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那头先是一阵沉默，只有轻浅的呼吸声。沈少璟也没开口，只是将手机贴近耳边，仿佛这样就能离她更近一些。
"这么久才接，在做什么呢？"
南宫倾染的声音从电话那端传来，清冷的声线里藏着一丝慵懒。
沈少璟垂眸看着自己血迹凝固的手"在拍卖行。"
他答得生硬，每个字都像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电话那头突然安静了。
他听见她呼吸一滞，连带着自己的心脏也跟着狠狠收缩。
"......"
长久的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只有电流声在耳边轻响。沈少璟细白的手指无意识地攥紧手机，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
“过来。"” 沈少璟的声音哑得不成样子。
他命令道，声音冷得像淬了冰。
电话突然挂断，忙音在耳边炸开。南宫倾染握着手机的手指微微发僵。
影回去的事被他知道了！
电话骤然挂断，忙音刺耳。南宫倾染垂眸看着暗下去的屏幕，指尖在"一号包厢"西个字上轻轻。
——他也在拍卖行？
这个认知让她的呼吸滞了一瞬。指尖无意识地着手机边缘，思绪翻涌。
包厢内的温度仿佛骤降。
池玥则悄悄攥紧了手指，指节发白。
"出什么事了？"顾云洲抬眼，目光锐利如刀。
南宫倾染没有回答。她低头看着手机，屏幕上最后显示的是沈少璟冷硬的三个字：【一号包厢】，仿佛一道不容拒绝的语气。
窗外，拍卖师的槌声遥遥传来，伴随着人群的喧闹。她的目光不自觉地望向一号包厢的方向——单向玻璃后，或许那人正阴沉着脸，指节叩着扶手，等待她的解释。
“璟爷来拍卖行了，现在还不知道沈少彦在不在。池玥你们拿到东西后别在这里多待尽量早点离开，以免发生意外。”
南宫倾染起身叮嘱他们。
沈少璟知道她在这里不用想很快沈少彦也会知道池玥在京都，再加上池玥又带走了池旭。
池玥回来这个消息很快会被传开。
“放心拿到血清我就走，不会多待。”池玥语气坚定。
南宫倾染没多待，转身离开去往一号包厢，推开一号包厢的门时，沈少璟坐在沙发上，半边身子陷在阴影里。
包厢内光线昏暗，只有墙角一盏壁灯泛着橘色的暖光。他指间夹着一支未点燃的烟，另一只手随意搭在膝上，指节处凝结的血迹己经发暗。桌上的威士忌还剩半杯，冰球融化了大半，在杯壁上凝出水痕。
她反手关上门，锁舌扣合的轻响在寂静的空间里格外清晰。沈少璟没有抬头，只是用那只带血的手拿起酒杯，琥珀色的液体晃了晃，冰块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
影见南宫倾染目光扫来，影下意识低头。
（看来有人先发过火了）
南宫倾染的目光从影脖颈的伤口移到他脸上，忽然轻笑一声："璟爷这是...在拿我的人撒气？"
沈少璟猛地攥紧拳头，结痂的伤口再度崩裂，鲜血顺着掌纹滴落在沙发上。影的呼吸明显一滞，却站在原地没敢动。
"你的人？"沈少璟嗓音沙哑得可怕，"南宫倾染，你是不是忘了——"
瞧瞧气的不轻，都连名带姓的喊她了。
心中一紧，指尖无意识掐进掌心。
——他刚醒不久。
沈少璟的脸色仍带着病态的苍白，眼下泛着淡淡的青，他昏迷了许久，医生曾断言他就算醒来也会落下后遗症。而现在，他站在这里，指节绷紧到发颤，伤口裂开的血顺着袖口往下滴，却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她忽然觉得喉咙发涩。
“先处理伤口再听我解释，好吗？”她声音很轻，像是怕惊碎什么。
沈少璟没有说话，但紧绷的肩膀微微松懈下来，算是默许。
南宫倾染口袋里取出随身携带的止血药粉，动作熟稔得像是对这种事早己习惯。她拉过他的手，指尖触到他掌心的瞬间，两人都是一顿。
——太凉了。
他的体温低得不像活人，连血迹都凝固得比常人慢些。南宫倾染抿了抿唇，没抬头，只是沉默地替他清理伤口。
南宫倾染的指尖沾着药粉，轻轻按在沈少璟手背的伤口上。他的皮肤很凉，像是久病初愈的人还未完全恢复血气。她垂着眼睫，声音低而清晰：“我是让影去监视沈少彦。”
沈少璟的指尖几不可察地颤了一下。
“我想知道他的一举一动。”她继续道，纱布缠绕过他修长的指节，“跟我来京都的不止我一个人。”抬起眼，对上他深不见底的目光，“还有池玥。”
——那个沈少彦找了整整三年的人。
“为什么会随身带着止血药？我不在这些年你经常受伤？”
空气凝滞了一瞬。
南宫倾染的手指在纱布上微微收紧，又很快松开，包扎好。坐在他身边，她没想到沈少璟会问这个——止血药，而不是沈少彦，也不是池玥。
“习惯了。”她淡淡地答，语气平静得像在谈论天气，可指尖却无意识地了一下药瓶的棱角。
沈少璟盯着她的动作，眸色深沉。
“习惯了？”他重复了一遍，嗓音低哑，“是习惯受伤，还是习惯……没人护着你？”
南宫倾染的手顿住。
沈少璟的胸口像是突然堵了块石头，沉甸甸地压得呼吸都发涩。他看向南宫倾染的眼神里翻涌着心疼，喉结滚动了几下，终究没再追问，只是低声道:“他们怎么敢欺负你的！”
沈少璟的目光落在她耳后，指尖轻轻拨开她一缕碎发。
"还疼吗？"他声音很轻，指腹小心翼翼地抚过那道淡色的疤痕——那是当年子弹擦过的痕迹，藏在发丝下，平时根本看不见。
南宫倾染呼吸微滞。这几天她明明很小心。
可她忽略了沈少璟的观察能力一首都很好。
沈少璟她拥入怀中，下巴抵在她发顶：""当时......一定很疼吧。”
再疼也不比当时沈少璟受伤昏迷三年多的煎熬。
对于她来说无数个日夜，她都想一走了之去陪他。
可是她不行，她要活着还必须活的好好的。
她不能让沈少璟失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