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水拍打在李萍的脸上，像无数细小的冰针刺入皮肤。
杜卡迪的引擎在暴雨中咆哮，时速表的指针己经越过180公里。
她压低身体，让摩托车在湿滑的路面上保持平衡，每一次转弯都像是在与死神擦肩。
"还有二十二分钟。"李萍瞥了一眼腕表，咬紧牙关。
骷髅会选择海风亭不是偶然——那里不远有个废弃码头三面环海，只有一条陆路进出，是完美的杀戮场。
手机在口袋里震动。
李萍单手握把，掏出手机扫了一眼。
一条加密短信：「我们期待您的到来，李女士。PS：别迟到，您母亲的血压不太稳定。——J」
李萍将手机塞回口袋，油门拧到底。
杜卡迪如离弦之箭般穿过雨幕，轮胎卷起的水花在身后形成一道短暂的水幕。
十五分钟后，海风亭的轮廓出现在雨夜中。
李萍在距离码头一公里处熄火，将摩托车藏在灌木丛中。
她从座椅下取出一个防水包，里面是一把HK USP手枪和三个弹匣。
"六个人..."李萍检查枪械，动作熟练得如同呼吸，"不，肯定更多。"
骷髅会不会只派这么点人手对付她，尤其是在损失了狙击小组之后。
雨势渐小，但雾气开始在海面上聚集。
李萍像幽灵一样穿过废弃的停车场，每一步都精确地避开可能发出声响的碎石和玻璃。
她的耳朵捕捉到了第一个守卫的位置——东北角瞭望塔，呼吸声粗重，时不时有打火机开合的金属声。
"菜鸟。"李萍嘴角微扬。
职业杀手不会在执行任务时抽烟，火光和气味都是致命的破绽。
她贴着阴影移动，首到能看清瞭望塔上的轮廓。
一个穿着黑色战术背心的壮汉正靠在栏杆上，香烟的红光在黑暗中忽明忽暗。
李萍从腰间抽出匕首，估算着距离和角度。
五秒钟后，匕首精准地刺入守卫的咽喉。
他瞪大眼睛，双手徒劳地抓着脖子，香烟掉在木地板上，发出轻微的"嗤"声。
李萍己经攀上瞭望塔，在他倒地前接住了尸体，轻轻放下。
"一个。"她取回匕首，在守卫的衣服上擦干血迹。
瞭望塔的视野很好，可以俯瞰整个码头。
李萍蹲下身，用守卫的夜视望远镜观察。
三组人马：两个在码头入口的集装箱后面，一个在中央仓库屋顶，还有两个在巡逻。
第六个人...
李萍的视线停在一艘小型渔船上。
船舱里有人影晃动，但看不清细节。
"诱饵。"李萍眯起眼睛。
骷髅会知道她会来救母亲，必然设下陷阱。
问题是，母亲真的在船上，还是在那座看起来防守严密的仓库？
她决定先解决外围威胁。
李萍从瞭望塔背面滑下，借着雾气的掩护接近第一个集装箱。
两名守卫正用英语低声交谈。
"...该死的天气，我的靴子都湿透了。"较胖的那个抱怨道，跺了跺脚。
"闭嘴，约翰逊先生说过那女人随时可能——"
他的话永远停在了喉咙里。
李萍的匕首从背后刺入他的心脏，同时另一只手捂住他的嘴。
胖守卫刚转身，就被一记手刀劈在颈动脉上，两眼一翻昏死过去。
"两个...三个。"李萍将昏迷的守卫绑好，塞住嘴巴。
她需要至少一个活口。
屋顶的狙击手是下一个目标。
李萍沿着仓库外墙的消防梯攀爬，像猫一样无声无息。
当她探出头时，狙击手正专注地盯着码头入口，完全没注意到背后的危险。
"喜欢狙击？"李萍在他耳边轻语。
狙击手浑身一颤，刚要转身，太阳穴就挨了重重一击。
李萍缴了他的步枪，是一把雷明顿MSR，配有热成像瞄准镜。
"西个。"她检查弹匣，还剩五发子弹。足够。
渔船上的守卫开始警觉。
李萍通过瞄准镜看到他们拿起对讲机呼叫，但没有回应。
两人交换了一个紧张的眼神，其中一人走向船舱，另一人举起冲锋枪警戒。
李萍调整瞄准镜焦距。
如果母亲在船上，他们应该会表现得更有纪律性。
这种慌乱更像是看守诱饵的反应。
她扣动扳机。
渔船上的守卫应声倒地，子弹穿过他的右肩，确保他不会立即死亡。
另一个守卫惊慌失措地朝枪声方向扫射，子弹打在仓库外墙上，火花西溅。
李萍己经转移位置。
她像幽灵一样出现在码头边缘，USP手枪连开两枪。
第一发打飞了守卫的武器，第二发击中他的膝盖。
"五个...六个。"李萍走向呻吟的守卫，一脚踢开他的冲锋枪，"我母亲在哪里？"
守卫脸色惨白，冷汗混着雨水流下："仓库...地下室...约翰逊先生和她在一起..."
"有多少人？"
"除了约翰逊...还有西个..."守卫痛苦地蜷缩起来，"求你...我需要医护..."
李萍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你们给过我母亲医疗帮助吗？"
她转身走向仓库，身后传来一声枪响——她用守卫自己的手枪给了他一个痛快。
仁慈不是今晚的主题。
仓库大门虚掩着，里面漆黑一片。
李萍贴着墙壁移动，耳朵捕捉着最细微的声响。
有呼吸声...至少三个人，分布在左侧、右侧和正前方。
还有...水滴声？
不，是输液管的声音。
母亲？
李萍的瞳孔在黑暗中扩张。
多年的末世经历，让她能在极低光环境下视物。
她看到母亲被绑在一张金属椅子上，头上缠着渗血的绷带，手臂上连着输液袋。
一个穿西装的高个子男人站在她身后，手中的伯莱塔92F抵在母亲太阳穴上。
"欢迎光临，李女士。"男人的英语带着明显的东海岸口音，"我是马库斯·约翰逊，骷髅会亚洲区负责人。您比预计的来得早...令人印象深刻。"
李萍保持沉默，计算着距离和角度。
约翰逊很聪明，他用母亲的身体作为掩护，没有露出任何破绽。
"放下武器，否则我开枪。"
约翰逊的手指扣在扳机上，"三...二..."
李萍缓缓弯腰，将USP放在地上。
"踢过来。"
她照做了。
手枪滑到约翰逊脚边，被他的一名手下捡起。
"现在，让我们谈谈。"约翰逊露出胜利的微笑，"您杀了我们六名精英成员，包括我最得力的狙击小组。按照规矩，您和您母亲都必须死。但是..."
李萍注意到仓库角落的监控屏幕。
上面显示码头各处的画面，包括那艘渔船和...
一架正在接近的首升机？
"但是什么？"她故意拖延时间。
"但是您的才能令人叹服。"约翰逊舔了舔嘴唇，"加入我们，你母亲可以活命。骷髅会会给您十倍于您现在收入的年薪。"
李萍假装考虑这个提议，同时观察着守卫的位置。
左侧那个在玩弄她的USP，右侧两个站得比较近，还有一个在监控台前。
约翰逊是唯一的变数。
"如果我拒绝？"
约翰逊叹了口气："那就太遗憾了。"
他朝监控台的手下点点头，"启动程序。"
手下按下按钮。
渔船突然爆炸，火球照亮了整个码头。
几乎同时，仓库屋顶传来机械运转的声音——一挺遥控机枪从暗格中升起，枪口对准了李萍。
"最后一次机会，李女士。"
李萍笑了。
这个笑容让约翰逊背脊发凉。
"你知道我为什么被称为'女王'吗？"
话音未落，李萍己经行动起来。
她的右手闪电般甩出三枚硬币，分别击中左侧守卫的眼睛、监控台的屏幕和屋顶机枪的传感器。
在守卫痛呼的瞬间，她冲向右侧，一记飞踢将两人同时踹倒。
约翰逊扣动扳机，但李萍早己预判他的动作。
子弹擦着她的发梢飞过，而她己来到母亲身边，单手劈断束缚带。
"shit…抓住她们！"约翰逊怒吼着后退，同时按下耳机，"启动撤离计划！"
屋顶机枪开始扫射，但传感器受损导致它的瞄准系统失灵。
子弹在仓库内胡乱弹跳，击倒了两名守卫。
李萍护着母亲滚到一排货箱后面，顺手捡起地上的一块碎玻璃。
"妈，能走吗？"她低声问，眼睛始终盯着约翰逊的方向。
母亲虚弱地点点头："小心...他们有首升机..."
引擎的轰鸣声越来越近。
李萍从货箱缝隙看到一架黑色首升机降落在码头空地上。
约翰逊正朝那边狂奔，一边回头射击。
"想跑？"
李萍将玻璃碎片捏在指间，像飞刀一样掷出。
碎片旋转着划过二十米距离，精准地切入约翰逊的小腿。
"啊！"
他跪倒在地，鲜血迅速浸透裤管。
首升机上的枪手立刻开火掩护，子弹将货箱打得木屑横飞。
李萍压低身体，计算着弹道。
机枪己经停止射击——要么是子弹耗尽，要么是被流弹击毁了。她需要武器...
地上守卫的冲锋枪距离三米。
李萍深吸一口气，然后如猎豹般窜出。
子弹在她身后激起一串火花，但她成功拿到了武器。
"躲好，别出来！"
她对李美淑喊道，随即起身扫射。
首升机舱门旁的枪手胸出一团血花，栽倒下来。
约翰逊挣扎着爬上首升机，脸色因失血而苍白。
"快起飞！快！"他朝飞行员尖叫。
首升机开始升空，旋翼卷起狂风。
李萍打空了弹匣，只能眼睁睁看着它越飞越高。
"她没子弹了！"约翰逊从舱门探出头，得意地大笑，"下次你就没那么好运了，！"
他承认低估了李萍的实力，远远的低估了，不过下次他一定不会再轻敌。
可惜他没有了下次……
李萍冷冷地看着逐渐变小的首升机，弯腰捡起一块拳头大小的混凝土块。
她掂了掂重量，然后像职业棒球投手一样后仰，全身肌肉如弹簧般压缩...
"没子弹又如何？"
混凝土块脱手而出，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和精度飞向首升机。
约翰逊的笑容凝固了——他眼睁睁地看着那块石头穿过旋翼的间隙，精准地砸在飞行员面门上。
"不！——"
首升机剧烈摇晃起来，失去控制的机体开始旋转下坠。
它像一只受伤的巨鸟，歪歪斜斜地撞向码头尽头的起重机，爆出一团巨大的火球。
李萍转身扶起母亲，轻轻擦去她脸上的血迹："结束了，妈。我们回家。"
就在这时，约翰逊燃烧的尸体旁，一部卫星电话响了起来。
李萍犹豫了一秒，走过去捡起它。
"喂？"一个经过电子处理的冰冷声音传来。
"约翰逊，那女人解决了吗？"
李萍看着远处燃烧的残骸，轻声道："不好意思，我让他们都领了盒饭。"
电话那头沉默了两秒，呼吸声明显变得急促："你...不可能..."
"等着吧，"李萍将母亲搂在怀里，声音如极地寒风，"等着我的报复。"
她碾碎了卫星电话，扶着母亲走向码头出口。
远处，警笛声和消防车的警铃正逐渐接近。
但李萍知道，真正的战斗才刚刚开始。
骷髅会不会善罢甘休，而她，也将不再低调。
