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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家客厅里，暖黄的水晶吊灯映出一片柔和的光晕，客人言笑晏晏，气氛轻松愉快。
赵妈站在门口，张了张嘴，本来想让顾言深开口道歉，可当她的目光落在沙发上的沈敬庭时，所有的话瞬间卡在了喉咙里。
沈敬庭正端着茶杯，慢条斯理地饮着茶，连一个眼神都没有施舍给他们，就像压根没看见他们母子俩的存在。
那种平静得近乎冷漠的态度，让张妈忽然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她曾经以为，哪怕沈清澜真的和顾言深退婚，沈敬庭念在多年的情分上，也不会对顾言深太过绝情。可如今看来，她的天真让她失算了。
沈敬庭不是不生气，而是压根懒得计较。
赵妈心里一紧，暗自攥紧了手指，深吸一口气，调整好表情，弯腰鞠了一躬，语气客气而疏离地说道：
“沈先生，不好意思，我们不知道今天家里有客人。既然您有要事，我们就不打扰了。改天——”她顿了一下，瞥了顾言深一眼，“我再让这小子亲自登门道歉。”
说完，她毫不拖泥带水地拉着顾言深转身就走。
顾言深站在原地，目光下意识地往门边的方向望了一眼。
那一瞬间，他正好看到沈清澜微微侧过头，正专心地听谢予墨说话。
她垂着眼睫，嘴角弯着一点温柔的弧度，带着惯有的冷静和疏离。
好像他的到来，根本没能让她有丝毫的情绪波动。
顾言深心头一紧，指尖蜷缩了一下，最终没有再说什么，抿着唇跟着张妈出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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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沉沉，顾言深坐在车里，手指随意地滑动着手机屏幕，新闻推送不断跳出。
【沈清澜背后金主曝光，疑似顾氏继承人顾言深？】
【沈清澜资源逆天，全靠裙带关系？】
【沈清澜不过是靠睡上位的又一例，她能红多久？】
各种揣测、阴阳怪气的评论漫天飞舞，顾言深看着那些文字，心里并没有太大的波澜。
他们说得也没错。
虽然沈清澜靠的不是他，但她能有今天的一切，真的全是靠自己的吗？
她从小锦衣玉食，沈敬庭对她的偏爱人尽皆知，她进娱乐圈不被阻拦，沈家随随便便投个项目、动动人脉，铺好的路就能让她走得比谁都顺。
她有什么可不满的？
她真的尝过什么叫努力吗？
顾言深微微眯眼，指尖敲着手机边缘，忽然想起了另一个人——
江若璃。
她就不一样。
她努力、独立，从来不靠家里，拼命抓住每一个机会，从一无所有到站稳脚跟。
她不屈不挠，每次面对困难都像迎着风而立，让人忍不住心生怜惜。
顾言深的眼神微微柔和了一些。
那样的女孩，才是真正有生命力的。
而不是沈清澜——被捧在手心里，却还觉得自己受尽委屈的大小姐。
......
第二日。
片场灯光明亮，剧组工作人员来回穿梭，现场一片忙碌的景象。
沈清澜刚刚拍完一场戏，从片场走出来，顺手接过助理递来的水，轻轻拧开瓶盖抿了一口。刚准备去休息室，目光一抬，却看见谢予墨站在不远处。
他穿着一件深色风衣，静静地站在片场边缘，温和而清冷的眉眼在冬日的阳光下显得有些朦胧。他似乎等了一会儿，见她看过来，便抬手朝她示意了一下，唇角带着一丝若有似无的笑意。
沈清澜微微怔了一下，有些意外。
她不过是个十八线糊咖，剧组里随便一个女三女西的咖位都比她高，哪里轮得到谢予墨这样的人亲自来探班？
她走过去，压低声音道：“哥哥，你怎么来了？”
“来看看你。”谢予墨语气淡淡的，像是在说一件再寻常不过的事。
沈清澜有些无奈，“你这样很容易被人误会。”
“误会什么？”谢予墨偏过头看她，眼里带着一点点笑意，“误会我是你的靠山？”
沈清澜笑了笑，没有接话。她最不喜欢别人说她是靠关系上位的，可谢予墨分明是故意调侃她。
片场的监视器还在播放刚才的回放，谢予墨瞥了一眼，随口夸道：“演得很好。”
沈清澜偏头看他，“哥，你还懂表演？”
“看得多了，自然懂一点。”谢予墨淡淡道，“不过你确实演得不错，台词、情绪都拿捏得很稳。”他顿了一下，又道，“我一首看好你，你有天赋，也很努力。”
沈清澜轻笑了一下，声音温和却克制：“谢谢。”
谢予墨低低地笑了声，轻轻地看着她，眼神温柔而绵长。
片场人来人往，不少人己经偷偷在看这边，沈清澜收敛了笑意，轻声道：“走吧，换个地方说话。”
谢予墨点点头，顺势伸出手，替她拨了一下肩上落下的几缕发丝，动作自然得就像是己经做过无数次。
周围的目光愈发炽热了起来。
片场外，空气里还残留着些许寒意，阳光落在地面上，映出淡淡的光影。
谢予墨站在车旁，修长的手指搭在车门上，正低头翻看着一封邮件。就在这时，手机响了。
是助理打来的。
他接起电话，声音淡淡的：“什么事？”
助理在那边恭敬地汇报：“有一场科研峰会，您要不要出席？虽然规模不大，但去的人里有沈氏集团的代表，顾言深也会在场。”
谢予墨轻轻挑眉，指尖在车门上敲了敲，像是在思考什么。几秒后，他语气随意地答应了：“行，给我安排一下。”
挂了电话，他抬头看向不远处的沈清澜。
她听见了助理的话，有些意外地看着他，眼底带着一丝疑惑：“你去做什么？”
她知道那场科研峰会，规模不大，影响力也有限，按理说，以谢予墨的身份，根本没必要出席。
谢予墨收起手机，语调漫不经心：“见见人，聊聊合作。”
沈清澜微微蹙眉，目光不自觉地落在他脸上，试图从他的表情里看出什么端倪：“可那场峰会，和你的领域应该没什么交集吧？”
谢予墨轻笑了一下，垂眸看她，眼底带着点戏谑：“没交集就不能去？”
沈清澜：“……”
她懒得和他拐弯抹角，首接道：“哥，是因为顾言深？”
谢予墨勾了勾唇角，目光里浮现出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嗯……算是吧。”
沈清澜心里涌起一丝复杂的感觉，说不上是什么情绪，她微微侧开视线，看着远处街道上来往的车辆。
谢予墨看着她，眼神深了几分，语气倒是漫不经心：“怎么？你希望我别去？”
沈清澜回过头，盯着他半晌，轻轻一笑，无奈道：“随你。”
她没再多说什么，谢予墨也不再解释，只是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随后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车窗缓缓升起，隔绝了外界的视线，谢予墨靠在椅背上，单手松松垮垮地搭在膝盖上，指尖轻轻敲着，一下一下，像是在思索着什么。
外界风声渐起，而他那抹若有似无的笑意，却愈发耐人寻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