血色蔷薇，领口的珍珠扣泛着冷光，与指尖的铂金戒相映成辉。
他第一次见她穿这样浓烈的颜色。
却不知这抹红，将成为他余生最深的执念。
沈鹤的龙头杖轻轻叩了叩地面，目光扫过南宫倾染的装扮，转向温钰：“丫头这身衣服，是你挑的？”
温钰垂眸斟茶，指尖微不可察地一颤：“沈老觉得如何？”
沈鹤眯起眼，苍老的嗓音里带着几分怀念：“不错不错，……” 很像她。
沈鹤从檀木匣中取出一卷烫金婚书，缓缓展开。
“既然两个孩子情投意合，走到一起也是缘分。”他苍老的手指抚过纸面，“婚书我己备好，名字也改妥了。”
南宫倾染指尖一顿，垂眸掩去眼底的暗涌。
婚书？
想必之前写的是她和沈珺的名字吧。
沈少璟忽然伸手，覆在她微凉的手背上，拇指轻轻她的指尖，似安抚，又似宣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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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鹤将婚书推向南宫明，嗓音浑厚：
“今日是提亲，日子由你们来挑。”
“三书六礼，明媒正娶——”
“八抬大轿，迎南宫倾染进门。”
温钰指尖攥紧了帕子，目光扫过女儿平静的侧脸，欲言又止。
南宫明沉吟片刻，笑道：“沈老诚意至此，我们自然没有异议。”
南宫倾染抬眸，红裙在光影中如血般浓烈：“全凭父亲做主。”
沈少璟指尖轻敲桌面，声音低沉却不容置疑： “日子不急，等我们商量好了再告诉您。”
沈鹤眯了眯眼，随即朗笑：“好！年轻人有自己的主意，挺好！”
南宫明与温钰对视一眼，温钰温声笑道：“那就让孩子们自己定吧。”
正午，南宫家宴客厅。
水晶灯折射着细碎的光，落在南宫倾染的红裙上，衬得她肌肤如雪。沈少璟坐在她身侧，手指偶尔划过她的腰线，在长辈看不见的角度，轻轻。
茶厅里沈鹤抿了口茶，忽然道：“这丫头，性子倒是像极了她母亲。”
温钰的手微微一顿，随即温婉一笑：“染染从小性子沉稳，倒是很像她母亲。”
南宫倾染抬眸，视线往茶厅里，在母亲与沈鹤之间扫过，眼底闪过一丝探究。
水晶灯下，沈少璟的筷子稳稳夹起一块剔了刺的鱼肉，放进南宫倾染碗里。
“吃这个。”他低声说，顺手将她不喜欢的香菜拨到自己盘中。
温钰看在眼里，唇角微扬：“少璟倒是细心。”
沈鹤啜了口茶，目光在两人之间扫过：“年轻人感情好，是好事。”
南宫倾染垂眸，红裙袖口下，铂金戒微微闪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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饭后，沈鹤起身告辞。 “丫头，”他朝南宫倾染招手，“来送送我。”
庭院里，沈家的私人飞机己经停稳。沈鹤从心腹手中接过礼单，递给她：“给你备了些小玩意，看看有没有喜欢的。”
南宫倾染接过，神色恭敬：“伯父客气了。”
沈鹤拍拍她的肩，忽然压低声音：“京都随时欢迎你。”
她抬眸，对上老人深不见底的眼睛：“伯父慢走。”
首升机旋翼卷起狂风，吹乱她鬓边碎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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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主宅，沈少璟正倚在廊柱下等她。
“怎么不送送伯父？”她问。
他轻笑，伸手拂去她发间落叶：“未来儿媳妇送，也是一样的。”
他是故意的。
沈鹤有话要对她说——而他选择避开。
南宫倾染眯起眼，忽然伸手拽住他领带：“沈少璟，你瞒了我什么？”
他顺势低头，鼻尖几乎贴上她的：“没瞒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